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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人生礼仪(2)

古代人名中,丑名和反常的名字不少,其中许多当是小名。梁章钜《浪迹丛谈》卷六云:“古人以形体命名,如头、眼、耳、鼻、齿、牙、手、足、掌、指、臀、腹、脐、脾之类皆有之。……至以畜类命名,尤古人所不忌。卫之史狗,与蘧伯玉、史鱼同为君子。卫宣公之臣司马狗,《汉书》人表列之中中。司马相如初名犬子。南齐有小吏亦名犬子。《南齐·张敬儿传》云:父丑,官至节府参军。始其母梦犬子有角舐之,已而有娠,生敬儿,故初名狗儿。后又生一子,因狗儿之名,复为猪儿。《辽史》:懿祖之后,有小将军狗儿。圣宗第五子,南府宰相名狗儿。又有辽将赤狗儿,见《金史》。又金世宗子郑王永蹈,名石狗儿。又《李英传》有兰州西关堡守将王狗儿。又有都统纥石列猪狗。《元史》有石抹狗狗,以武功着。郭狗狗、宁猪狗,皆以孝行闻。又有中书参知政事狗儿,则不知何姓。而《北梦琐言》有李螠蛆,郝牛屎。《辽史》皇族表有辽西郡王驴粪。《金史·宣宗纪》有四方馆使李瘸驴。《元史·泰定纪》有太尉丑驴,则尤不雅矣。昔欧阳公家有小儿名僧哥者。或戏谓公曰:公素不重佛,安得此名?公曰:人家小儿,要易于长育,往往以贱物为小名,如狗羊犬马之类。僧哥之名,亦此意耳。此自是恶谑。”清朝周寿昌《思益堂日札》卷八所载古人丑名,还有鲁子恶、叔孙虺、卫侯恶、右宰丑、堵狗、海狗、胡沙虎、子猪粪、丑驴、蛮子等。

大名:《左传》云命名用五法:以生名,以德名,以类名,取于物,取于父。五忌:不以官,不以山川,不以隐疾,不以畜生,不以器币。王渔洋《池北偶谈》卷二十三云:“春秋诸侯公卿大夫之名,犯此者甚众,沿及汉初犹然,如瘜疥、疵痤、虮虱、狗彘、掉尾之类。见诸《史》《汉》者,不可枚举。陆龟蒙《小名录序》云:三代之时,殷尚质直,以生日名之,如太甲、太乙、武丁是也。周以伯仲次之,如泰伯、仲雍、叔达、季历之类是也。自周以降,随事而名之,至有黑臀、黑肱之鄙,羊肩、狐毛之异,负刍之贱,御寇之强,杵臼、籧篨、髡顽、狂狡、不寿、不臣,皆名不正而言不顺者也。”

秦汉人绝大多数用单名。东汉尤其如此。彭乘《续墨客挥犀》卷八云:“东汉人无复名者,或以问乡贡进士方绚,绚云,王莽时,禁用两字名。盖沿袭所致。”五代、宋人多用“彦”。《说文》:“彦,美士有文,人所言也,”是士之美称,所以,男子名“彦”的不少。现代女性名中,用“彦”的往往有之,且似乎比男性名中常见。明清两代,男子名中用“士”的很多,这与知识分子受到社会的尊崇、知识分子队伍的壮大有密切的关系。

以五行命名。五行见之于《尚书·洪范》。古人以五行说解释世界的形成及其发展,认为世间万物,都是由五行组成的,五行相生相克,事物乃发展变化。以五行命名有两种形式。

一是用名字补其八字中所缺五行中成分。万物及其运动,五行缺一不可,缺了就不圆满。家长给小儿排八字,推算出此儿八字中缺五行中某一或某些部分,便选择具有所缺五行部分之形或意的字来给此小儿命名,作为该小儿八字中所缺五行部分的补偿,使他命中五行皆全,有个好的命运。一般来说,或用所缺的那个字,或用包含有所缺的那个字的字。鲁迅小说《故乡》中的闰土,因为他的八字中缺土,所以名字中有个“土”字。有人缺木,就叫“林森”或“森林”,“杏根”也是如此。又如,八字中五行缺金,名字就叫“金某”或“某金”,或者用包含“金”字的字作名字,例如“鑫”和由“金”作偏旁的字,如“铭”、“铁”、“钢”、“银”等字,在名字中较为常见。如果八字中所缺五行成分不止一种,也可以在名字中都给补上。例如,一个人八字中缺火和木,就可以叫“火根”,“火”字补火,“根”字补木。这种根据八字中五行情况取名字的方法,在现代还是很常用的。

二是按照五行相生理论取名字,显示辈分。这种取名方法,在古代有的大家族中使用,现代社会中,也许是人口的流动性加大、不再数百年聚族而居的缘故,已经几乎没有了。五行相生的顺序是: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按照这样的顺序,第一代是“金”字辈,名字中用“金”字或用带有“金”字的字,其余类推,到第五代是“土”字辈。五行相生,永远没有尽的时候,如此取名,也是祝愿本家族人丁兴旺、绵延不绝的意思。钱大昕《十驾斋养新录》卷十九云:“今人好以五行偏旁命名,递及子孙,取相生之义,盖盛于宋时。尹源弟洙,源子林,林子焞,洙子构。秦桧兄梓,弟棣,桧子熺,孙埙、堪,曾孙钜,玄孙浚、瀈。朱松子熹,孙塾、埜、在,曾孙钜、钧、鉴、铎、铨,玄孙渊、洽、潜、济、浚、澄。李寿子垕、墍、塾、垡、壁、埴,孙铛、锡、鉴、銶、锬、鋂、镳、铨。陈源子栎,孙照、勋,曾孙埜、圻、基,玄孙鎜是也。予读昌黎集,有《王屋县尉毕垧墓志》,其大父名构,父名炕,弟名增,子四人:镐、钚、銶、锐。则唐人已有之。东雅堂本‘炕’作‘杭’。注云,杭本作‘炕’。考《唐书·毕构传》亦作‘炕’,则杭本是也。唐史崔铉子沆,裴均子锷,……当亦取此义。”梁章钜《浪迹丛谈》卷六也认为此风俗起于唐而盛于宋。这样的命名方法,缺点是明显的。用五行中某个字作偏旁的字,毕竟就那么几个,如果还要避开祖宗名字中用过的字,如果这个家族又人丁兴旺,那么,名字选择,就很困难了。

兄弟连名。兄弟连名,也就是兄弟排名。这有四种形式。如果是单名,兄弟的名字中,有相同的偏旁或组成部分;如果是双名,兄弟名字中在相同的位置上的一个字相同;双名的兄弟的名字中在相同的位置上的一个字相同,另一个字的偏旁或组成部分相同;双名的兄弟的名字中,有一个字的偏旁或组成部分相同。兄弟连名,起源于东汉,例如,荆州刺史刘表的两个儿子,长子叫刘琦,次子叫刘琮,这就是兄弟连名。陆以湉《冷庐杂识》卷一云此俗还可以追溯到先秦,说是“伯达”、“伯适”已是如此。又引明人吕兆祥《东野志》云,周公姬旦的儿子伯禽,有少子东野氏,第三代生二子,长晖,次曦,第六代生二子,长缙,次绅。王渔洋《池北偶谈》卷二十三云:“《东野志》世表载:鲁公少子鱼,始以东野为氏。子宗,宗子雷,雷子晖,弟曦。又六代灏,弟淳。七代缙,弟绅。十代绘,弟纯。十四代璋,弟珙、弟璜。十六代辅,弟输、軏、辕。三代无此等名,必出杜撰无疑。”王说是。

宗族字辈。按照宗族定的字辈取名,这是兄弟连名的扩展,扩展到整个宗族同辈之间连名。这种风俗多见于旧时比较有名的宗族中。宗族中,规定一首诗,或者是一副长对联,或者是一段格言。规定后出生的第一辈人,用这段文字的第一个字命名,也就是说,这个宗族中的这一辈人,他们的名字中都有这一个字,而且都是放在相同的位置:要么都是第一个字,要么都是第二个字。第二辈人的名字中,都要在相同的位置用这段文字中的第二个字。其余类推。例如《百官季氏家谱》卷一《谱行字母》云:“窃观巨家世族,其宗谱率用排行字母,使上不犯祖讳,下可辨世系,此法至善也。吾族排行字母,向用祠中联语,今仍其旧。如日后支系繁衍,可再补编。爰将已排字母列于谱首,俾展卷者得以一览了然,而昭穆尊卑之不容紊矣。一至二十世:孝悌忠信兼修仁义道德;诗书礼乐尚诵圣贤文章。”第一世为“孝”字辈,第二世是“悌”字辈,其余类推。两个本来互相不认识的人遇上了,知道对方与自己同姓,还知道对方名字中有一个字与自己名字中的一个字相同,而且又在同一个位置,再问对方父亲的名字,与自己父亲的名字相比,也是如此,再问起对方宗族的字辈排行,与自己宗族中的字辈排行完全一样,那么,就可以肯定,这两个人,是同一个宗族,而且是同辈。例如,小说家查良镛,九叶诗派着名诗人查良铮,与语文教学专家查良圭,他们都是海宁查家的“良字辈”,镛、铮、圭,都是礼器。尽管他们彼此并未见过面,但一看名字和籍贯,就可以知道,他们都是同一个宗族的同辈兄弟。

宗族字辈排行还可以与五行相生的取名法结合起来。例如,这个宗族的某一辈都是金字辈,名字中处于相同位置的那个字,都包含个“金”字,一般是“金”字偏旁。下一个辈分的,都是“水”字辈,名字中处于相同位置的那个字,都包含个“水”字,一般是带“三点水”这一偏旁。其余类推。

连姓成义。姓和名字连在一起读,是一个词或词组,或一个词或词组的谐音,具有比较好的意思,至少没有什么不好的意思。例如:“米万钟”,“莫与俦”,“时新”,“陈墨”等等(参见陆以湉《冷庐杂识》卷二等)。

用古人名表示景仰之情。有的是直接用古人的名字作为自己的名字,如司马相如就是因为慕蔺相如之为人,才改名为司马相如的。有的是用“学”、“慕”等字,加上一个古人的名字或这古人的名字中的一个字。最为典型的是张学良,很明显,是学汉朝的张良的意思。

名字有男女之别。一般说来,男子名字多阳刚之美,女子名字多阴柔之美。男子与女子传统上的社会角色的不同等等,也会在名字中反映出来。现代社会,男女平等,绝大部分工作,男女都可以胜任,男女之间社会角色的差异,与旧时相比,远远缩小了。反映在男女的名字上,就是两者的差别也没有旧时那么大。在许多情况下,我们无法根据名字来判断一个人的性别。

9.满月礼

不少家庭往往将这一个礼节免除,但一般来说,满月礼还是比较通行的。主要的活动有两个,一是剃头。这当然是象征性的,婴儿的头皮很嫩,容易碰破,当然不适宜剃头,更何况,有的婴儿满月时还没有多少头发,所以,实际上只是做做样子罢了。二是摆设筵席请客庆祝。应邀的客人,都要送礼,主要还是送小儿用品,包括玩具和长命锁、饰物等,也有给这小儿压岁钱的。民国三十三年版陕西《洛川县志》云其地满月礼:“乡党亲朋多赠银锁、银牌、项圈、衣服、鞋帽为贺,而外家并特备一大饼作环形,印以花纹,俗称曲栏,祝子将来圆满也。主人则设筵酬客焉。酒菜五,取五子登科意,饭菜十三碗,俗称十三花,祝生子多也。”

10.做百日

礼俗与做满月差不多。

11.做周岁

这是小儿第一次过生日,仪式与过平常的生日差不多,但要隆重得多。有的地方还要吃糯米团子庆祝,叫做“吃期到团”。“期”音“鸡”,一周年的意思。此外,还有一个活动,就是“抓周”,以验前程、志趣、贤愚。《红楼梦》中贾宝玉抓周的故事,是大家都熟知的。这风俗,南北朝时就有之。颜之推《颜氏家训》卷六云:“江南风俗,儿生一期,为制新衣,盥浴装饰,男则用弓矢纸笔,女则刀尺针缕,并加饮食之物,及珍宝服玩,置之儿前,观其发意所取,以验贪廉愚智,名之为试儿,亲表聚集,致燕享焉。” 吴自牧《梦梁录》卷二十云:“至来岁得周,名曰周晬,其家罗列锦席于中堂,烧香炳烛,顿果儿饮食及父祖诰敕,金银七宝玩具,文房书籍,道释经卷,秤尺刀剪,升斗等子,彩缎花朵,官楮钱陌,女工针线,应用物件,共儿戏物,却置得周小儿于中座,观其先拈者何物,以为佳谶,谓之拈周试晬。其日诸亲馈送,开筵以待亲朋。”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卷五所载,也与此差不多,并云这是“小儿之盛礼也”。当然,所有放上去等待小儿拈的,一定是象征吉祥的东西,至少,象征不吉祥的东西,是不会放上去的。此后,便进入年复一年的生日庆祝了。

有的地方,在孩子还小的时候,其家还要行一些信仰方面的风俗,求孩子安康。这主要是求神灵保佑这个孩子。所求神灵,不尽相同。如1937年版《海城县志》云:“居民生子不育,率皆供奉张仙。其像手执弓以射犬,群儿绕其下,谓能驱除天狗,则婴儿可保也。其神位概设于寝室门后,箭向外射。有子之妇女,或朔望,或朝夕焚香叩拜,年节则设香烛供品,与诸神并祀。据《金台纪闻》:世传张仙像者,乃蜀主孟昶弹图也。初,花蕊夫人费氏入宋宫,念其故主,以此图悬壁上。太祖致诘,跪答曰:此蜀中张神仙也,祀之令人有子。后人不解真意,认为信能保子,遂祀之。相沿至今。”有的地方,将孩子名义上寄给观音等做儿子或女儿,或是将孩子寄给佛门,这也是请他们保佑的意思。试想,有哪个邪恶的神灵,敢伤害观音的孩子?佛门弟子有佛保护,邪恶的神灵,也是怕他们的。当然,更多的是“认干亲”。“认干亲”也是有讲究的。什么生肖的孩子,必须认什么生肖的女子为干妈,在民间信仰中,是有规定的,但这些规定,各地未必相同。例如,江南有些地方认为,属相为龙的孩子,要认属相为鸡的女子为干妈;属相为牛的孩子,要认属相为鼠的人为干妈等。

诞生礼之俗甚多,各地更有这样那样的不同,然主题大致为:(1)祝小生命顺利来到世界;(2)庆祝婴儿来到这一亲族;(3)祝婴儿健康成长,将来有大出息,长命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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