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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章 从零 但非开始

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呢?不安?惶恐?开心?不不不,也许能形容出来才奇了怪了……此时此刻,最适合用来形容自己的词语,恐怕是疯狂吧。

姬洛咬着牙活动了下提着粗暴木棍的右手,尽管伤口带来的剧痛和大量的失血几乎要逼得这居算得上是瘦弱的身躯强行陷入昏厥,但他还是忍耐下来了。他现在不能晕过去,不然就死定了。

在这鬼知道是什么地方的陌生环境,面对一群从来没见过的不知道是什么种族的士兵,如果现在昏过去,自己唯一面临的下场就是被这些带着明显敌意的家伙带走,然后等待他的就是无尽的严刑拷问了。姬洛自认自己不是什么意志力坚挺的好汉,对方想要情报的话,大不了自己把知道的全说了就是了。但问题也就出在这里:自己真的给不了对方要的东西啊。

这就很尴尬了,稍微有点脑子的想必都清楚,实话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真是隔着世界线都能闻到一股deep♂dark♂fantasy的味道。

精灵——姑且称呼他们为精灵吧,毕竟,这尖长的耳朵、整体颜值颇高的面相、普遍一身轻便的外甲、装备的尽是剑和弓这类完全体现不出霸气的武器,让人想不往精灵这两字上联想都不可能——如果不是这些精灵士兵保护起来的看起来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上层人物吩咐了些什么,自己也不可能跟三五个正规士兵打得五五开,现在看来,她下达的命令应该是抓活的吧,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得到一个活的异族俘虏都要比制造一个敌军尸体要来的划算。

不过这种念头也就到此为止了,双方僵持了好一会儿,姬洛拼死反抗让对面几个无法发挥完全战力的士兵很是头疼,再这样下去,结果无非也就是姬洛撑不住然后自我了断罢了,虽然这也实在不是他们无能,实在是姬洛太死心眼,但没办法完成诺德兰大人交代的事情,队长估计很长一段时间是不会给自己什么好果子吃的。

一直待在马车中等待的诺德兰大人有些坐不住了,本来以为以自己手下亲卫的素质,几个人活捉一个受伤的斯垂莱应该不是什么太麻烦的事,结果都这么久了还没搞定,甚至演变成了双方僵持不下的局面,这着实让她感到十分意外,难道对方并不像卡尔队长所说只是一个残余的斯垂莱杂兵?

事实证明伴随在她左右大半辈子的亲卫队长眼光并没有出问题,但可能武夫的生活多少影响到了一个人对于事物的判断能力。诺德兰大人愣了一下,回头对亲卫队长吩咐道:“让他们回来吧,莉丝你亲自过去,请这位斯垂莱到这里来。”

莉丝·卡尔点了点头,一声口哨让前面几个丢尽了洋相的手下如释重担地退了回来,然后稳步来到姬洛面前,保留了一小段距离行了个礼,沉声说道:“这位斯垂莱先生,诺德兰大人有请你借一步说话。”

姬洛撇了撇嘴,很光棍地丢掉了手上的木棒。眼下已经是他能争取到的最好的情况,恐怕在眼前的女性精灵眼里,自己这点小拳脚跟躺着不动的尸体差不了多少,既然这个什么诺德兰大人是让她“客气地”过来请,必定是不会拿自己怎么样了,于是索性跟着她向诺德兰大人的马车走了过去。

“我说,你们的诺德兰大人就一句话,你就放心地把我带过去了?不怕我接近她后对她不利吗?”

浑身乏力的姬洛没办法走太快,莉丝也没有上来扶着他走的意思,只是以跟姬洛完全相同的速度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答道:“合格的下属不需要过问领导的要求,如何保证周全,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情。”

言下之意很明白了,如果你觉得能对诺德兰大人产生威胁,尽管试试。

对此姬洛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由于距离并不算太远,两人很快来到了马车旁,诺德兰大人已经提前下了马车,正等待两人过来。

“诺德兰大人,这就是那名斯垂莱。”

诺德兰大人点了点头,开始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陌生的人类。

标准的斯垂莱身高和体型,但头发和眼睛却是极其罕见的黑色,身上的衣服虽然破破烂烂的,但也看得出来也不是自己已知的任何斯垂莱国家的制式,这样看来,眼前这个斯垂莱应该是来自一个自己并未见过的斯垂莱国家。

但如果真是这样就稀奇了,真的有自己还没去过的斯特莱国家吗?

“很抱歉,年轻人,看来我们产生了一点误解,这里前不久才是我们格萝尔和雷德斯联盟的交战前线,今日我们碰巧路过,却看到你在这附近游荡,所以误以为你是幸存下来的雷德斯残军,现在看来,你似乎并不是他们的人,请问你来自哪里?“

“……”姬洛低下头开始沉思。

诺德兰大人和一旁的亲卫队长莉丝并没有催促姬洛马上回答,就这么耐心地看着他,等待心中的疑惑得到解决。

“抱歉,我真的想不起来,我能告诉你们的,只有我自己的名字,姬洛,Kiro,其他的,我来自什么地方,我的父母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完全不知道。”

诺德兰和莉丝互相看了一眼,随即又看向了姬洛,从眼神里也没办法看出来到底是信还是不信。

姬洛也不再说话了。气氛逐渐开始变得阴沉冰冷。周围的士兵们无法看出上位者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本能却驱使他们各自抓紧了自己的武器,一旦这个来历不明的斯垂莱有任何异常动作,保护诺德兰大人便是最优先的任务。

“莉丝,你有什么想法吗?”

良久,诺德兰率先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说话的对象却不再是眼前的人类,而是自己的亲卫队长。而莉丝则从头到尾完全没变过任何表情,在诺德兰大人刚问完不到一秒的时间,便给出了回答。

“枯枝合约第八款第五条,此次战前、战后双方所有已收押降军及俘虏,双方可按第八款制定的军职对应价目赎回;放弃赎回的人员,交由双方政权自行裁定。格萝尔法典第三篇第六款第四十五条,四级以上官员在战争中所俘虏、缴获、收纳的人员、物资,可由其自由分配、使用,或上缴至最终议会由其分管。”

周围的士兵纷纷放下了武器,似乎象征着一切已经告一段落。姬洛颇有深意地笑了笑,大概也理解了亲卫队长念的这一大段玩意儿是个什么意思。

诺德兰脸上丝毫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情绪和想法,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重新看向姬洛:“很抱歉,年轻人,看来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不得不留在格萝尔了。”

“没什么,这已经是比较好的结果了,至少,我保住了自己的小命,也免受了皮肉之苦不是吗?光凭这些,我觉得已经应该赞美女神了。”姬洛耸了耸肩,似乎对自己未来毫不担心。虽然不知道这些精灵是不是自己理解的那样,不过这种亲近自然的种族,信仰的神明应该也是跟自然有关的,那肯定是位女神吧。

眼前人类对自己的信仰的奉承没有换来诺德兰和周围的精灵们的好心情,反而让气氛再次阴冷了下来,这次,连带着一直面无表情的莉丝都显得有些……茫然和无所适从。

不知道过了多久,诺德兰大人才重新抬起头,眼中不复姬洛之前看到的高傲和活力,只有一丝黯淡的凄凉。

“女神,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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