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君诚一直看着她,见她拿了衣服出去便知她是要出去睡了,脸色不由黑了,沉了脸问:“去哪儿?”
林音蹙着眉,一副他明知故问的模样,“当然是去睡觉,不然大晚上我怎么办。”
连君诚的脸黑的有些发青,对于林音毫无掩饰的说出她要去别的房间睡觉,他觉得自己被眼中的藐视了,受伤了。咬着牙问着,“你要去丫鬟房中?”
林音“嗯”了声,她已经站在了门边,做好了与他说完话便立即离开的准备。
连君诚对于她的举动只气得牙痒痒,他本来也没想着要真同她睡一块儿,虽然最后的结局也是这样,而且还是和平的结局,两个人都愿意这样。但是!被人毫不留情的拒绝的感觉实在不好!
非常的不好!
而且在这个被拒绝了的人还是他自己的情况下。
所以连君诚改变主意了。
她想要走,他就偏偏要她留下来!
连君诚将手中的诗词集放回了床头柜里,小心翼翼的模样倒似乎是在放一件什么宝贝。干咳一声道:“你自己的房间不住,为什么要跑到下人房去?”
林音看着被他霸占着的床,这房间虽然是属于她的,无奈只是一半,而她不愿意只要一半,要么他走,要么她就走。
很显然,连君诚在这个家中的位置比较高,她总不能让他出去,所以她走是最好的办法,也是她能够妥协的决定。
尴尬的笑笑,“这床太小了,两个人睡着挤得紧,我还是先出去了吧。”
她说着,转身边去拉房门,才刚刚拉开,一双有力的大手一拍,便直接把那拉开了一条线的大门给拍上了,连君诚正站在她的眼前。
林音有些微微吃惊,想不到连君诚看着一个败家子儿模样,不过动作倒是挺快的,刚刚还在床上躺着,这会儿便已经跑到她跟前来了。
欣赏是欣赏,并不能解决了林音心头的疑惑,带了几分迷惘的看着眼前那人,“你做什么?”
连君诚见着那一脸的无辜和无知,顿时瞪大了眼。这个女人!脑子那么灵光,还回过头来问他做什么?
笑话!
连君诚心里有气,脸上却是满满的笑容,林音看着,不由觉得他那笑容带着点**的味道,只听他笑了道:“夫人今天也听到奶奶数落我了,回来之前她老人家又是再三的叮嘱,叫我不可再冷落了你,我可不敢违旨,所以决定以后一定好好的对夫人。!”
换做其他人说是要照顾她,林音一定会假意客套一番,然后理所当然的接受上好的照顾,可是,对她说这话的人是连君诚,而且还是带着一副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其实也只有林音觉得那笑容是毛骨悚然令她浑身不舒服飞,要随便在大家上或者拉个哪家的女儿出来评说,那笑容绝对是如沐春风,和煦温柔的。
林音打了个寒颤,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僵了,笑的有些难看。赶忙道:“不用不用,你有这份心,奶奶就不会怪你了,我自己能很好地照顾自己。你有什么想要做的事就放心大胆的去做,我绝不会说什么的。”
自觉地已经是露出了万人迷的笑脸了,没想那女人却一副连兵临城下的模样,脸上的笑容顿时挂不住了,黑了脸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没想干什么呀!”林音见他翻脸,身子不由又往门边靠了近些。
连君诚见了她这番举动顿时又有些丧气了,晋元之境,哪个女子见了他不是赶紧迎上来的,而这女人却偏偏一心想往外边去,这简直就是对他的严重侮辱!
深深的吸了口气,回去床上做好,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林音手中还拿着衣服,就这般干站着,看着连君诚不再说话,微微抿了唇道:“你既然要休息了,那我先出去了。”
连君诚刚平复的心瞬间又掀起万丈巨涛,沉了脸大喝一声,“不许去!”
林音开门的手顿住了,转身看向连君诚。她觉得自己今天自见了这个男人之后已经极度的放宽心了,事事忍,处处忍,窝囊得足够。
她本就不是一个十分大度宽容的女人,只是为世道时局所致,那些因为不关心而表现出来的漠视竟然也被洗白,成了宽容的代名词。
想想要换了以前,谁敢给她气受,她就敢给他下针!
蓦地又想到自己一个上好的中医世家传人,现在身上连一根针也找不出来,不禁有些丧气。
连君诚就看着那女人平静的转身,眼眸中正熊熊的燃烧着烈火,正待要看她想干什么的时候,那团火却迅速的湮灭,转而化成一股浓浓的悲戚。
白芷的母亲寰玉儿本市晋元的第一大美人,白芷既然是她的女儿,样貌本就极好,比起她的二姐姐白若兰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连君诚当初见到白若兰的时候便已经十分赞叹了,心底对于林音的这副皮自然也是从心底里欣赏的,只是貌似比起她的美貌来,他更喜欢看这个小女人干事情时候的模样。
前几次见着她时,只觉得这个女人仿佛有用不尽的精力,又有说不出的淡然,好像对什么事都好奇,又好像是对什么事都冷眼旁观,毫不在乎。不在乎自己嫁了人,不在乎府里的人是怎么看她的,甚至不在乎世人的眼光。
一个妇人不仅在外边买了自己的房子,还敢明目张胆的进出赌坊。
这么多次见面,却从来没见她眼中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悲戚,此时刹见,也不由有些发懵。见她久久不言,他竟鬼使神差的加上一句,“你今天要是不住在这儿的话,我明天怎么交代?”
还沉浸在浓浓忧伤与哀愁中的林音乍然听见这话,不由“咦”的一声疑惑,“你说什么?”
连君诚见她脸上缓缓浮现出喜色来,无奈的叹息一声,还没等他开口给她再说一遍,林音已经了然笑了起来,高了这么大半天,原来老夫人一定要他们俩在同一个房间里呆着,不过是待着,那也就没什么了。
不过谨慎的她还是要确认一下,“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俩今晚只要待着就可以了?”她看到连君诚白了她一眼,心底突然觉得这白眼是多么的风华绝代,若是连君诚知晓她心底正这般评价他的白眼,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连君诚看着她的笑容,气闷的道:“我对你可没什么想法,只要你别……”
林音赶紧连连笑道:“你放心,放心,我对你也绝对不会起什么想法的。”
连君诚的脸黑了又黑,他今天是第几次被这个女人给打击了呢?沉着脸,扯过了被子缠在身上,压着嗓子咬牙切齿的道:“只要你别抢我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