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劳蕾尔淡淡地开口。
手枪已经收起来了，她站在沙发的后面，交着双臂冷冷地看着以治安维持者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的奥利弗。毫无疑问，她对他依然十分警惕。
“我听说你主动接过了弗兰克柏特奈尼凶杀案，而且是作为辩护律师，所以我觉得有必要见你一面。”奥利弗缓缓说道，“我希望你可以重新考虑一下。”
听到这话，劳蕾尔先是一愣，然后是双眉紧皱地盯着对方。
“你是第三个跟我说这样的话的——当事人和他的雇主。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这样说？”
“既然我不是第一个了，那你更应该听取这个意见。”奥利弗一边说着，一边装作很随意地走动，其实尽量将自己的脸背向灯光。刚刚跟着劳蕾尔进来的时候没注意，他差点就暴露了自己。“甚至其中还包括当事人，他的意见应该能引起你的重视了。这件事不是你知道的那么简单。”
听了这话，劳蕾尔不但没有斟酌一下的意思，反而是嫣然一笑。
“我知道他们了解一些我不知道，甚至警察也不知道的情况，可是他们都不会告诉我。”她认真地看着奥利弗说道，“那么，为什么你不告诉我那些不简单的内容呢？”
奥利弗有些无奈地抿了抿嘴。他不是第一次见证劳蕾尔的倔强了。之前他都可以理解，可以体谅，可以一笑而过。可是现在……
“或许我不应该告诉你这件事，不过你应该听说过柏特奈尼的另一重身份。这大概能让你想到些什么。”
劳蕾尔皱起眉：“柏特奈尼不就是星城最大的建筑商吗，另一重身份？这难倒我了。我倒是听说过他不是一个好父亲，他女儿多次公开埋汰他……等等，我想起来了，有一段时间流传过他是某个黑帮的幕后首脑的消息，似乎还是他女儿说漏了嘴。你说的是就是这个？”
奥利弗轻轻点了点头。
“我的天啊……那就意味着……你觉得他的死跟贫民窟的黑帮动荡有关？”
看着一脸震惊的对方，奥利弗再次点头：“不止是那样。贫民窟的黑帮动荡背后，有更深层次的问题。有一个外来的黑暗势力正试图对星城做些什么。当时星城好些本地黑帮的头目为了对抗这个外来势力，聚在一起商讨联合的事项，结果被全部杀死了，柏特奈尼是逃出来的唯一一个……”
“什么？！你是说很多有资格跟柏特奈尼商议联合的黑帮的头目都被外来势力杀掉了？”劳蕾尔瞪圆双眼，“这种大事我们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
“或许你不相信……”
“不，我相信！”劳蕾尔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把奥利弗甚至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呃……我只是，只是觉得你没有必要花那么多功夫就为了欺骗我。而且那些黑帮头目死了，现在贫民窟发生的情况就能解释得通了。黑帮头目的死应该就是前几天的事吧？毕竟贫民窟的黑帮在那之前是相互火拼，现在则变成到处搞破坏了。唔，我爸爸是一个警探，所以我也知道一些这方面的事。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把黑帮头目都死了的事告诉我。我是说，既然他都已经谈到黑帮的问题了，没有必要隐瞒这个情况对吧。”
劳蕾尔的思维果然足够敏锐，一下子就联想到正确的方向了。
“那是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件事。”听到劳蕾尔那话，奥利弗若有所思。“我在知道这件事之后，请了一位朋友去匿名报警。大概是当时接他电话的警员把消息瞒下来了。看来我们可以理解为什么星城警察总局在处理这件事上会这么消极了，原来是内部有……”
没等奥利弗说完，劳蕾尔先是一愣，然后打断了他：“你说的朋友不会就是迪格吧？”
“呃，是的。”奥利弗有点措手不及，不过随后迅速反应过来，“迪格，看来你也认识他。难怪你会这么热切地想要成为他的辩护律师了，你想要帮你的朋友。我理解你的想法，也敬佩你的为人，可是这真的不是一个好主意。在听到我刚才说的那些事情之后，我想你现在也认识到这件事是有多危险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真正的危险比你想象的要严重十倍百倍，所以你现在……”
“我现在更坚持我的想法。明天我会再次去跟迪格谈一下，让他答应由我来当他的辩护律师。而你……”劳蕾尔再次打断了奥利弗的话不说，还在说到这里之后很严肃地盯着他，这一次的目光不太善意了。“现在事情都能说得通了。比起我，你才更应该离开这件事。”
“什么？”奥利弗一下子没理解对方的话，“为什么？”
“你还不明白么，是你将他卷进这件事里。你让他去打那通电话，虽然是匿名的但还是暴露了他的位置，结果星城警察总局内的坏人将这件事报告了出去，于是迪格就被陷害了。”劳蕾尔有些激动得说道，“别问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推理。我是一位当了二十多年警察的警探的女儿，我本身也是一位律师，我知道不少类似的案例。所以，都是你的错，你把无辜的人（innocents）卷进来了！”
“这个理由实在是有点……”奥利弗愣了一下：“等等，innocents，复数？”
“没错，复数。”顿了一顿，劳蕾尔随即理直气壮地说道，“你知道迪格正在给别人当保镖的吧。这个人在星城也算是公众人物，你现在等于是把迪格和这个人都放在放大镜下了，而这个人更是首当其冲！”
听到这话，奥利弗深深地看向劳蕾尔。
“我明白了。”
“明白，你明白什么？”被他这么看着，劳蕾尔竟然有点莫名其妙的心虚。
奥利弗却是笑了笑：“既然你不打算改变主意——好吧，关于这个案子，关于这件事，你都掌握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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