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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临界酒会

“对不起,请出示您的证件。”拦住何弱柳去路的是安保人员。

“啊?什么证件啊?身份证还是学生证啊?”何弱柳一脸迷茫。

“请出示您的入场证。”安保大哥严肃地说。

“哎呀,大哥,您行行好吧,我是仙界集团的员工啦,今天第一天上班,还没有什么入场证,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您就放我进去吧!大哥?”何弱柳故作娇柔状,想博取安保大哥的同情。

安保大哥面不改色,义正词严地补充道:“请出示您的证件!”然后不忘压低声音补充道:“像你这样的小粉丝我见多了,老喜欢说自己是仙界的员工,也不事先照照镜子。”

“喂!你……”何弱柳被这位嘴贱的安保大哥气得直瞪眼,正要开口反驳。只见安保大哥又摆出义正言辞的面孔,指着身边的房间说:“如果没有入场证,请到旁边的工作室办理,谢谢!”

何弱柳看着旁边空空的工作室,仿佛看到了希望。两眼发亮,马上奔过去。

“你好,我要办入场证。谢谢!”

“你好,请交手续费六千,谢谢!”

“……”

何弱柳灰溜溜地从工作室出来,心中满是绝望,她一个小编辑,能找到仙界集团这么好的工作,在同龄人中薪水算高的,但一个月最多也就五千而已,办个小小的入场证就要花掉六千,这不是削她的肉么。

她掏出林助理给她的名片,给涂砂打电话。但是电话一直没人接。

何弱柳本来看着时间流逝,心急如焚。可是被这六千一刺激,她反而冷静下来了。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她对自己说,一定不可以放弃,一定要想出办法。

这时候,何弱柳忽然发现人群中有一些穿着统一的服装的人,他们在人群中协调着秩序,时不时把一小撮人组织起来带走。

何弱柳好奇地跟了上去,他看见一个男生把五个人带到大厦的另一面,跟安保人员说了些什么话,就进去了。

原来这栋大厦的四个面都有门,而且全都守卫森严。

何弱柳心想,这些穿着统一衣服的人看起来都很年轻,比自己小几岁的样子,应该是来当志愿者的大学生。她正想着,就看见刚才带人进去的男生一个人出来了。

等男生渐渐走近,何弱柳看见了他衣服上的标识:“临界”,看来是影视公司的人。等男生出来之后,何弱柳就向他凑过去。她看见男生瘦瘦的,皮肤白皙,面目清秀甚至有些孱弱,心想这次不能用粘人战术,应该在气场上让他顺服才行。

“你是志愿者吧?”何弱柳假装很随意的问起。男生羞涩地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学什么专业?有没有留在临界工作的打算?”

“我叫徐永,学表演的,想是想,但是很不容易啊。”男生有些无奈地说。

“你那么努力,只是还没有被人发现而已,要相信自己。”何弱柳说完就不再说话了。她故意朝大厦里面探着头眺望,然后气急败坏地抱怨道:“涂砂这个混蛋,每次都要让人等那么久!”

“你认识我们涂总?”男生怯怯地问。

“这都几点了,都不知道打了多少通电话,先说自己下来接我,又说忙得脱不开身,找个人来接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找的人在哪,烦死了。”何弱柳只顾拿着手机抱怨。“你们公司的员工都这工作效率吗?我又不是隐形人,说好让我在这等着,一直不来,我一定要跟涂砂说说,是派的谁来接我,辞了他算了。”

“您跟我们涂总是?”男生试探性地问道。

“哎,我跟他啊,好哥们!”何弱柳自知不是扮人家女朋友的料,于是很有自知之明地说出哥们两个字。

男生沉思了一下,说:“这样吧,我送你上去。”

“太麻烦你了吧,没事,我让他自己来接我。你去忙你的吧,你叫徐永,嗯,我记住你了。”何弱柳微笑了一下。

男生心想,涂总今天那么忙肯定是抽不开身,今天那么多人,他就算派谁来接也难找人。如果涂总知道我遇到他的好哥们没有送她上去的话,自己以后在临界还怎么混啊。不如就把她送到涂总身边去,一来帮助了这个女人,说不定她会替我美言几句,二来给涂总留下一个好印象,也是个表现自己的机会。想来这个女人也不是骗我的,我把他送到涂总的身边去,如果他们真是好朋友,我自然看得出来。

“走吧,时间也不早了,我带你进去吧。”男生态度坚定,已经走到了门卫面前。

“那就麻烦你了,徐永小同学,涂砂有你这样的手下真是太好了。”她一边说一边跟着男生进了大厦的大门。

何弱柳以为男生应该像前几次那样,把他送进来指了方向就自己出去,哪知道男生一直走在她前面带路。她心想男生也许是有点怀疑她了,但是还好她见过涂砂的照片,应该能够认出他来,千万要认出他来啊,其他的就随机应变吧。

下了电梯,走过长长的红地毯,就到了活动现场的会堂,首映活动已经结束了,现在是酒会时间,何弱柳觉得自己全身都在掉渣、掉渣,今天自己穿得好土啊。

酒会上的男人们个个身材超棒,穿着私人定制的礼服,优雅高贵。女人们个个浓妆艳抹,礼服更是一个艳过一个,水晶高跟鞋、丝绸高跟鞋在精致的地毯上优雅踱步,摇曳生姿。

何弱柳一眼就看见了角落里正在和风迹杨聊着天的涂砂。

男生也看见了,正要向他走过去,何弱柳马上拉住他,说不用麻烦了,她自己过去。说完她转向涂砂大声叫起来。

“嘿,涂砂,这里!嘿,哥们我在这呢!”何弱柳也不管什么形象了,反正自己也没有形象可言了。

涂砂先是转过身,循声看见在门口张牙舞爪的何弱柳。他定定地看了她好一阵,才露出一个笑容。

他虽然年龄不算轻了,但是笑起来还是明朗得像一个17岁的少年,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眼神明亮。

男生于是与何弱柳告别,离开了。

男生离开之后,何弱柳马上闪进人群中,找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静下来,稍稍安抚一下自己丢了太多脸而很受伤的心。

“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谁都不认识你,没事啦!风迹杨?管他呢,谁管他怎么看。”何弱柳像平时对自己催眠那样一遍一遍提示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试着慢慢放松下来。

她顺手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似乎心跳没有那么严重了,于是她又抬起一杯酒。想到今天一大早上自己都没吃东西,就开始专注地吃起东西来。

吃东西果然是个好办法,转移了注意力,整个人轻松多了。

吃饱了肚子,何弱柳开始专注工作了,她先搜索会堂的各个角落,把所有有关今天活动的资料都拿一份。然后,她坐到座位上,打开相机包,对跟电影有关的人们各种拍照。

电影名叫《觅》,讲的是一个灵魂寻找自己身体的故事,由气质女星黎悦和魅力型男苏尧主演,主题曲由16岁的当红少年作家、诗人周皓月创作并演唱。

虽然发布会已经结束了,但是所有的明星大腕和相关人员们都还在酒会,而且自己作为仙界集团的一员,《尘世》杂志的编辑,好歹是有些话语权的。她想起早上林助理对她说过的那番话,顿时自信满满。

虽然今天没有穿礼服和高跟鞋,但还好穿的是连衣裙,也不算太格格不入,至少不会被当成闲杂人等被扔出去。鞋子虽然是棉布鞋,但是干净洁白,只要自己自信起来,别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也可以去和他们交谈,融入他们的世界的吧。想到这里,何弱柳将手上的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出发了。

何弱柳的第一个目标是电影的女主角黎悦。

“嗨,美女,我是《尘世》杂志新来的编辑弱柳。您今天真漂亮。”

“你好,你好,我经常看你们的杂志,写得非常好,图片也很经典,你们做编辑的真有才华。”黎悦果然很会说话,怪不得戏路一直很广。

“《觅》这部电影是哪里吸引到你,然后决定出演的呢?”何弱柳自然而然的进入采访状态。

“《觅》电影故事里有一种东西,一下子把我击中,让我觉得,这是我要演的电影。其实就像爱情一样,你见到一个人,那一瞬间你心里就会有一个声音告诉你,这是我要爱的人。”

“那你说的这种东西,是什么样子的?”何弱柳觉得黎越说得好抽象,她有些不太明白。

“怎么说呢,一种感觉吧,等一下你听皓月唱歌,也许就会明白这种感觉呢。我不好去描述这样的感觉,虽然电影讲的并不是关于爱情的故事,而是关于自我的,但是它确实给我一种爱情的感觉。”

早在离开桌子的时候,何弱柳就打开了口袋里的录影笔,因为自己记性不好,而且被采访者的话很重要。

黎悦关于感觉的回答让何弱柳一头雾水,这时候音乐停了下来,大家都安静了。主持人说:“下面,让我们静静聆听我们的少年诗人周皓月带来他创作的歌曲《醒》,同时呢,这首歌也是我们电影《觅》的主题歌。

一阵掌声过后,灯光暗下去,聚光灯亮起。周皓月抱着他的木吉他,坐到舞台中央高高的凳子上,他羞涩地朝大家笑了一下,人们也笑了。

吉他的声音慢慢流动起来。何弱柳曾经听说过许多关于周皓月的传说,她知道他才16岁,已经出过好几本诗集,也见过他很萌很可爱的帅气照片,但是听他唱歌,还是第一次。

“我,被雨淋风吹日晒,被冰雪覆盖。时间,它踩着我走过热带温带寒带,没有你的地带……”

时间仿佛静止下来,周皓月只有一米七左右的个头,非常消瘦,他有着看起来很柔软的头发和忧郁深邃的大眼睛。他轻声唱着自己的歌,纤细的手指拨弄琴弦,在柔和的光里,他是那么温暖美好的少年,他的歌声轻柔动听,就像夏天里的一支棒冰、冬天里的一条围巾。就那么轻轻地轻轻地住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何弱柳马上举起手里的相机,拍下唱着歌的周皓月,他很自然地对着镜头微笑卖萌。

“你把我忘记,你把我寻觅,你无处寻觅,你无处寻觅,你不愿醒,你不会醒……”歌声安静的结束,人们的脸上挂着薄薄的一层泪痕。然后,掌声响起来……

何弱柳感觉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不耐烦地挪了挪位置,可是还是感觉有人在拍他的肩膀,轻轻的,温柔得简直不易察觉。

何弱柳回过头,迎上涂砂微笑的脸,涂砂的笑容总是带着隐隐的邪恶感,这种邪恶的感觉总是让别人感到迷惑,却让他看起来更迷人了。

“嘿,我们见过!”涂砂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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