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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他的到来

重回东庄的这一天,天空竟飘起了零星小雪,凌素雅仰头让雪粒砸在柔嫩的肌肤上,然后化成细细的水痕流下。

“小姐,快进屋吧!下雪天虽然不是很冷,但还是容易生病的!”半年没见凌素雅,玉枕最担心的就是她的身体。

凌素雅抹掉脸上的水渍,笑着说:“不碍事,我只是想让自己清醒一下,感受这个世界给我的存在感。玉枕啊,你讨厌现在的我吗?”

凌素雅没头脑的一句话把玉枕问蒙了,她不解地问:“小姐为何这样说?是不是这几个月发生了让你不开心的事情?小姐无论变成什么样,玉枕都是欢喜的。无论是以前的小姐,还是现在的小姐,您所做的事情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凌素雅伸出手去接落下的雪,悠悠地说:“是吗?也许理由也是借口吧!人的心越大,欲望就越大,为什么还没前行,我就感觉到累呢?”

“小姐要是累的话,就赶快进屋歇息吧!这几个月听玉沙说,您一直忙着做事,都没好好吃饭,奴婢这就给您做几样最喜欢吃的菜。”玉荷掀开门帘从屋内走了出来,对站在屋外的凌素雅说道。

玉枕和玉荷又怎么知道此时凌素雅心中的矛盾呢!在现代,凌素雅学着将自己的野心隐藏,她从不让自己掺和进任何政党的斗争,但骨子里她具有很强的领导欲和控制欲,所以为了改变自己,她做了两年新闻记者之后去电视台做了编导,来间接享受统筹一切的乐趣。

但现在,她被迫卷入了古代后宅和皇权的争斗,为了不受制于人,她在短短的时间内培植了自己的势力。但她也害怕,害怕自己负担不起这些人的生命,所以她必须要让自己狠下心来,有得必有失,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她曾给了他们选择,不是吗?

玉香有些猜透凌素雅心中的纠结,但她什么话也没说,一切都要小姐自己想透才可以。如果必要的牺牲能够换来大多数人的幸福稳定生活,那这些牺牲就一定要发生。

晚饭的时候,冷如月来给凌素雅请安。这一段时间,凌素雅给问溪的密信之中,让她给冷如月看病,并将那张生子秘方给了她。

现如今的冷如月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玉芳这段时间一直跟着她,两个人在共同打理东庄。

至于陈妈妈和其他的儿子,凌素雅从问溪的回信上得知,陈妈妈的大儿子在一场妓院斗殴中失掉了性命,二儿子举家搬往京城,陈妈妈夫妻也带着大儿媳和孙子跟随前往,不知冷如月用了什么办法,陈妈妈居然走关系让她成为了这东庄的管事。

凌素雅不在东庄的这段时间,也正因为冷如月成为了东庄管事,所以东庄很安静,上上下下也很和睦,给假扮凌素雅的问溪以及玉枕、玉荷省去了不少麻烦。

凌素雅以为她回到东庄,东庄还是会像以前那样不引人瞩目,没想到第二天晚上,就有不速之客登门,还是凌素雅最不想沾惹的人——冰王钟离烨琛。

午夜时分,睡梦中的凌素雅很不安,总觉得自己被什么盯着,猛地睁开眼,就看到坐在床边的黑影,朦胧中黑影身上散发的寒气,让凌素雅裹紧了棉被。

“你怕冷,还是怕我?”钟离烨琛在黑暗中更靠近凌素雅,他的脸近的凌素雅能够看到他眼神中无名闪耀的火花。

凌素雅迫于钟离烨琛的威压,往床里靠了靠,然后半坐了起来,瞥了一眼玉香睡榻的方向,很显然,武功高强的玉香在钟离烨琛面前不堪一击,应该是被点穴了。

“深夜前来,你到底想做什么?”凌素雅不认为钟离烨琛会伤害她,虽然两人见面的次数一个指头都能数出来,但她就是知道,他不会伤害她,至少暂时不会。

钟离烨琛坐直身子,眼睛紧紧锁着凌素雅说:“你不会忘了,我是踏雪的主人吧!你带着它失踪几个月,这笔账我们是不是该算算?”

拿踏雪说事,他真以为她是三岁小孩,这么好骗吗?凌素雅口气冷硬起来:“王爷,你不必拿踏雪当借口,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我不过是凌国公府的一个小姐,现在我的爹爹和哥哥对别人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你不必费心在我身上。”

钟离烨琛嗤笑一声,也同样冷冷地说:“费心?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也太把凌国公府当回事!对于本王来说,只有我的东西才值得我费心。如果不是踏雪要粘着你,你以为本王会来这里。记住,要是再敢带着踏雪消失,我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客气!”

“那你想怎么样?”

“都这么不听话,锁在一起便可。等何时踏雪死心塌地地跟在本王身边,也许你就自由了!”

“踏雪原本就是你的马,你现在就可以把它时时刻刻拴在你家马圈里。我不过是一时好心,不忍它成为几道菜。再说,它是不会说话的马,什么时候对你一心一意,这谁知道。要是它直到死都不想再要你这个主人,我就要替你养它一辈子吗?”

“有何不可!”

“凭什么?!”

“凭它看上了你!”

这还是那个指挥千军万马、运筹帷幄的少年王爷吗?简直就是一个不讲道理的超级大混蛋,摆明就是赖上她了。要不,狠狠心,让他杀了踏雪算了?!

凌素雅咬牙说道:“我不要它了,你想杀就杀吧!”

钟离烨琛想都没想就说:“好,我现在就去了结它!”说完,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去。

“等一下!”凌素雅犹豫了,踏雪跟着她的这几个月,她是真得很喜欢它啊!

这个可恶的男人,根本就是看出了她的软肋,凌素雅气恼地说:“还是算了吧!我会尽量劝说,让它重回你的怀抱,做一个对主人专心专一的好马。”

“没有下一次,否则,它必须要死!”钟离烨琛说完头也不回地消失了。

没有下一次什么?凌素雅看着一下子空荡起来的房间,疑惑起来:是没有下一次消失不见,还是没有下一次说出要杀踏雪的话?这个钟离烨琛,真难缠!

*☆*※*

玉香看了一眼凌素雅明显睡眠不足的黑眼圈问:“小姐,昨夜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玉香一向浅眠,但昨夜她睡得很沉。

凌素雅回说:“没什么!你把踏雪牵过来,我要给它上思想教育课。”

思想教育课?这是个什么东西?玉香存着疑惑将已经恢复原状的踏雪,从马圈里牵到西跨院的梧桐树下。

凌素雅双手背在身后,抿着嘴,瞪着眼,踏着重步走到踏雪的面前,然后语重心长地说:“踏雪,作为一匹有修养、有见识、有能力的马,你应该从一而终,不能见异思迁。虽然你的主人冷血无情、无赖混蛋,但谁让你当初瞎了眼跟了他,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理解你内心的苦闷和委屈,但造化弄人,你是摆脱不掉他的纠缠了。所以,为了你的小马命,你就不要再去找其他什么主人了,安安分分地做你的黑骥,说不定你的主子哪天良心发现,还能给你找一个媳妇,然后你们幸福地结合,生下一个可爱的小马驹。所以,为了你的幸福生活,为了我的自由生活,就当帮帮我这个朋友,你回到他的身边一心一意地过日子吧,懂吗?”

踏雪低着头,无聊地绕着梧桐树走了一圈,对于凌素雅的“淳淳教诲”一点儿也没有上心。

看到凌素雅给踏雪上思想教育课的这一幕,玉荷、玉溪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玉枕则是无奈地摇摇头,玉香假装无事抬头望天,玉芳则一脸好奇地站在凌素雅身边听。

凌素雅见踏雪上课不专心,有些生气地拉住马缰绳说:“踏雪,你不能这么任性。我知道,你是一匹很有性格的马,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说说,你能打得过那个总是一脸冰块的男人吗?你能跑得过他的轻功吗?你能躲得过他手中的利刃吗?”

这时,玉芳在一旁好心地提醒说:“小姐,它不会说话,没法回答您。”

凌素雅尴尬地看了一眼几个丫鬟,转头继续正经地对踏雪说:“对不起,我忘了你也有难言之隐。唉,大千世界这么多人,你怎么就看上我了。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无端被人威胁,要是哪一天我因为救你而不见天日,到时候我一定会报复的!”

“小姐,有人威胁你?”玉芳紧张地拉着凌素雅的手臂。她没有跟去京城,根本不知道小姐在京城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这次小姐是因为得罪公主才被送回东庄的。难道是那个什么公主威胁小姐?可听小姐话里的意思,又和眼前的白马有关,这是怎么一回事?

凌素雅打断玉芳的胡思乱想,摆摆手说:“没人威胁你家小姐,我只是倒霉而已。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和踏雪较什么劲,真是活回去了。”凌素雅又看了一眼踏雪,无力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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