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锦那一声大喝,让蓝衣教主挥刀割喉的动作稍停了一下,也让祁班孙如梦初醒般醒过来,举起手中的断剑,以同归于尽的拼命之招,只攻不守地向蓝衣教主狠狠刺去!
同时宝树也终于从呆若木鸡中醒过来,以身当剑地猛地弹起,凌空一掌猛攻向蓝衣教主的后心窝!
前有同归于尽的拼命,后有偷袭夹攻,蓝衣教主的身形如鬼魅般地一飘,祁班孙和宝树的夹攻就落了空,又一刹那的眼花缭乱间,郑锦来不及看清是什么情形,祁班孙和宝树都已身子飞出几丈之外,口吐鲜血重摔在地上。
此时郑锦早已被张倩倩的飘带缠住拉进,并用一柄锋利泛紫光的匕首抵住了咽喉!
完了!今天就要栽在这两个女人的手上么!老子的反清大业怎么办啊!一阵悲凉涌上心头,郑锦的虎目也滚出了两颗热泪。
“你也有现在!”张倩倩看见郑锦流泪,翘起鼻子冷哼了一声。
听到张倩倩虽然冰冷却依然动听的声音,郑锦一下又燃起了生的希望!她不一定会铁心要杀了自己的,不就是摸了她几下么?好吧,我现在给你敲诈勒索,给你银子……
祁班孙从地上爬了起来,抹了抹嘴边的血迹,还要去拼命,却被先爬起来的宝树拦住了。然后宝树膝行而前向蓝衣教主求情道:“所有罪孽都是我一个人引起,如他们无关,教主对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求教主不要冤杀无辜,放了他们两个。”
蓝衣教主优雅地将妖艳的海棠红弯刀插回刀鞘,像拂苍蝇般轻拂了一下衣袖,面无表情地答道:“你自然要死,他们也逃不了。本教主就是喜欢冤杀无辜。”
我草,好没人性!对这种没人性的人讲什么道德道理都是没用的,如果不能用力量压死她,就或许只有用利益引诱她才会有一点作用。或许她疯狂得只凭好恶行事连利益也不讲?不大可能。还是试一试看。
郑锦在张倩倩的匕首威胁下,豁出去地对蓝衣教主傲然冷笑一声道:“你是教主,我也是教主。虽然我打不赢你,但不等于我的属下打不赢你。他们一定会替我报仇的!”
在蓝衣教主可以杀人目光的默默注视下,郑锦又壮胆说道:“或许我属下的势力比你波斯明教的势力还要大。明教现在只能在夹缝中生存,左有伊思兰教的封杀,又有喇嘛教的压迫,处境并不是很乐观。而我一直对明教很有好感,不喜欢伊思兰和喇嘛,或许我还可以帮你,我们有比较大的合作空间。”
明教原来也叫拜火教,曾在千年前在中亚地区盛行一时,被波斯和其他不少国立为国教,并流传到了中国。但后来在伊思兰教势力的东进入侵下逐渐式微,到了现在17世纪,更是要趋于绝灭,所以郑锦就大胆推测说了上面一段话。
从蓝衣教主目光的冰寒杀气逐渐转淡来看,郑锦觉得自己大胆说的一段话虽不中亦不远矣,而且入了蓝衣教主的心,已让她心有所动。
宝树这时也跪着向蓝衣教主求情道:“教主,公主,世子他说得没错。让我说句公道话吧,洪门的势力现在决不在明教之下,而世子已打下了漳州,所占的土地人口也是你的封地两倍不止。你杀了他,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尼玛,这个女人不仅是教主,还是公主?对了,她娘即是波斯明教的最后一个圣女,又是什么素丹的宠妃,她当然可以既是教主又是公主。只是她娘,既当圣女又做宠妃的,太有些不像话吧!还有她现在要不远万里从波斯来到南少林做什么?
在蓝衣教主一言不发的沉默中,祁班孙又傲然道:“宝树,你也不必求情了。就算你说世子的强大有一天可以灭掉波斯都没有用的,现在没人会信的。”
郑锦对蓝衣教主依然冰山般的沉默简直想发火了,怒了她一眼,又仰头向天道:“信不信由你们,反正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现在既然技不如人,要杀要剐随便。孙郎,若有来生,我们再一起反清打天下吧!”
“世子,若有来生,我一定还会再追随你,来生我们再不要带上宝树一起走路。”祁班孙也抬头望天,斩钉截铁说道。
“都是我害了你们,我……教主,求你们放过他们吧,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任你酷刑折磨我也都再不会放抗,教主,所有的罪孽都由我一个人来担吧!”宝树更向蓝衣教主膝行几步,苦苦求情。
张倩倩轻皱了皱烟眉,对郑锦冷喝一声道:“你说你是什么世子,什么洪门教主,有什么证据?”
证据?郑锦忽然想起了腰间还硬邦邦地插有一块腰牌。
“证据就在我怀里,是要我拿出来给你,还是你自己摸?”
“你给我不许动!”
张倩倩一手拿匕首抵住郑锦的咽喉,另一手伸进了郑锦的衣领,在里面滑了滑,又向他腰摸去。
“教主,果然有一块牌子,上面刻有洪门的字样。”张倩倩迅速掏出似黑玉般的木牌,看了看,又对蓝衣教主禀报。
“扔过来我瞧瞧。”一直像冰山般沉默的蓝衣教主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
接过张倩倩扔过去的木牌,蓝衣教主前后看了一番后,似乎对木牌的质感和雕镂刻字的精湛做工还感满意,然后忽然又抬头对郑锦冷然问道:“你说你是教主,怎么这牌子上刻的字是洪门总盟主?”
郑锦哈哈笑了笑:“只是不同的称呼而已。总盟主就是洪门最高的,比总舵主还高,就相当于教主你在波斯明教的地位一样,不信你可以问孙郎。”
“不必问了!”蓝衣教主一扬手,又将木牌扔向张倩倩,同时对张倩倩下令,“放开他。”
张倩倩得令撤了抵住郑锦咽喉的匕首,同时伸手抓住了木牌。郑锦也想去抓木牌,但张倩倩阴得很,不是先撤匕首后抓木牌,而是将木牌抓到手后的一瞬间再撤的匕首。
而且张倩倩抓到木牌后,不是将之还给了郑锦,而是放进了自己的怀里,仿佛那块木牌已成了她的东西。
“将这个叛贼杀掉,我们一起去南少林。”蓝衣教主又对张倩倩一声令下,然后拂袖转身而去。
宝树似乎不再逃,甘愿受死。
“等等,宝大师到底犯了什么罪,你前面折磨得他生不如死,现在又非要杀他?”郑锦可不愿看着宝树就这么死去,先拦住了张倩倩,又对着蓝衣教主冰山般冷漠的背影质问。
“他到底犯了什么罪,你问他自己好了。”蓝衣教主负手而立,并不回头。
“是我偷了****令,是我毁了《大明法王真经》,是我害死了思思!”宝树潸然泪下中,忽然拾起身边的断剑,就要向自己的腹部插去!
幸亏祁班孙离他不远,就在宝树即将用断剑****进自己的腹中时,先一步弹起猛冲过去抱住了他的手臂,夺了他的剑,又封住了他的穴位。
偷****令,毁真经,又害死了思思?思思是谁?难道是蓝衣教主的妹妹?怎么害死的?
这就是宝树做的鲁莽傻事?这三件事的确够蓝衣教主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郑锦感觉自己求情都估计不会有什么作用的了。但又怎能看着自己的部下被人杀死?
郑锦斗胆上前几步,走到蓝衣教主的身后,看着她的背影求情道:“教主,宝树虽然有罪,但你也曾经惩罚过他,折磨他人不人鬼不鬼的,现在他死里逃生出来估计是天意,教主能否看在天意上暂留他命一些时间?而且宝树是我的部下,你若在我面前杀了他,我们以后怎么合作?”郑锦斗胆上前几步,走到蓝衣教主的身后求情道。
蓝衣教主的背影,既风姿婀娜致命诱惑,又冷如冰山杀气弥漫,就像大山间一个神秘幽深的洞口,既让人感到恐惧,又被一种吸引力吸引着舍命也想靠近一探。
“你想用天意和合作来威胁我?”蓝衣教主转身而问。
“不,是用天意和合作的名义来求情。”郑锦低头而答。
“如果我不答应呢?”
“我相信教主会答应的。”
“何以见得?”
“因为教主是圣女的后代,我相信身上一定也继承了圣女的慈悲,虽然慈悲之心偶尔被乌云所蔽,但一定会重现云开月明的清光朗朗。”
………
“你为何说话低着头,不敢抬头看我?”
“教主戴着面纱,我看不清,只好不看。”
………
“你现在可以抬头了。”蓝衣教主将镶嵌着三颗红、黑、蓝宝石,看起来极为华贵的斗笠稍往上抬了抬,又掀开如轻烟薄雾般的红色面纱的一角。
郑锦缓缓抬起头,终于看清了蓝衣教主的真容。
虽然也在脑海中想像过蓝衣教主的容貌,但亲眼目睹真容时,郑锦还是震惊了。
那样如玉似雪般完美无瑕的肌肤,那样超凡脱俗的五官,既如圣女般高雅圣洁又透出一股灵逸的仙气!特别是那一双眼晴,比一般人要大许多,而且竟然是幽蓝色的,宛若一汪深不见底的蓝色古湖,透出比最华贵的蓝宝石更魅惑人心的光芒!
我靠!这教主竟然是个混血美女!
她爹一定不是那个波斯的素丹,一定是个汉人!而且是个仙风道骨的汉人,不然她怎么有那种特别的仙气!
她爹是谁?难道她来南少林找她爹?可南少林都是和尚秃驴,没发现谁仙风道骨啊!
就在郑锦惊鸿一瞥的震惊中,蓝衣教主又早已放下了面纱,转过身去,对张倩倩下令道:“小倩,我们去南少林。”
“喂,我叫郑锦,还未请教教主的芳名啊!正好我也要去南少林,可否与教主同行?”祁班孙捶了一拳震醒后,郑锦忙又大喊着向教主和张倩倩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