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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路遇不平

这突如其来的分离,让傅冲有些缓不过来,相处的这短短半月,他对刘定赐有极重的依赖心理,亲人的温暖对他来说太为奢侈,这种久违的亲情突然来临,又突然失去,失而复得,得而复失,他难以接受。

他一动不动,目视着刘定赐离去的方向发呆。

不知不觉天色已黑,大街上灯火阑珊,热闹的夜市已经开市,游人渐渐多了起来,谁也没有在意杵在路中间的一个嘴角上有少许没有擦净血迹的小乞丐,偶尔有一两个人同情心大发,给他扔了几个铜子,不过他却没有反应,最终又被别的乞丐给捡走了。

来来往往的人在他身边擦肩而过,他没有一丝感触,似乎满大街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孤独的存在,过滤了周身的一切事物。

唉!我怎会如此伤感?真是可笑,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这是好事,大哥能拜入那个大胡子的师门,为大哥欢喜都来不及,哪有我这样愁眉苦脸的。

只要大哥学艺归来,日后闯荡江湖还怕谁来?就来十个秃鹰也不怕,哎!秃鹰,秃鹰呢?

傅冲此刻想到秃鹰才将思绪拉回来,雕塑一样的身体终于动了,四下寻找一番、早已不见了秃鹰的身影。

咕噜咕噜。

肚子一叫他才发现自己饿了,这几天疲于逃亡,紧绷的神经令他忽略了自己的身体状况,此时危险已过,放松下来后才发现自己是又累又饿。

走进路边一个小吃摊子里,见三张桌子还有一张空着,便坐了过去,大声喊道:“老板,来一斤酱牛肉,再上一壶好酒。”想起庐城里的一些武林人士都是这么点菜的,感觉很是豪气,如今身上有钱,自己已是武林中人,自然也要豪气一些。

喊完之后他隐隐有一丝兴奋,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也行是因为即将步入的江湖旅途。

“这位小哥,您点的东西都没有。”老板看着像个中年男子,只是为生活所迫,脸上早已爬满了深深的皱纹,要不是身手还算利索,光看那张脸还以为已经六七十了,他弯着身子,取下搭在肩上的抹布擦手,神情有些歉然。

“怎么,怕我给不起钱?”傅冲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拍在桌上,他有些扫兴,难得自己豪爽一次,却碰上个不开眼的,乞丐打扮怎么了?不差钱儿。

“小哥误会了,我这是小本生意,只卖一些简单的汤面,您点的东西得去那些酒肆才有。”老板给他指着一家酒肆解释道。

“呃!……那给我来碗素面吧。”傅冲有些尴尬,知道自己是误会老板了,想了想后,还是要了碗便宜的,连肉丁打卤面都不舍得点,穷日子过惯了,冲动劲一过,又恢复了原来的抠门劲。

“好嘞,小哥,你稍等,一会就来。”老板先给傅冲倒了一碗茶水,转头喊道:“莲儿,一碗素面。”

“知道了,爹。”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

傅冲循声望了一眼,看见一个窈窕的背影正在简易炉灶前的案板上抻面,不时的抬手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不一会,面就端了上来,虽是素面,但面汤却是羊骨熬制而成,闻着极香,傅冲迫不及待的挑起一筷子,吸溜一下将脸颊塞得鼓鼓的,嚼了几口囫囵吞下,三筷子就吃完了一碗面,又咕嘟咕嘟的将面汤给喝了个碗底朝天,放下筷子后又大喊一声:“老板,再来一碗。”

正在收拾一位客人结账离去后桌面上碗筷的老板见他吃的这么快,知道他是饿了,忙去帮忙抻面,以便早点出锅。

吃完一大碗面,还是感觉饿,第二碗面还没熟,傅冲看了眼喝了一半的茶水,端起来仰头喝下。之前流浪时,他总是在饿的受不了了的情况下,就喝水充饥。虽不经饿,但好歹能混个水饱顶一会。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的很慢,傅冲性急的用右手五指敲击着桌面以打发时间,这样才能稍微的分散一些注意力,才不会觉得饿的那么难受。

“这家小摊面好吃,生意也不错。”看见面摊前走来三个人,傅冲如是想到。

“尹老三,你别欺人太甚。”那个叫莲儿的姑娘愤怒的声音突兀响起。

“欺人太甚?”刚来到面摊前的一个三角眼声音也跟着拔高,嘿嘿一笑后,道:“姜老头,你女儿挺厉害呀,今天三爷我就让你们父女两见识见识什么叫欺人太甚。”

三角眼说着一挥手,对身后两个人使了个眼色。

两人心领神会,坏笑着走上前来,其中一人一脚踢翻了面案,另一个人一脚踢在炉灶上,炉灶一晃,将大锅里煮面的开水溅出来,吓得那人忙一缩脚,往后退避。

三角眼上来给了那人一耳光,骂道:“没用的东西,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说着便要上去踢翻炉灶。

姜姓老板忙上前拦住,乞求道:“三爷,您行行好,高抬贵手,我姑娘不懂事,冲撞了三爷,还望三爷大人有大量啊!有事好商量,好商量。”

话刚说完,余光瞥见自己闺女早已怒极跳脚,从翻倒的面案上拾起菜刀,绕过炉灶就冲了上来,吓得他回身挡住莲儿,将她直往后推,劝道:“莲儿,别乱来,放下刀,快放下刀!”

“尹老三,有种你过来试试,看姑娘我不劈了你。”莲儿用菜刀指着对方,使劲往前窜想挣开父亲的阻拦,刚上前两步又给拉了回来。

“姜老头,别拦着,让你闺女劈死他呀。”

“莲儿,早知道你是巾帼英雄,上啊!”

“……”

夜市中的人都围了上来,有人嫌事闹的不够大,不断的起哄架秧子。

有一小部分则是怀着敌意的目光看着尹老三,显然是和姜氏妇女一条战线的,应该也受过尹老三的欺凌。但是这部分人都是敢怒不敢言,谁也没有上前帮忙。

绝大多数置身事外的人都是围在两丈开外沉默的看着。

“来,你往这砍。”尹老三毫不示弱、伸长脖子扭过头去,用手在后颈比划着。这要是被一个娘们吓住了,日后还怎么在这一片混。

忽然眼前人影一闪,紧接着屁股一痛,耳际生风,尹老三从身下仰头望着自己的人群头顶飞过。

哎呦喂!

尹老三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飞出来的,所幸练过一些拳脚,落地时就地一滚卸去不少力道。爬起身来,他一手摁着臀部,一瘸一拐的排开众人往里走。

“谁踢的老子?……恩?好你的小叫花,是不是你?”尹老三有些不敢确定,因为对方那身板太小太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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