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彩云扶着洪钧去了房间里,洪钧的年纪大了,在外面奔波,焦急万分,没有吃东西,有点受不了了。赵彩云张罗了几个饭菜,照顾洪钧吃下。
洪钧身体好了一些,就急忙写奏折,希望能得到京城的谅解。
洪钧听了赵彩云的话,觉得现在邀请汉斯少爷过来,说不定真的能够阻止日本人的邪恶企图。
“彩云,那我明天就去拜访汉斯少爷,希望他能够多多帮忙。”洪钧点头说道,“彩云,你对西洋人的习惯比较了解,你好好想想,明天我送什么礼物。”
赵彩云心里苦笑,难道能告诉他汉斯那个混蛋想要的是你的女人吗?
“恩,好的,我今天好好想想。”赵彩云应下。
洪钧摸摸赵彩云略微憔悴的脸,说道:“辛苦你了,我们这么多人都没有你一个人厉害,得到这么重要的消息。你洗漱一下,好好休息,我去些奏折,明天就让寄出去。”
赵彩云点点头,去了里间。
洪钧就算是最危险的时候,也没空在赵彩云面前露出着急的样子,就是不希望赵彩云难过。
赵彩云到了屋里面,找到了一个和田玉佛像,准备送这个礼物。不想让洪钧单独面对汉斯,她明天要跟着过去。
第二天一早,赵彩云轻声问道:“老爷,我跟你一起去吧,如果遇到比较尴尬的场面,我还可以帮忙协调一下,活跃气氛。”
洪钧想想也是,在西洋,很多人去拜访别人都是带着夫人过去的。
“好吧,只是委屈你了,跟着我抛头露面。”洪钧点点头说道,同意了赵彩云的提议。
汉斯今天没有出去,因为他知道聪明的赵彩云回去之后会怎么做,所以他在家里等着她。
当他看到洪钧和赵彩云一起进来的时候,尤其是赵彩云的胳膊挽在洪钧的胳膊上,这让汉斯非常不舒服,所以面上的表情非常僵硬。
“贵客光临,不知洪大人洪夫人过来何事?”汉斯从楼上下来,坐在沙发上直接问道。
洪钧知道这汉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过反过来想想,人家也没有义务和他直接说,也没有义务一定要帮助他们,顿时矮了一截。
“汉斯少爷,我们向贵船厂订购的两艘战舰,还有半年就交付了,可是我们却从日本人那里听说,那两艘战舰会先给他们。我们继续战舰增强我们的海军力量,万万不可被日本人捷足先得啊。”洪钧把情况简单说一下,探探汉斯的口气。
汉斯皱眉,反问道:“为什么不去船厂去确定呢?”
“我们去了,可是没人接待我们,更别说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了,这更让我们惶恐。”洪钧沉声说道,“当初我们也是看中德国的技术和信誉,才过来购买的。现在我们大部分的货款已经支付了,时间也付出了,如果我们不能及时拿到战舰,也会影响贵船厂的信誉。”
汉斯盯着赵彩云看,赵彩云知道她不能不出声了,硬着头皮,强颜欢笑,说道:“汉斯少爷,您知道的,日本是我们大清国的邻国,自古以来,对我们的国家一直挑衅,现在又开始蓄意挑起中日战争。我们花了这么多钱,就是想买这些战舰,增强我们的海军国防能力,这不光是为了保证我们自己的礼仪,同时也在保障贵国在我们大清国的利益。”
“何以见得?”汉斯玩味看着赵彩云,手里捧着一杯热腾腾的的咖啡。
赵彩云看了洪钧一眼,见洪钧点头,因为赵彩云说的话,洪钧作为大清朝的高官,就是知道,也是不能说的。
“贵国在我国山东有很多通商贸易据点,日本一旦发动对我国的战争,山东威海卫以其优越的地理位置,将会成为日本第一个打击对象,想想你们在大清朝的商业部署,一定会受到很大的影响。”赵彩云解释说道,“你在中国呆了这么长时间,应该知道其中的重要性。”
汉斯在中国除了去苏州,上海,京都,另一个地方就是山东,其他的地方都已经是其他殖民国家的地盘,就是这山东是德国的势力,如果被日本占了,那德国在大清国的影响会更加渺小。
汉斯想了想,回答说道:“你说得对,很有道理,不过如果我出面,我会有什么好处?”
外国人就是直接,开口就要好处,洪钧大喜,只要能按时拿到战舰,这比什么都重要,急忙说道:“汉斯少爷,您想要什么?”
汉斯不说话,直视洪钧。
赵彩云头皮发麻,急忙打岔说道:“汉斯少爷,我家里老爷的意思是我们知道汉斯少爷见多识广,不知道送什么和您心意?”
汉斯邪魅一笑,他就是在等赵彩云说话,说道:“呵呵,洪夫人这么聪慧,一定知道的,这个好处,我不急,洪夫人可以慢慢想。”
洪钧看着赵彩云,问道:“彩云,你觉得送什么好?”
赵彩云从汉斯那邪魅的眼神里看出所谓的好处是什么,如果能让汉斯出手,顺利拿到战舰,保住洪钧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赵彩云摇摇头,说道:“我也没想起来,不过汉斯是我们老朋友了,他说不急的,那我们就慢慢想。汉斯少爷,战舰的事情,拜托了,彩云一定会好好想想,送什么给汉斯少爷。”
汉斯笑笑,赵彩云是明白他的意思的,点点头说道:“恩,那好吧!我等着洪夫人送的礼物。”
“那我们战舰,什么时候交付呢?”赵彩云问道。
“按时交付!”汉斯回答说道。
赵彩云和洪钧从公爵府离开之后,汉斯站在楼上的床边,一直目送赵彩云和洪钧离开,这样一个没用的男人,居然让赵彩云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这个老头子,也许他该向他学习一番。
汉斯下去就去了船厂,几个日本人正在起船厂的几个股东一起眉飞色舞说笑。
那几个日本人见汉斯来了,分别过来很弯腰行礼,说道:“汉斯少爷,我们想尽快提货,还请您帮忙,说完奉上一个信封,里面有一张银行支票。
汉斯也不推辞,直接拿了,然后坐在主位上,说道:“贵国希望尽快交付战舰的心情,我们理解,也会给予大力支持。”
山本太郎听了,激动万分,没想到这最大的股东这么好说话,比其他的几位股东都容易,只要给钱就行。
“谢谢,谢谢!”三本太郎鞠躬九十度说道,这次的任务圆满完成了,就算回到国内,官上半级也是有望分的。
汉斯听了,不以为意,轻声说道:“你们的战舰按照合同时间,是在三年半之后交付,我会尽力督促工人加班,三年内交付。”
山本太郎傻眼了,不是啊,他们蝇营狗苟四处走动,是想把清朝的战舰给截胡了。
“汉斯少爷,您是不是理解错了?我们是想半年之后,就拿到战舰。”山本太郎急忙说道,如果是只是提前半年,那他就是没有完成任务,别说升官了,花了那么多钱,没有办成事儿,切腹自杀,以孝天皇了。
汉斯皱眉,假装想了想说道:“我昨天才看的合同,明明是三年半,不会记错的。”
山本太郎压着紧张气愤,低声下气说道:“汉斯少爷,我们希望贵国能够把给大清朝的战舰先卖给我们,把我们订购的,再卖给大清朝人。”
汉斯“噌”得一声站起来,说道:“怎么能这样?如果这样做的话,我们就是要毁约了,上面的违约金很多,我们这样做,不符合我们的利益。”
“汉斯少爷,您别急,至于违约金,由我们来付!”山本太郎咬牙说道。
“可是,你们和大清朝订购的战舰有差别,这个又怎么处理?”汉斯冷声问道。
山本太郎擦擦脑门上的汗,说道:“我们也会补足差价!一定不会让贵国难做。”
汉斯看了看山本太郎说道:“那差价是多少?”
“一万两黄金!”山本太郎之前已经进行评估,他们购买的战舰的确没有大清朝的功能多,补点差价是允许的。
汉斯冷笑,直视山本太郎说道:“允许一万两黄金对你们来说不少,但对于我们德国来说非常少。”
山本太狼急了,刚才还以为这汉斯少爷好对付,但现在看来,他才是最难对付的。
“那,那,您说多少?”山本太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汉斯少爷怎么看都像一个无底洞啊!实在不行,那就贡献几个东洋女人。
汉斯笑笑说道:“你说我们德国的信誉值多少?”
“这······”山本太郎词穷了,这个还真不好回答。
“你们希望尽快得到战舰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但这并不能建立在损害我们德国声誉之上。要是我们给你们日本开了先河,以后我们德国的信誉就会一败涂地,谁会放心和我们做生意。”汉斯厉声说道,“所以我希望你们不要继续进行这件事情,我不会答应你们的。我们要开股东会议,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