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良妃走到贺选侍身前,看清了白少瑾背后的承芳,脸色微变。原本打算只欠个身意思一下,可既然承芳在瞧着,为了不在皇上面前得个不懂礼数的罪名,现在也只好老老实实跪在白少瑾面前“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请安声未落,又一女子入内,白少瑾霎时觉得此女子定是灵淑妃,半睁的双眸,略显苍白的容颜,唇角没有一丝弧度,发髻也是简简单单,仅仅带了四妃金钗,月白色长袍,绣着莲花,整个人透漏着清冷高雅的气息。
承芳悄悄的提醒让白少瑾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看着灵淑妃一步步缓缓走到沐良妃身边,不前不后,正好与沐良妃并列,由侍女扶着慢慢跪地。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清雅的声音让白少瑾微愣,承芳轻轻碰了下白少瑾的衣袖。
“免礼吧,赐座。”见白少瑾没出差错,承芳也松了口气。
几人一齐道了谢,各自落座,白少瑾见三人坐好也如承芳教导的那般说了句赐茶。灵淑妃沐良妃各自颔首致谢,那贺选侍便只能坐着俯身致礼。
四人坐了好一会,妃嫔才陆陆续续的到了,承芳一一给白少瑾指认,白少瑾也对承芳简单的介绍有了更好的了解。
所有妃嫔都到齐了,就该是正式拜见皇后了。
灵淑妃,沐良妃为首,妃嫔两列而立。公公高声喊了句“跪!”
一众妃嫔齐齐跪下,白少瑾两手收在腿上,此时紧紧绞着十指。毕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阵仗,白少瑾自认做不到真的内心冷静。只是手指用着力,让自己的表情逐渐趋近于无。
“拜!”第二声落,众妃嫔齐齐俯身“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
紧张的余韵还未褪去的白少瑾听了这声音又是一阵紧张,大殿太过寂静,白少瑾连吞口水也不敢,只好动了动被自己绞的僵硬的手指,努力握成拳,以掌心的疼痛强行压过紧张,恢复好一脸的笑容。
“起!”第三声落,灵淑妃与沐良妃各自由侍女扶起,其他人才陆续起身,再各自落座。
撑好笑容,白少瑾慢慢道“既然拜礼已结束,你们也各自回宫歇息吧。”
灵淑妃最先起身,微微欠身告退离去。
灵淑妃走后,沐良妃,杜昭仪,夏贵人和几个选侍也纷纷告退。最后就剩下谢常在了。
白少瑾朝她看去,本想问何事,却见她已站起身告退了。不明所以的白少瑾也未加注意。
待所有人离去,承芳对侍候白少瑾的侍女简单交代了几句也离开了椒房殿。
仍穿着礼服的白少瑾开口屏退一干侍婢,呆呆的坐在几案后面,攥的生疼的双手慢慢的放在案沿上,缓缓的舒展开。如同舒展的双拳一般,白少瑾的身体也随之放松,最后一个无力直接瘫软的趴在几案上。
如此脆弱。
当初,筝华说过什么?
自己怎么就专注着家里那些琐碎的事,一点都没听进去。那段时间要是能学来一二,现在也不会因为一个请安就紧张的浑身无力吧。
白少瑾慢慢收拢着双臂,环抱住自己的肩膀。
白少瑾,你要坚强点,筝华也好,亦年也罢,都已经不在了。这个勾心斗角的世界要你一个人活下去的,他们都不会来帮你了。再也不会…
将脸埋在双臂间,隐忍了十七年的泪水肆意流下,浸湿了衣袖,晕花了妆容。贝齿紧紧咬着,不敢让抽泣声传出一丝一毫,只有颤抖的肩膀流露出身处异世的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