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对方的表情,奥利弗拉着弓弦的右手绷紧。
“是你害死我母亲了?!”
马尔科姆没有立即反驳,反而是在沉默了好一阵,等到奥利弗都要忍不住快爆发了,他才开口。
“我不知道她的事……不,我当时应该更强硬的。那样的话,或许她就不会死了。”
听到这话,奥利弗松开紧绷的双手,神情从难得的凶狠变成迷惑。
对方的态度有些奇怪。同样是害死两个相熟的人,可是马尔科姆对于两人在态度上的表现差别也太大了些。而且,作为自己长期以来商业上的伙伴以及生活上的好友,马尔科姆毫不犹豫地在害死罗伯特奎因一事上加了一把劲。然而面对这位商业伙伴兼好友的妻子的死亡,他却心怀悔恨?
好吧,似乎有相当狗血的剧情发生在现实中,而且就在自己的家庭里啊……
而听了马尔科姆接下来的话之后,奥利弗就差以手扶额了。果然!
“虽然我对莫伊拉没有多少感情,但我是不会杀她的。毕竟她也是我女儿的母亲……”说到这里,马尔科姆顿了顿,然后对上奥利弗的双眼,“没错,你的妹妹西娅,她是我跟莫伊拉的女儿。”(相信我,这么狗血的剧情真不是我想出来的。没有看过cw台绿箭剧的朋友们可以“享受”一下了。不能只是我们瞎啊……)
不止母亲莫伊拉,连妹妹西娅都卷进去了!
“呵!”
奥利弗下意识地哼出这么一声。除了这个,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比起之前自己的父亲跟金并有交情的消息,现在的这个其实也没好得了多少!
当然,还是有些话可以说的。在茫然沉默了快有半分钟之后,他这才缓缓开口:“那么是谁杀了我母亲?还有,西娅她……”
“西娅她还不知道这件事。”马尔科姆很轻易就猜出奥利弗想问什么,“不过,这三年多里我一直有在暗中照顾她。不然以沃尔特那过分温和的性格,西娅早就出事了。我打算等她18岁了就把真相告诉她,可是你回来之后把我的计划打乱了。事实上,你的回来,打乱是很多人的计划。”
说到最后,马尔科姆深深地看了奥利弗一眼,分明是意有所指。奥利弗却没有回应。他只是针对马尔科姆对西娅的照顾而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看着对方。他刚才提出的两个问题里,西娅的只是其中之一。
马尔科姆倒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只是他觉得应该一步一步来。在他的计划里,跟对方讨论星城现在面临的局面才是重点。可是到目前为止,虽然不至于完全偏题,但也基本上是越行越远了。
“我说你打乱了很多人的计划,不管是作为绿箭的你还是作为奥利弗奎恩的你。不过你肯定不会想到,对于那些真正有野心和有实力的人来说,奥利弗奎恩还活着的消息,比星城出现治安维持者要重要得多。现在,你可以问一下……”说到这里,马尔科姆停了下来。见对方完全不配合,他也只好先顺着对方的意思来,“好吧,先说莫伊拉的事。还有罗伯特的。说起来这也算是相关内容,希望在听完之后你对你目前的处境有深刻的认识……”
按照马尔科姆的说法,奥利弗的父亲罗伯特奎恩曾经加入了一个神秘的组织。这个组织不时会有一些针对某些地域的项目,不时会通过一些社会实验来改善当地的人文环境。然后,没错,金并也在其中。事实上,当时的罗伯特比金并地位还要高。后来,马尔科姆也经由罗伯特的介绍,加入其中,算是作为后者在组织事务上的副手。当时那个组织关于星城有一个项目,因此就由罗伯特来主导。一开始罗伯特也做得不错。可是那个项目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遭遇了变故。为了避免发生更多的意外——尤其是命案——发生,罗伯特将之终止了。他的这一决定,成功的挽救了很多人。
然而同样是这个决定,埋下了以后的祸根。当时组织的其他成员处于对罗伯特的信任,并没有太过关注星城那边,而是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另一个在纽约同时着进行的项目上。而罗伯特终止这个项目,并没有得到他们的赞成,甚至没有在组织内提出表决。要知道,他们除了组织内的身份之外,在外都是一方人杰,心高气傲。因此,对于他们来说,性质不下于一次严重的背叛。尽管罗伯特一再保证自己会偿还其他人的损失,但还是遭到了他们的不信任,乃至怨恨。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马尔科姆得到了其他人的支持,取代了罗伯特,成为星城的代表。而罗伯特则在经过了那一件事之后,在组织内从一个实权者变成了无足轻重的家伙。而在星城的事务上,他也反过来成了马尔科姆的副手。
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纽约的项目完成,作为项目主导的金并借此上位,带起了组织内的一轮洗牌。那些人得以抽出精力,开始复核当初星城的项目。结果是,有人查到了罗伯特隐瞒了一些事情。他们认为当时项目遭遇的变故根本就是假的,又或者不是主要原因。总之,他们认为星城地下的某处有一件很有价值的东西,罗伯特在发现它之后把它埋藏起来了。
组织里相当一部分人都无法确定这个消息的真实性,甚至不知道这个消息的来源。可是以组织召集人为首,以及常年跟召集人有更多接触的那一部分核心成员似乎确信这件事的存在。他们开始追问、逼问甚至审问罗伯特关于那个东西的下落。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起,罗伯特正式退出了组织,哪怕只是单方面退出。
要说罗伯特真的没做过那种事,倒也未必,因为按照马尔科姆的说法,当时罗伯特可是将那个项目的大部分资料都销毁了。如果只是一个被逼腰斩的项目,根本没有这个必要。于是在罗伯特脱离组织之后,那些人找上了马尔科姆,让他这个星城代表来发掘罗伯特掩埋的真相。毫无疑问,找不到,所以,罗伯特的死就提上了某些人的日程。
“既然罗伯特不肯说,那些人就盯上了莫伊拉。他们认为莫伊拉极有可能知道当初的一些内幕,因此想要通过罗伯特的死迫使她开口。而你只是刚好也上了奎恩金牌号,被殃及了而已。”看着奥利弗,马尔科姆一直往下说,“只是莫伊拉一直都没有给出他们想要的答案,所以……”
“所以他们就杀了她。”
奥利弗的语气十分平静。但很多时候,这份平静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