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郡太守府太守曹振之子曹子谦
巍峨庄严的太守府门前,几名模样端正的家丁正在翘首盼望着,忽闻马蹄声响来,都争着跑上前去。
曹子谦胯下枣红色宝马,卸下了弓箭,立马就有家丁接过,另一名家丁则恭敬的弯腰说道:“公子,老爷回来了,正在大厅等着您呢!”
“我爹回来了?”
曹子谦他帅气的脸上掩不住欣喜之色反问了家丁一句,声音圆润且洪亮,父亲大人终于回来了,足有三月没见着他心里挂念的慌。正待迈步进门,忽觉有所不妥,停下身来略整了下衣着,这才健步如飞似的穿过偌大的府里一道道红墙绿瓦、花木丛林,还没跨进厅堂就急切的高唤了一声:“爹!”。
此时的太守——曹振正端坐在太师椅上,品尝着由夫人刘氏亲手泡的菊花茶。他虽步入中年,面貌依旧精明威武、气度且深度不凡。
听闻爱子的声音,体态丰腴的刘氏忙站起身来宠溺的责备了句:“谦儿,你怎么才回来,这一晌午你都跑哪里了?”
子谦笑道:“娘,儿子去郊外练习箭术了!”说完,就走到曹振面前,虎躯一震、抱拳一说:“儿子见过父亲大人!”
曹振放下茶盏,满意的打量着自己的儿子,起身走到他跟前,见他身板比自己还要魁梧几分,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爽朗的说道:“几月不见,我儿又长结实了!”
子谦看着父亲的手,目光坚定、炯炯有神:“这还是要多谢父亲平时教导有方,儿子就是要练习各种本领,到时候就能跟随秦将军上战场御敌报效我朝了!”
“好,不愧是我儿,志向远大且有鸿鹄壮志!”
曹振欣慰的点了点头,又重新坐回太师椅上,并示意子谦也坐下说话。
刘氏适时一旁说道:“这次你爹专门去拜访了秦将军,他对你好一番夸赞!”
“真的?秦将军他真这么说??”子谦一听,心潮澎湃很是激动。那秦将军是何许人也。他能看重自己,那岂不是说……
曹振点了点头,表情略有些严肃:“为父将你的画像带到了将军府,就连将军夫人对你都赞赏有加,说你不但才貌兼备,文武更是双全,实乃国家之栋梁之才,你可要好好的习武练习,不能让秦将军对你有所失望。”
画像?
子谦神色暗了下去:“爹,您将我画像带去做什么?不是说这事不提了么!”
曹振认为儿子腼腆,不怒反笑:“那是现在我儿长大了,有些事自然通晓其中人情世故之理,要懂得男人就该先成家才能后立业,况且曹秦两家联姻也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为父这次已跟秦将军商量已妥,准备选择良成吉日就把这婚事给办了!”
“什么?”
子谦“腾”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眉宇间透着一丝怒气:“爹,您……”
刘氏一见,赶忙上前附和着说道:“是啊,谦儿,就在方才我和你爹还在议论这事,素闻将军之女美貌无双、知书达理,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的,曹家能娶到这样的儿媳,是曹家的福气更是我儿的福气!早早将婚事办了也好了了两家的一桩心事,岂不美意?”
将军之女才色兼备是早有耳闻,子谦只觉心中对她也只有钦佩之情,并无他想,关于联姻之事,很早之前父亲已经答应过这事不再重提的,怎么堂堂朝廷重臣一朝表率,岂能言而无信?
一想到自己的人生自由被禁锢,也不管父亲是否动怒,便开口否认道:
“爹,难道您忘了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您切不可言而无信啊,自古忠孝不可两全,我现在只想好好练习功夫能上战场杀敌,至于这门婚事,您也别再为难我了,您还是早早的回了吧!”
不出所然,话音一落下,茶具砸碎的哐啷之音划破长空,惊的刘氏一颤。
“畜生,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若想跟随秦将军,就必须接受这样一个安排。”
曹振怒道,食指指着子谦的鼻梁。
放在年少就说儿子血气方刚浪荡不羁,可如今他都二十有一,已经成为了一个堂堂的男子汉,实在想不通他愈大愈不可理喻,如此好的联姻,不说自己多年抠心沥血替他所维持的锦绣前程,更是为了他自己以后能荣华富贵权高德重,没想到他竟然把婚姻当儿戏?也不想想对方是谁?自己又是谁?
“就算没有秦将军,我也一样上战场杀敌,出人头地。”
子谦面上通红,咆哮了一句,心里很是悲痛不已,父亲,你就这么不相信您儿子么?
自觉再说已无趣,沉着脸便想要离开厅堂,也管不了父亲如何叫嚣辱骂。反正自己就是不想被人左右,就算是自己的爹也不行。没想到三月不见的父亲,才一见面就是这样的局面,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在郊外多练习一会儿剑术。
“逆子,大逆不道的东西!想要毁约,除非我死。”曹振气的对着儿子的背影放出狠话!这个混账东西,竟然不把自己的爹放眼里,还有没有一点家规?
子谦听到那句狠话略怔了一下,脚步没有停下,一咬牙还是出了府。
父子反目,刘氏早吓的不敢插上话,见子谦一走,赶紧劝和道:“老爷别生气,动怒伤肝!”
“曹家怎么出了这么个不孝子,能和天子脚下的将军府结成贵亲,那是多少王孙贵族梦寐以求的好事,飞黄腾达德高权重是何等大好机会,他倒好,居然不受恩宠!都是你生出来的好儿子!”
曹振将气全撒在刘氏身上,越骂越是难听。
刘氏很是委屈,却又无可奈何:“怎么怨起妾身来了?儿子不也是你生的么?咱家只有这么唯一的一根独苗,那这门亲事到底该怎么办是好?”
“能怎么办?他是堂堂一国将军视女儿为掌上明珠,这门婚约说毁就毁,他还不得领兵踏平太守府?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婚事我看就这么定了,他不同意也得从命。”
曹振气恼的说完一甩袖就离开了厅堂,留下刘氏心中隐隐不安,这可如何是好?这个局面也是越来越遭,就父子俩一模一样的臭脾气,怕是没有缓和的地步了。
同时心中纳闷的紧,这样好的身世背景的女子,谦儿怎么就不同意了呢?难道他心中已有心上人了?不行,看来还是在他身上做足思想,自己儿子做娘的心里还是清楚。
曹子谦出了府,窝着一肚子气,骑着枣红大马一路向都城驶去,那里有他的至交好友——杨卓!
“哈哈,子谦,难得你也有如此烦躁的时候?”
酒桌上,杨卓给子谦斟满酒,看着子谦烦躁郁闷的样子好一阵奚落!
“你怎么还笑的出来?我都快被烦死了!”子谦将一杯酒灌下,狠狠的瞪了杨卓一眼。
杨卓又重新给他斟满一杯,淡淡的道:“相传秦将军之女秦无双美貌倾城,其才情更是让多少才子有过而无不及,还有显赫的身世,跟你还有指腹为婚的盟约,我劝你还是顺从天意,对你对曹家都好。”
“什么指腹为婚?我压根就没同意,全都是我爹娘的主意,谁知道他们有何目的,我来是让你给出出主意,你竟然当了说客,我爹究竟给了你多少银子?”
子谦越说越动怒,怎么当初交上了这么一个朋友?
“太守府的银子我也敢收?我只是说出这中间的利害关系,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此事非同儿戏,你要好生琢磨,不要意气用事。”
杨卓还是淡淡的说着,吐字间不急不快,将其中利害的关系,一一分析。
“你说的我都明白,至于现在,我……,唉,千不该万不该我爹的言而无信,不行,我一定得想个办法出去躲几天,只要我不出面,我爹他不敢定下日子成婚!到时候再想个办法将这门亲事给退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或许你见着秦无双本人就不会那么说了,难道你就不想考虑清楚?”
“我曹子谦岂能再说二话?”
子谦瞪大了眼珠,连喝了三杯酒下肚,一向不甚酒力的他,连脖子处都涨的通红。
杨卓熟知他的秉性,悠了半天开口叹道:“先父临死前曾嘱托我一定代他去看望他曾经的一位故人——罗桑!”
“罗桑?他家在哪?”子谦问道。
“在丰和县,虽是一位医匠,但是才情可得,如果子谦兄愿意的话……”
“丰和县离着颇远,有数百里路程,我跟你同去!就这么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