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火车站。
许东一出站台,就被外面炙热的天气吓了一跳,才刚五月初,秦城就已经提前进入了夏天。
站前广场上,穿着清凉的美女不时从他面前经过。
大白腿、超短裙,黑丝袜,紧身裤。
简直一个个让人目不暇接。
许东眉毛一挑,眼睛望向一位穿着齐P小短裙、低胸白衬衫的长发美女,差点吹个口哨。
还是想起自己现在穿着军装,不太合适,他才悻悻地住了口。
天气实在太热,许东出了火车站,在路边的小摊上买了根老冰棍,一边吃,一边看有没有出租车过来。
此时正值下班晚高峰,路上车水马龙。
许东一根冰棍吃完,也没见有空载的出租车经过。
“小伙子,这个点出租车都忙着交班呢,你还是去坐公交车比较方便,三五分钟就有一班。”小摊老板见许东一身军装,背上还背着叠得四四方方的行李被褥,知道他可能是位退伍军人,便十分热心地建议道。
“好嘞,谢谢您,老板。”
“不客气,军民一家亲嘛。”
许东与热心的小摊老板告别,穿过马路,向前走了二三十米,果然便看见一处公交站点。
那里已经站了不少等车的人。
许东不熟悉路况,便凑到公交站牌前仔细研究起来。
他正看得仔细,就听身后突然传来一片惊呼声,紧接着,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许东眉头大皱,急忙转身向后看去。
只见非机动车道上,一辆宝蓝色的奥迪R8拖着长长的刹车印,斜歪着车头,窜上了人行道。距离R8两三米远的马路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斜歪着身子躺在地上。
“干嘛呢?想讹人是吧!”
R8车窗摇下,一个带着墨镜、打扮入时的年轻男子探出头来。
“年轻人怎么说话呢?车开得那么快,要是撞到人怎么办?”
“还不是仗着有钱有势,年纪轻轻就开着百万豪车,背景肯定不一般。”
“再不一般也不能拿人命当儿戏,有钱就了不起啊,曝光他!占道还超速,难道还没王法了?”
等车的人群中议论纷纷。
墨镜男估计也听见了。
他嘴角一斜,冷笑着从车里走了下来,拿下墨镜,扫了众人一眼,挑衅道:“叽叽歪歪有意思吗?谁有意见给我站出来说话。”
人群中一阵尴尬的沉默。
“哼,一群怂货。”墨镜男不屑地冷哼一声,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斥责老奶奶道:“明明是自己胆小摔地上了,竟然还敢赖着不起?没事你就赶快给我起来,别挡着道,想讹我,没门儿!”
“你!”
老奶奶被墨镜男的强词夺理气得浑身发抖。
明明是他占着非机动车道超速行驶,怎么还可以如此的理直气壮,真是有恃无恐啊。
老奶奶暗叹口气,也不想和墨镜男争执什么。
她一个平头百姓,没被撞伤就已经是万幸了,实在不值得再去和这样有钱有势的人讲理斗气。
老奶奶双手撑住地面,费力地站起身。
刚要迈步,就觉右腿脚腕处针扎一般的疼。
她倒抽口凉气,一下子没撑住,又坐倒在地上。
许东见状,忙上前两步,扶住老奶奶,关心地问她道:“老人家,您没事吧?”
“没事,就是脚腕疼,可能刚才扭着了。”老奶奶感激地冲许东笑了笑,请求道:“小伙子,麻烦你搭把手,扶我到路边坐会儿,我歇一下就好了。”
“您先别动,我看一看严不严重。”
许东蹲下身,撩起老奶奶的裤脚,望了过去。
只见她的脚踝右下侧,已经鼓起一个青紫色的大包,足有拳头大小。
许东双眼微眯,一道微不可察的暗光在他目中一闪而过,只见在许东的视野中,老奶奶的整只右脚顿时从里到外一览无余,筋肉,血脉,骨骼,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透视!
这是许东人生中最大的秘密,也是他退伍回归的一个主要原因。
在外人开来,许东退伍,是因为两个月前的那次突击行动,他为救战友,身受重伤,不适合再继续服役。
却不知实际原因,是因为许东在那次受伤的途中,另有奇遇,双眼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异。
许东探查清楚后,伸出双手,一边装作检查伤势的样子,一边对老奶奶解释道:“骨头没事,筋脉可能有些扭伤,所以才导致气血不畅,肿了起来。”
听到没骨折,老奶奶明显松了口气,双手合十道:“谢天谢地,我就怕伤着骨头,那可就麻烦了。”
“谁说不是呢?”许东点点头,安慰老奶奶道:“不过您放心,等一下我再给您疏通一下筋骨,保证一点后遗症都不留下。”
他说着,并起食指中指,在老奶奶的脚踝周围点了几下,然后摁在肿胀处,由轻及重、由慢到快地轻轻按摩起来。
“治伤到一边治去,别挡着道,我还赶时间呢!”
墨镜男站在一边,满脸的不耐烦。
许东恍若未闻,连眉毛都懒得抬一下。
他手上动作不停,在老奶奶的脚踝四周捏捏点点。
老奶奶开始还觉得挺疼,后来就再也没有一丝疼痛的感觉。
她不禁又是惊讶又是感激,见许东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汗湿了大半,忙道:“小伙子,好了,好了,我的脚不疼了,你赶快歇会吧。”
“您这两天先别活动,等肿块完全消失了再下地。”
许东扶起老奶奶,正叮嘱着她需要注意的事项,就见一个漂亮女孩慌慌张张地从马路对面跑了过来。
女孩穿着白衬衫、蓝布裙,一头乌黑长发扎成马尾束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浓淡适宜的柳眉,水汪汪的大眼睛,白皙粉嫩的鹅蛋脸上,红艳艳的樱桃小口鲜艳欲滴,引人遐想。
她长得很像港岛的一个女明星,好像叫邱淑贞还是什么。
许东还在想那个女明星的名字,女孩就已经怒气冲冲地跑到了他的面前。
她用力地将许东推到一边,搂住老奶奶,声音微颤地问道:“奶奶,你没事吧?是不是他开车撞了你?”
女孩边说边横眉瞪向许东,气咻咻地模样活像个炸毛的刺猬。
“美女,不是他,是我。”
墨镜男没想到老奶奶竟还有一个如此漂亮可爱的孙女,忙上前两步,恬不知耻地说道:“就他那寒酸样,也配开跑车?虽然我没撞着你奶奶,但你要是想要我负责的话,我也会很乐意的,咱们互相留个电话吧。”
“不要脸!”
女孩虽然长得清丽脱俗、但脾气却十分火爆,她二话不说,抬手冲着墨镜男就是一个耳光。
啪!
耳光脆响,墨镜男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他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怒道:“妈的,竟然敢打小爷,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动手。”
墨镜男抡起胳膊,恶狠狠地反手抽了回去。
旁边响起一片惊呼声,都没想到墨镜男竟是如此没品。
许东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上前一步,挡在女孩身前。他一把握住墨镜男的手腕,冷冷地嘲讽道,“你真是够有能耐的啊,从前的恶少都是当街调戏女人,你倒好,竟还打起女人来了,真是长了见识!”
墨镜男用力地挣了两下,没挣开,不由恼羞成怒。
他凶神恶煞地瞪向许东,骂道:“你他妈要干嘛?少多管闲事,赶紧给老子松手,否则我要你好看!”
“我不干嘛,就是看你不爽,想给你点教训尝尝。”
许东咧嘴灿笑,线条分明的俊脸上竟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邪气,与他身上的朴素军装极为不搭。
墨镜男一愣,刚要张口再骂许东,就听胳膊咔嚓一声脆响,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立刻传遍全身。
他抱着胳膊,嗷嗷大叫起来。
“你,你把我胳膊怎么了,好痛啊!”
“没怎么了,就是把它卸下来,让它好好歇一歇,省得动不动就要打女人,给我们男人丢人现眼。”
许东笑眯眯地张开大手,咔嚓咔嚓地活动一下十指,继续道:“怎么样,要不要再来两下?”
“你,你等着。”
墨镜男嚣张归嚣张,但并不傻,见许东不好对付,知道纠缠下去自己肯定占不着便宜,忙立刻认怂,转身就跑。
那速度,简直比兔子还快。
他钻进车里,急忙锁好车门,拿出电话,准备搬救兵找人撑场。
许东不屑地撇了撇嘴,跟在他后面,来到奥迪车前。
他低头冲墨镜男咧嘴一笑,攥起拳头,冲着挡风玻璃就是一拳。
砰!
一声闷响。
材质优良的防弹玻璃就像纸糊的一样,立刻千疮百孔,白茬茬的玻璃碎块裂得如同蜘蛛网一般,看得人触目惊心。
墨镜男坐在驾驶座上,差点没被吓尿。
他惊恐地望着许东,就像是看怪物一样。
他也不敢再打电话了,只能担惊受怕地盯着许东,生怕许东将他拽出车外,暴打一顿。
不过许东倒没再继续动手,他云淡风轻地抚了抚掌面,招呼一旁看呆了的小美女道:“美女,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和老人家回去。”
“我们就住在前面的竹林巷,很近的。”小美女目光晶亮地望着许东,甜甜一笑道。
“竹林巷?”许东一怔,不由失笑道:“还真是巧了,我这两天本来也要打算去一趟竹林巷的,既然如此,那就顺路提前过去吧。”小美女闻言,笑得比刚才更甜了,她十分八卦地瞪大眼睛,问许东道:“你去竹林巷谁家啊?那里住的都是老街坊,你说了,我肯定认得。”
“小晴。”老奶奶急忙瞪了女孩一眼,抱歉地对许东道:“你别理她,这孩子从小就爱瞎打听,也不知随谁。”
“奶奶,我这叫热心肠好不好。”女孩不赞同地嘟起红艳艳的嘴巴,撒娇道:“我这点呀,谁都不随,就随您。”
“你这丫头呀!”老奶奶又气又笑,摸了摸靠到肩头上的孙女,对许东邀请道:“既然你也要到竹林巷去,那怎么也得到家里喝杯水再走,今天多亏有你帮忙。”
“您太客气了。”
“你还没说你去谁家呢?”
小美女依旧是好奇心旺盛,水汪汪的大眼睛巴巴地望着许东,眨都不眨一下,一双眸子就好似夏日夜空中最闪亮的星星一样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