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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授业解惑(下)

寂静的凤凰岭上除了天空中偶尔飞过几只鸟儿,没有任何生气,刘定赐入定收功时已经入夜,睁眼一看见傅冲还在打坐,讶异的看了一眼后,心想,这小子还挺努力,居然能坚持这么久,定性不错。

可到了第二天清晨睡醒之后他发现有些不对劲,只见傅冲保持者昨天的姿势还在打坐,甚至连掐诀的手势和入定的位置都未有任何改变。

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刘定赐也有点慌了,别说见,就是听都未曾听过有谁打坐能这么久的,想直接将他叫醒,又怕惊扰到他导致走火入魔。

看傅冲一脸平静也不像是出了什么岔子,还是静观其变。

做出决定后刘定赐提高警惕为傅冲护法,不敢有丝毫放松。直到第三天中午,傅冲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刘定赐开始如热锅上的蚂蚁,内心焦急如焚。一天一夜站在傅冲身边连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

在担心的煎熬中度日如年般又过了一夜之后,刘定赐便放下心来,第四天他不再为傅冲担心,只是警戒着不让外力打断他练功,都已经四天了,再担心傅冲练功本身出问题也已经晚了,但看他的表情也不像是出了问题。

时间每过去一分,刘定赐便好奇加重一分,他现在到想看看傅冲最终能坚持多久,他感觉自己也许正在见证一个传说,这个想法令他兴奋不已。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又是日落西山。

这四天时间,傅冲对时间的流逝没有一点感觉,他只觉得丹田内的真气随着心法每运转一个周天便深厚一分,体内的力量也增长一分。直到丹田之内真气盛装不下,大有要溢体而出的迹象。

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如有电质,精光一闪而没,竟是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傅冲对此完全没有概念,根本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境界,只是感觉体内真气澎湃,激荡不已似乎有用不完的力,那种一拳能开山裂石的力量感令他兴奋的一跃而起、不由自主的仰天长啸。

等的时间太久早已不着急的刘定赐正背对着傅冲在庙门口的水缸舀水在喝,闻声吓了一跳,转身过来一看,他浑身一震,变得目瞪口呆,手指一松,拿在手上喝水的青瓷碗‘咣当’一声掉落地上摔碎破裂,碗里的水溅了他一鞋面。

难道冲儿已晋入……?

不愧是闯荡江湖多年的好手,惊愕之余迅速冷静下来,忽然嘴角往上一挑,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探手往身后虚空一抓,置于香案上的宝剑居然自动弹鞘而出,随着刘定赐虚空一指,朝着傅冲激射而去。

‘登堂’境,以气驭物!

对来剑看的清清楚楚,但傅冲不明白刘定赐为何对自己突然出手,且初学武功,正是眼疾手慢,知道该怎么去挡,能用的招式在脑海中瞬间闪过五六个,可偏偏就是手脚跟不上,这种感觉窝囊的要命。

骇然之下,哪还再顾得上什么剑法心法,剑都没来得及拔出,便仓促迎上,两剑交击,剑鞘四分五裂激射开来,只觉来剑力大势沉,便用尽全身功力抵挡,整个人被震得往后抛飞出去。

对反弹而回的宝剑,刘定赐看也不看,随手一捞抓在手里,写意轻松,紧接着身形一晃直奔傅冲而去。

相比之下,傅冲显得无比狼狈,倒地之后就势一滚,刚爬起来,就发现刘定赐已飞临自己的头顶,凌空一剑刺来。

此刻剑势明显变缓,傅冲哪还能不明白刘定赐心中所想,知道他是要陪自己练剑,心中不再惊慌,有意无意之间使出了刚学来的‘挡’字诀,堪堪挡住那飘忽难测地一剑。

孺子可教!

刘定赐心中极是满意,暗赞一声。心念一动剑势突变,挽出九朵剑花,剑身映射出银寒的月光,晃的人眼花缭乱,分不清哪是实,哪为虚——‘疾’字诀。

傅冲不为所动,对着中间的一朵剑花直刺而去。

叮!

剑尖刺上剑尖,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两人各自收剑,擦身而过,一沾地,随即双脚一点,两人又战至一团。

两人你来我往,虽然刘定赐招招不离要害,但拿捏十分精准,往往一触即收,不伤傅冲分毫。

随着对剑法的熟练,傅冲的防御从一开始的狼狈吃力、左支右挡,慢慢地变得有条不紊。

刘定赐忽然加重了力道,攻势变得凌厉起来,不再使出花招,让傅冲刚刚稳住地守势又变的慌乱起来。

每当傅冲应付的从容之后,刘定赐手中的剑便会加重一分。

直到把功力提升到‘入微’后,使出两三层功力,不再增加,刚踏入‘登堂’境不久,尚未掌握境界实力,怕自己拿捏不好力道,一个不慎伤了傅冲。

虽然谨慎,却仍是一副风轻云淡、轻松写意的摸样,可见刘定赐对此种程度的力道把控是如臂使指,易如反掌。

傅冲逐渐适应过来,再没有之前的手忙脚乱,偶尔还能反击回手刺上一剑。

直接斗到五百招开外,刘定赐不见丝毫气弱,傅冲更是愈战愈勇,龙精虎猛;两人你来我往,傅冲开始守中带攻。

对于傅冲的惊人天赋给自己带来的震惊,经过这几天地不断刺激,刘定赐已经略有麻木,本身也是天资卓绝之辈,否则怎么可能短时间内连晋两级,如此年纪便早早到达‘登堂’之境,定力、悟性非是常人可以比拟;所以傅冲给他心灵上带来的冲击效果已大不如前。

对于傅冲的进步,是看在眼里乐在心里,除了不能完全避免的略微讶异之外,剩余地则是为傅冲感到欣慰。

在他有意控制力道的攻击下,傅冲宛若惊涛骇浪之中的一叶孤舟,随着波涛浮浮沉沉,却有惊无险,始终没有翻船。

随着时间地流逝,在与刘定赐的対练之中,傅冲受益匪浅,以迅雷之势突飞猛进。对剑法心法地认识、领悟更深,此刻已勉强达到攻守平衡。

虽然明知刘定赐有意相让,却依然安奈不住内心中的兴奋。

当!

双剑交击,两人立即分身后退,刘定赐反手持剑,负于身后,在月光的照映下,飘逸地身形令傅冲矛盾地感觉他比以往多出了一股伟岸如山般的沉稳,两种完全不同地气质融于一身,更添高手气度。

气度这东西不可能一天速成,即便是傅冲这样的怪胎也不行,而是在一次次生死绝境中磨砺出来的。

任谁像刘定赐一样,看着一个又一个强敌倒在自己剑下,实力更是突飞猛进,都会生出绝对的自信,一举一动中藐视天下舍我其谁的霸气尽显无疑。

傅冲持剑遥指刘定赐,隐隐有了一派高手风范,运起心法,气随意走,忽然清晰地感应到了他的状态,“看”到他与群山极为和谐地融为一体,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破绽,不知从何处下手。

气机感应之下,紧紧锁定对方,有意无意之间,一股真气顺着手臂经脉涌向手中的利剑,凭着直觉,对着刘定赐一剑遥遥劈出。

在傅冲神识锁定自己的时候,刘定赐便心中一动,闪过一丝警觉。胆大、心细、谨慎、急智,且从不轻视任何敌人的心态,是他这些年闯荡江湖的保命符,当下毫不犹豫地运起全身功力,刚护及全身,做足准备,便见一道犹若实质的剑气朝自己急斩而来。

刘定赐不慌不忙,在剑气临体之前,祭出宝剑,对着剑气一点,从容不迫地持剑画了几个令傅冲感觉玄奥难懂的圆,然后顺势一挑,极为写意,威风凛凛!

傅冲只见刘定赐持剑凌空一点,自己发出的那道剑气便停在半空,粘在剑尖上随着剑势画起圆来,最后随着刘定赐随意一挑,便朝着一块人形大小地山石激射而去,两人终于收剑停手。

哧地一声,山石表面现出一道裂缝,半晌之后分为两半轰然倒塌。

傅冲“啊”的大叫一声,倒不是担心刘定赐,因为他知道,现在的自己不可能伤的了他;震惊是为两个原因,一是自己的竟然也修炼出了有形无声地剑气,且剑气威力大的超出意料,二是没想到刘定赐竟能化解的如此轻松。

其实这一方面归于刘定赐的实力境界,二要归功于刘定赐谨慎心细的习惯。二者缺一,必定会被傅冲逼的手忙脚乱。

此刻,刘定赐对于傅冲的绝世天赋已麻木的心如止水,物极必反,震惊的太多反倒能平静面对了。

倒是傅冲自己开始从新认真思考了,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何自己会有如此高的天赋,即便是个愚笨绝顶之人,如今也能看出自己的与众不同,更何况他这种聪慧机灵之人。

先是天现异象,紧接着石台断裂..肯定和那天的奇遇有关,只是那把石剑呢?都说不通啊。

傅冲很迷惑,他努力的回忆着那天发生的事情,知道与自己的变化有关,只是想不明白其中的关联。他感觉脑子在这件事情上转起来很是吃力,有些不够使,不禁有些头痛。

幸好此时刘定赐打断了他的思绪。

“哈哈!冲儿,你果然晋入‘臻化’之境,竟是比大哥还要高上一个境界,真是……真是……哈哈!”刘定赐哈哈大笑,“真是”了半天,也没真是出个结果,一抬手,宝剑往身后一掷,便如长了眼睛一般,化为一道长虹,飞往庙内,准确无误地钻入剑鞘之中。

大步走向傅冲,一把将他抱起,使劲揉了揉傅冲的脑袋,让傅冲那本就蓬乱的头发乱的跟鸡窝一般,似乎这已经成为了刘定赐的一个习惯。

他嘴上虽然没说下去,心里却暗暗赞叹:“你真是个天才!百年不遇,千年不出的绝世天才!”

刘定赐此时满心只为傅冲高兴,只知夸赞傅冲,完全忘记了自己,其实他刘定赐又何尝不是一个百年不遇的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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