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上溅到的鲜血,被晨起的微分吹干,在这早秋的林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之气。
跪在地上,控住不住的干呕了起来。
“小黑?”她抬眼望它。对于这样的劫后余生。她不知道是不是该感到庆幸。
“也不知道是否还有活着的人?”若馨自言自语道。
手扶着石壁站了起来,望着这一地横七竖八躺着的人。她不知道这些究竟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们哪一方是好人还是坏人?或者都是作恶多端的人在火拼?
他们都同归于尽了?怎的都躺下了?
在此刻她的眼中,只觉得,生命如此可贵,怎能这般轻贱的死在这无名的荒郊野外?
她踮着脚尖,行走在这一地尸体中间。拉下他们的黑色面纱,并指探着他们是否一息尚存?
持剑的人几乎是全军覆没了,系红丝带的那四个异族男子也好不了多少。有一个刚才在她眼前死去,此时,的这一个,胸口殷红的血液汩汩而出。眼见是活不成了。
他的口中呢喃着他们自己名族的语言。手无望的伸向天空,她刚要俯下身听他说什么。
他的手已经无力垂在了身旁。
他似乎临死的时候,还有着莫大的遗憾,双眼空洞的睁着。看着突兀可怖!
若馨纤手拂过他的脸颊,帮他闭上了双眼。
她想在在这个时代,女人永远也不能了解男人的世界。
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争权夺利?为什么有那么多的杀伐争执?难道不知道会因此而引发的噬血杀戮?
难道这世界上真有人该死?而且非死不可?
若馨幽幽叹了口气,不忍心再看他。
兜兜转转这样一圈,她在一颗粗壮的香樟下看到了刚才的金刀男子,他倚在树旁,紧蹙眉头,微闭双眼。在他的声旁躺着5个持剑的仇家。还有他的最后一个伙伴,竟然是被人生生将双臂砍断。脸上血肉模糊的剑伤,已经看不清他的面容如何?
香樟粗大的树干浸透了不知道是谁的热血。
若馨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当下硬是忍住了呕吐的欲望。只觉得自己满眼都是一片血红。
金刀男子,斜斜依靠在香樟旁。他听见有脚步声走近,手握着染血的金色镶嵌红宝石的弯刀,指向她的方向。
“我......我不是坏人,我不是来杀你的,我只是路过这里!你......你还好吧?”她见他弯刀指着我。莫不是把她当成了来杀他的恶贼了吧?
他此刻还有力气杀人吗?他不会一刀下来把她给劈了吧?
一时间,她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和问号?
显然,他是不好的!因为他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了,他身上的黑衣,已经被无数利剑削成了褴褛的布条。露出了他里面本来的穿着,似乎是他们本民族的服装。
他的右臂膀被剑所伤,伤口深及骨头。只见皮肉上翻,有森森白骨露出,他的左大腿上有个血窟窿,竟然是被剑穿刺而过。
受了这样重的伤,他竟然还能站着?若是换做了她,便是痛也痛的昏死过去了!
他喉中咕噜一声,终于是强弩之末,倒在了树下,不省人事。
她看他倒下忙奔过去。
“喂!你还好吧?你可别死啊?”她急切的在他身边蹲下,拍打着他的脸颊。
“喂.......你醒醒好嘛?醒醒啊!”她见叫不醒他,知道他若是再不施救,可能就要去见如来佛祖了!
当即再也不敢耽误。
招呼了小黑过来。
这个男人身材甚是高大,伟岸。真是很佩服自己当时是怎么将他弄上马背的。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在危难时刻还有如此大的力气,在眼前发生流血厮杀的时候,还能这样镇定。可能不是镇定吧!该是被吓傻了才对吧?
若馨牵着小黑,小黑驮着这个男子。向前走去。
她看看手中这把弯刀,若有所思。
这刀如此精美,刀柄上有金丝缠绕出反复的花纹,正中嵌有血红,大如鸽蛋的红宝石。刀鞘上更是华美异常,嵌着与刀柄一般只是略小些的红蓝,宝石,还有墨绿色的猫眼石。旁边点缀着颇有异域风情的古朴花纹。
鎏金的刀体上有着苍劲有力的文字,字字俊秀飘逸。如天边祥云缭绕。
虽然,若馨看不懂,但是不得不为这把弯刀的做工折服!
心头也凝了深深的疑惑,她所救的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她牵着小黑,一刻不敢停留,过了树林,淌过一条浅浅的溪水,又过了片刻,清晨和曦而温暖的阳光,洒遍了神州大地。我和小黑直走到了一片镇子上。我和小黑还有它背上驮着的这个弯刀男子她在这五常镇上的一家叫做四海客栈的住了下来。
那掌柜的一看这男子满身满脸鲜血,怀疑他们是朝廷要犯,早晨第一单生意见血晦气,不肯接待。直追着若馨打破沙锅问到底。在她编了个,和哥哥探亲路上遭遇劫匪,深受重伤。加上付了双倍的房钱,和若馨楚楚动人的眼泪,才算是蒙混过了关。
她将他安置在了二楼朝南的厢房,又交代了小二端了热水,后去找镇上最好的大夫来,不在乎花多少钱。
若馨从许大人府上出来时,待了不多的一点银子。也没有带些姑娘家的细软衣物,此时衣裳到处都是暗红色的血点,气味甚是难闻。便托负了老板娘出去随便买了一身水绿色的衣裳换上了。这衣裳颜色倒也清爽,只是稍稍有些紧窄,想来江南的姑娘都是较小妩媚的吧,不过倒也算是合身。她将杏黄色的流苏腰带系于腰间,更显盈盈一握,对着,铜镜细看,水绿百褶长裙着地,宽阔的荷叶袖,衬的她纤手雪白,对襟的水绿纱衣,稀稀上绣着朵朵淡粉色的桃花。
正在她换好衣后,屏风后面传来小二哥唤她的声音。
“姑娘,这位公子的伤口,郎中已经包扎好了。”
她从八扇画有墨竹的屏风后面走出来。看到小二和郎中面色微微一怔。
“哦呵,姑娘,好生俊秀的容貌。在咱们这样的镇子上,是断断找不出来您这样风华气质的佳人。”
若馨听他说,抿嘴一笑,“哪有你说的这般夸张?我不过是寻常人家的女子,”
“敢问,先生,我哥哥,的伤怎么样?可有性命之忧?”
她有些紧张的问道。
“性命倒是,暂时无碍,只是伤势过重,流血过多。可能会昏迷,发烧,这是很凶险的!姑娘要好好照顾令兄啊!要经常换帕子给他降温。还有,这金疮药,每隔4个时辰要上一次。”
郎中放下一个小瓷瓶,和开好的方子,她付了诊金,便谢过离去了。
“只有店小二还好奇的看这床头放着的那柄,华贵异常的弯刀,以及他换洗下来的那一身少数名族的奇异服装。
那衣服虽然是美丽华贵,但是却因为刀剑,而破了好些口子,在江南汉人聚居的地方,穿着这样的一声衣服,实在是太过惹眼了些!难关会遭遇劫匪了。她摇摇头,为他们遭遇的一切感到惋惜和同情。
若馨塞给了小二哥一点碎银子,叫他帮忙把那一身带血的衣服扔掉,顺便按照他的身材购置一套衣服来。
现下,诸事妥当,才算是缓过了一口气。
她坐在小圆桌旁的鼓凳上,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龙井茶。一口气喝道底。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时至此刻,她的心跳的速度还是那么快!
这一切,也太不可思议了,这算是奇遇么?
若是御风在,能出手相助,或许他不至于伤的这么重吧?
可亏得他不在,他若在,她亲眼见到他在面前受伤,或者死去,那么还能像现在这样坐在这客栈的二楼,喝茶么?
凭的没事又想起了他做什么呢?
鼻子酸了酸,忍住了想要哭的冲动。原来她早已经习惯了有他在声旁!对来自那手掌的温暖,是如此的依恋。
自己骤然的离去,他是否也会心痛?
他会心痛多久?一月?还是一年?
她只知道,自己再也不会忘记他。愿时间能一点点的带走内心的哀伤。
也许他回京后,荣华富贵,高官厚禄,从系此青云直上,封王封地,娇妻美妾相伴,尽享属于他的繁华人生。
而我自有那片依依青山,潺潺碧水相伴,我抚摸着手中的长相思,眼前浮现的依然是他如冠玉般清秀,俊逸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