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一早去完店里,回来便去看躺在床上的娘。华子的娘叫刘枚,华子他爹在他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只剩下刘枚一个人把他拉扯大。小时候全靠自己的亲姨妈刘菊一家的照顾,才活下去。如今邵晋华有能力了,赚了些钱,自己独自照顾着娘。
刘枚身子骨不好,体弱多病。一年三百六十日总有三百天是生病的状态。为此,华子很是心疼母亲,他娘不是得的什么重病,却小病不断,尤其是些慢性病,拖得人总是没有活力。人好的时候,也能也能干活收拾屋子。只是不能干什么重活,也不能到处走动。所以邵晋华从小就是个孝子,对刘枚是无微不至,家务活全都自己来,且样样都行。家里原本是做裁缝的,田少,他也是没怎么下地干活。身上少了很多泥土气息,如今学了理发,也是门手艺。算是能养家糊口了。
“娘,感觉怎么样今天?”华子走到床边,轻声问道。
“还好。”刘大娘微微点头,脸上尽是疲惫的面容。看得华子心疼不已。
“娘,我跟你去镇上买点药,可能要晚点到家。您在家好好躺着,等我回来。”华子嘱咐了一句,又给娘把水、吃的东西都摆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便出门了。他约好去跟四哥他们会合。
到了徐老四那边,兄弟们找来各种家伙,在那准备着。这些家伙,无非是一些棍棒,最具有杀伤力的也就一些铁棒棒。上次那些家伙,赤手空拳就把他们打成这样,这次他们也不想有什么伤亡,只求挽回面子。四哥和伟哥正坐在屋里商量着如何去找青龙帮。华子便走上前去。
“四哥!”华子打了声招呼。“你来了。这次我们就是去要个说法,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作。你放心好了。”四哥跟华子说着,免得华子有压力。
“我知道,咱们什么时候走?”
“一会儿就出发。对了,我跟伟哥商量,先去胡同找阿三儿。”
“嗯!”
一伙人叫了部小面包车,朝新山镇开去。
话说阿三儿上次找青龙帮的人帮忙把徐老四他们教训了一顿,心里算是平衡了许多。心想背后有青龙帮罩着,再也不用怕什么了。他依旧做着那些不正经的勾当,依旧经常去“菲发走丝”,到了店里,无非是与打扮得妖娆的小妮子们打情骂俏一会儿,不过主要的,还是去找菲菲姐。
阿三儿吹着口哨进了店,轻车熟路地上了楼。拐弯推门走进菲菲姐的房间,正对眼瞧见那面斜对着门的镜子。“你来了!”菲菲姐正坐在梳妆台前涂着口红,从镜子里见到阿三儿那亮亮的光头,说了句。
“哟,今天打扮这么漂亮,是要去见人啊?”阿三儿笑了一下,把手里的钥匙往床上一扔,自己便倒在沙发上,将脚上的鞋子三两下蹬掉,翘到床沿上。闭目养神。
“我去见谁也要跟你汇报啊?”菲菲姐涂好了口红,起身看着倒在沙发上的阿三儿。见他那副并无严肃的地痞流氓样儿,真是打心眼儿里鄙夷。“脚!”菲菲姐要过去,见阿三儿挡着路,踢了他一下,示意他把腿拿开。
阿三儿睁眼看了看略带怒气的菲菲姐,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似乎还有那么点儿小倔强的妩媚,不介意地笑了下。把腿缩了回来。菲菲姐走过去,打开衣柜门,从里面众多的衣服中,挑出一件白底蓝花的旗袍,当着阿三儿的面,便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褪去,换上了旗袍。
“干嘛生气呀!我又没惹着你。”阿三儿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上。又靠在沙发上盯着菲菲姐。
“我可没生气,只是不愿意见到你。”菲菲姐穿好旗袍,用手调整了下内衣,又站到镜子前,将纽扣一颗一颗地扣上。
“大家都这么熟了,要厌恶,也早厌恶完了,干嘛还这么认真呢!你也知道,咱们不过就是为了钱,现在,我跟你,什么关系也没有。何必呢?啊?”阿三儿眯着眼睛,吐出一口烟,在那漫不经心地说着。
“别在我这儿抽烟,闻不得你这人身上的味儿。”菲菲姐走过去,一把夺过阿三儿手里的烟,扔到地上,用脚蹍熄,那半截烟便在地上留下了一团黑印。
“好了,别闹了。说正事儿吧。你那边那批人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出发啊?”阿三儿见菲菲姐抱着胸,一点儿不留情面,也不再说些废话。
“那边我安排好了,不用你管。你只用赚够路费就行了。”菲菲姐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些行人,她真是厌恶极了这样的生活。可是没办法,如今已经是在船上,回不了岸了。
阿三儿听了这话,便也不再问什么。他知道菲菲如今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温柔听话的菲菲了,一旦一个女人下了决心,那是比男人还要坚定不移。他也不再继续待在这,反正事情已经定了,她也改变不了什么。
“那好,那我就先走了。你多注意点儿。”阿三儿说完,便离开了“菲发走丝”。刚走出门,就瞧见徐老四带着人朝他住的胡同那边去了。阿三儿心道,不好,又是这伙不怕死的家伙。他想这家不能回去了,得先去找龙哥才行!
......
四哥他们直接来到阿三儿住的地方,一个弟兄上去一脚便踢开了木门,几个人忙跑进去找阿三儿,却没发现人影。
“四哥,里面没人!”兄弟几个出来,跟四哥说。
“哼,跑得够快的!走!”四哥捶了下墙,说道。
“嘿嘿,四哥,我看那小子是怕了,不敢出来了。”伟哥在那得意地说道,似乎好了伤疤忘了疼,早忘了上次被青龙帮的人打的事。
“想是去找救兵了。我们直接去找青龙帮。”
青龙帮的据点就在城南,离旧货市场并不远。但是由于青龙帮的老大经常带领兄弟们混迹城里,在这新山镇并没有过多的活动,这据点并不为众人所知。要想直接打听或找到,并不是那么容易。好在华子之前在省城学手艺,倒从一些小混混那儿听说过这么个帮。只是当时,没在意,也就没多想。这下,竟然派上用场了。
他们穿过旧货市场,又走过一条小胡同,来到一条街上。这街住的大多是从别的地方迁来的住户,彼此比较陌生,也不会有人过问哪个新面孔。这是个再平常不过的小店,卖些烟酒小食,店家是个五六十岁的干瘦老头。
“这里是青龙帮?!”伟哥摸着他那光头不相信地说道。心想青龙帮好歹也该有个像样地据点吧,怎么会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