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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二月春风似剪刀

小年的热闹和爆竹声喧嚣围绕这个夜,一方红盖头也盖不住满屋春晖,给公婆敬茶时羞涩的表情在烛火下隐隐约约,等时间把美好沉淀做回忆,一碗茶的相思是后来寄来的回味,在剪梅的季节看迎春朵朵。

始终记得二月西湖水和一条小舟漂流的春天,阳光落在舷窗,雕花木格的光线射进摇晃的水面,端坐的背影长长的发是初识的青涩,一片乌云飘过给了打量你的勇气。远处的杏花在雨中越发清丽,清眉秀影印在眸波,懦弱的花草在探头时不敢面对寒风涤荡。只是那时候有了不该萌发的期望,在清寒中及早抬起仰望的头颅。

记得一切有关于江南的记忆,瞬间掠过的眼神定格在早春二月,无措和来不及收回的目光落在茶杯让你看到内心潜藏的春意。紫砂茶杯端在手掌,风晃动河面波纹,杏花成了春雨待嫁的容妆。

冬天犹在,却摘杏花归,小巷深处的背影留下江南最后的回忆,一支柳丝浮动水面,那条漂流的船停泊在红尘深处。断了江南讯息,太多的期望被失望画了句号,“祭灶”晚上没有童年老宅被烟熏火燎的灶台贴上的祈愿: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最熟悉的红纸上写下的楹联在祖先生活里流传几千年,除夕一场雨淅淅沥沥飘下来的时候窗下那棵杏花鼓起的花苞和黎明一起泛白。从初一到十五,短短二十八天每个人都在忙碌一年之后享受天伦之乐,元夕留在三月,春天的钥匙打开三月锁,满园春色的红妆不再顾忌冬天的嘲笑。你不言不语从庭院走过,阳光照映一树的羞红。

闰月让今年春节来得迟,二月寡淡的心思无人可懂,一年年春节是一种煎熬,听着窗外爆竹看着别人的幸福。一家三口同行的羡慕留在别人的背影,细数多年来的艰苦和落寞,太多的孤独积累时间的警醒,喧闹乱了谁描起的妆?

谁都没有记得那一景,白首到老的词成了两山的遥望,唯一牵系的只有这条运河穿过长江之后流向东海。二月是结缘的春始,所有情有独钟在桃花上写成定局,灼红的颜色在时光的眸子里照映惨白的容颜,元夕夜月光满满的晴空下,天涯同辉。

等着三月杏花雨降临,湿地之莲开成绿水天涯。很多年忽略故乡这片水土,那不是嫌弃,只是总感觉到自己不属于这里。当人稀信渺的除夕来临时才领悟所有节日那些万家灯火下掩藏的欢乐,这山关万里路九曲十八弯的回廊不再是晨雾里的天堂路,原来所有的离散都是人生必经的坎途。

在石桥上路过冬天,思念的沉疴被春天治愈,有人在码头上品味今天的酸甜苦辣,湖面雾浪翻滚,泊岸的舟随风摇荡。其实我一直在等最后一条船驶向约定的城市,去兑现四月梨花开满的故乡承诺的一切,云里雾里的镜像留在储存卡置放在屏幕一一回放,才知道错过的佳节都在日暮西山。离开后不再惧怕三月不来,一碗酒壮胆就可以独步天涯。想续写断了日期的日记,却怕古道上三千相依还是孑然的梦,水流过眼底,那片孤帆收起缆绳随波逐浪,离开这包容天地之水的湖。

一眼春波散了,五月芦苇围栏碧水蓝天,在寒冷孤寂的等待中杏花慰暖,放下一颗拒绝冷漠的心。无情的季节恢宏的人生总被现实蹂躏,搁置虚无的幻景,容许将不快隐忍,跨越隋唐沿着运河一路向北,冬雨湿了寒衣,沉重参差天涯。浮生若水,艰辛不负心,当你在窗下抚摸带雨的发梢,似曾相识的脚步踏春而来,****的眼神撇开一丝寒冷斟酒入盏,饮下那年一杯酒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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