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个晚上,赵彩云就和好几位夫人成为手帕交了,俨然一副好姐妹的样子。甚至有一个是德国有名造船厂的股东之一蒂姆·怀特的妻子安妮,是个非常严肃的人,但自从这次音乐会之后,对赵彩云非常亲切。
安妮是赵彩云和洪钧着重要接触的人,因为大清朝买的两艘战舰就是蒂姆·怀特所在船厂建造的。小日本蠢蠢欲动,整个大清朝的人,都希望尽早拿到两艘战舰。每次赵彩云都想接近,但安妮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现在这条路被赵彩云打通了。
第二天上午,赵彩云居然接到了安妮一起喝下午茶的邀请。通过谈话,赵彩云知道安妮是一个传统的德国平民女子,在和蒂姆·怀特一见钟情之后,经过层层阻力才在一起,昨天的音乐对她触动很大。
安妮已经快到五十岁了,非常漂亮,成熟有智慧,眼角的皱纹,仿佛已经不是容颜易老的标志,反而是成熟智慧的象征。
“洪夫人,你昨天弹奏的音乐真好!”安妮微笑说道,让原本严肃的面容柔和很多,“当年我和我的丈夫,就像你所演奏的那样,甜蜜,痛苦,都有,好在上帝可怜我们,让我们两个在一起,还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
赵彩云从安妮断断续续的叙述中知道了她的过去,笑笑说道:“安妮夫人,我也是一个平民女子,可我们还不是一样拥有甜蜜的爱情,所以说,爱情不是贵族的专利,它属于所有人。”
安妮点点头说道:“恩,是的,爱情属于所有人。那首曲子,真的是您做的吗?”
赵彩云听了,只好厚颜点点头说道:“是的,我曾经学习过用西洋的小提琴演奏,比古筝更有意境。等到了德国柏林,我一定邀请夫人欣赏小提琴版的梁祝。”
“那真是太好了!”安妮感激说道,“我恭候您的邀请,等到了德国,我也会邀请你去我家做客,给你介绍几个朋友。我知道你们之前亲近我,可能是为了公事,你们订购的两个战舰,想尽快交付。之前是我们没有交情,所以我和你保持距离,可是现在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会尽力帮你的。”
安妮的朋友不多,但每一个都是非常真诚的,安妮知道日本和清朝都想买战舰,只要出钱,先卖给谁都一样。
赵彩云感激说道:“谢谢你,安妮夫人,您的友谊,我们永远记在心间。”
安妮看了看赵彩云,笑笑说道:“看到你,我就想到了我在德国的女儿,她今年二十岁,你呢?”
“我今年十七岁,你知道的,中国人结婚很早的,十五岁就算成年了。”赵彩云回答说道,“我是老爷第三个妻子,所以我们年纪相差很多。”
安妮看向赵彩云的眼神,充满爱怜,说道:“你们之间有爱情吗?”安妮怀疑是洪钧强迫赵彩云的。
赵彩云温情笑笑说道:“我们之间有爱情,虽然不是轰轰烈烈,但充满温情,他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他,这就足够了。”
“恩,可能是我们的认识不一样,不过我看到你的笑容,知道你很幸福。”安妮笑笑,“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内心强大,坚强,一定会有好报的。”
“夫人,谢谢你,有您这样的智者做朋友,我想我会幸福的。”赵彩云真心感谢说道。
赵彩云从安妮夫人那里出来,心里很激动,她得到了安妮的友谊,可以说是受用无限,不仅可以帮到洪钧,也从安妮夫人那里得到一些消息。
洪钧正在整理资料,看到赵彩云眉飞色舞,问道:“在安妮夫人那里顺利吗?”
“非常顺利,安妮夫人说了,等到德国,把其他几位股东的毒夫人引荐给我,只要和她们关系处好了,我们的战舰说不定能早点拿到,甚至可以把给日本的战舰,先给我们。”赵彩云欣喜说道,虽然她知道甲午中日战争,以中国的失败结束,但相比较消极不抵抗,赵彩云宁愿战士们奋力一战。生当作人杰,死亦当鬼雄,郁闷落后的民族,总是需要更多的鲜血唤醒民族觉醒。早一天拿到战舰,早一点训练,就能给日本多一点重创。
洪钧不敢相信,通过夫人路线,居然能做到这个程度,说道:“这不可能把?”
赵彩云笑笑,给洪钧揉捏肩膀,笑着回答说道:“老爷,你可不能小看枕头风的力量,有时候正面处理不少的事情,通过女人,反而能轻易做到。”
说道枕头风,洪钧点点头说道:“呵呵,原来国外和我们中国的枕头风一样厉害啊!”
“那可不是,老爷,总之我们交好那些夫人,好处多多。”赵彩云笑呵呵说道,“我们家不是也有茶叶,丝绸生意嘛,正好和苏珊娜和玛格丽特他们联系,把东西卖到国外赚钱,那才是真正的赚钱,我们是赚外国人的钱。”
“恩,那你和洪銮商量,洪銮对家里的生意很熟悉。”洪钧点点头说道,不过他最在意的还是战舰和军火,“彩云啊,安妮夫人和玛格丽特那里,你多费心,以后用得着的地方多着呢。”
“知道了老爷,在我的本子上,安妮和玛格丽特,可都是三颗星的重要客人,重点培养。”赵彩云笑着说道,找出自己的客人备忘录,记录新得了解信息。
“呵呵,我看我这个公使大人,还没有你这个公使夫人作用大呢!”洪钧嫁妆抱怨说道,“你看你已经攻破了那么多夫人,我这里还只停留在表面。”
赵彩云不认可洪钧的话,摇摇头,说道:“老爷,夫妻是一体的,不管是中国,还是国外,都是一样的。你以为那些夫人和我交好,没有那些先生们的收益吗?就像我和老爷,我在外面做了,什么都要和老爷说。她们从我这里得到消息,也会和她们的丈夫说,有的甚至在为她们的丈夫传话,顺便发展我们女人间的友谊。”
“被你这么一说,我眼前可真是恍然大悟,看来夫人们的力量不容忽视。记得以前我在京城为官,夫人整天出去做客,要么就是请人来做客,得到了很多消息,不管是真假,提前知道,做了准备,让我少走了很多弯路。”洪钧以前想不明白这夫人之间喝喝茶,就能得到那么多消息,原来都是枕头风。
“呵呵,要不然人家都说家有贤妻夫祸少,就是这个道理。”赵彩云笑眯眯说道,“我能帮助老爷,自己学习到的东西,能用得上,很高兴。”
“这次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洪钧拉着赵彩云,坐在他的腿上,“如果通过我们的斡旋,能让我们购买的战舰早日回国,一定是大功一件。”
“恩,您放心好了!”赵彩云正色说道,“我前几日花了几套西洋的女装,都是极好看的,她们一定感兴趣。不要小看,夫人间的小小友谊,我会通过这一点一滴,等到我们到了德国,我要成为她们的好朋友。在不损害她们利益的前提下,对我们好的消息,坏的消息,她们都会提前和我说一声的。”
洪钧想了想说道:“恩,我们现在的最大的敌人是日本,所以和这些欧洲的列强不能撕破脸,我们还指望向他们购买武器呢!”
“落后就好挨打,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强大呢?”赵彩云叹息说道,她是知道未来走向的,但她是一个女子,无权无势,就算是想改变,但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尽自己的微末之力。
她这次去德国,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事情,就是寻找一个好的合伙人,把自己会的药剂,弄出来,一方面是赚钱,另一方面是希望新药早日面世,救助更多的人。至于原来的发明者,赵彩云只能在心里说句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