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怎么跑的这么快?”看着柳梦颖落荒而逃的样子,柳晟睿不禁乐了,跟着到了自家的营帐旁,才笑着问道,一脸的幸灾乐祸的模样。
想着自己一贯淡定寻常的模样,这会儿是有些局促,柳梦颖不禁翻了个白眼:“就你会拿我寻开心,你若是想管公主,那你回去啊,有你在一旁说话,公主定会得偿所愿的。”
柳晟睿挠了挠头,一本正经地行了个礼:“三姐姐早些休息,弟弟也回去睡了。”说完就忙逃也似的离开了。
第二日一大早,众人又开始赶路,一路上除了用膳的时间也没停下来休息过,都是到了天黑才扎营休息,虽然目的是去避暑,可是这路上的日子却是与平日在宫里府里相比要苦上太多了,这样赶路赶了三日,终于开始有人心生埋怨了。也不知道是话传进了皇帝的耳朵,还是皇帝也有同感,在第四日的下午,众人终于在一个驿馆停了下来,虽然不如自家舒适,但总比住营帐要舒服太多,众人各自按照安排找到自己房间,稍作休整,商翰飞也传旨晚膳时众人一同享用,要犒劳一番。
柳梦颖沐浴更衣,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又在落樱的强烈要求下上了些淡妆,才到了皇上赐宴的院子,短短一会儿的功夫,院子打扮地富丽堂皇不说,赶了几日路灰头土脸的官太太和小姐们此刻也都变的容光焕发了起来,一个个花枝招展的样子,倒显得柳梦颖并不突出了。
商翰飞和柳珵美还未来,先到的人都聚在一起三三两两地说话,柳梦颖与旁的官家小姐并不熟悉,自家的两个姐姐都已嫁作人妇,虽然柳梦汀也有一起来,但是作为九皇子唯一的侧妃的她身旁围绕着众多的官宦命妇和小姐,柳梦颖也不想上去打扰,便一个人找了个角落,看着四周的景色,倒也颇怡然自得。
“厅中如此热闹,县主倒是会找个地方躲自在。”听见一个男声在身后响起,语气带了几分调笑,柳梦颖茫然地转身,却看见只有过数面之缘的六皇子面含微笑地站在自己的身后,忙福身行礼道:“臣女参见六殿下。”
“县主请起。”商玉锵虽然与柳梦颖并无深交,但是数面之缘又听闻许多故事之后,对眼前这个女子倒是也颇有兴趣,他笑着指着旁边的男子道:“这是十五皇弟,你应该还未曾见过。”
柳梦颖这才注意到商玉锵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小男孩儿,看上去年纪似乎比嘉卉还要小上一些,但是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是亮光,一看便是个机警聪慧的人,柳梦颖忙行礼道:“参见十五殿下。”
“你便是三皇兄想娶的人?还让九皇兄也十分动心,看上去也不过如此而已。”年纪虽小,男孩儿一开口却是丝毫不客气,柳梦颖有些尴尬地瞟了一眼商玉锵,心中却奇怪这个小男孩从未有过交集,为何却对自己的事情如此清楚。
商玉锵咳嗽了一声,拍了拍十五皇子的头:“逸轩,不可无礼。若是再这般乱说话,小心我禀告父皇。”
商逸轩撇了撇嘴:“六皇兄和县主说话吧,臣弟去找九皇兄了。”说着便扭头扬长而去。
看着他潇洒的背影,商玉锵微微摇了摇头:“你别介意,他年岁最小,深得父皇母后宠爱,故而性子张扬,说话总没轻没重的。”
“殿下洒脱,臣女并不会介意。”柳梦颖敷衍道。
商玉锵微微一笑,并不再继续方才的话题,而是问道:“县主为何独自一人在此,九皇侧妃是你的长姐,怎么不过去说话?”商玉锵的目光远远地移到那个被众多人包围在中间的柳梦汀,意有所指地问道。
“梦颖喜静,不爱热闹。”柳梦颖并不在意,反问道,“倒是殿下为何如此清闲,与梦颖在此闲话?六皇妃不用殿下陪伴吗?”
“县主这是在赶人了。”商玉锵笑着叹了口气,“出来不久前,念萱查出有孕,因此并没有过来。听念萱说,你们关系不错?”
柳梦颖微微一笑,想起第一次见孙念萱是在温府,那时温霖珺正躲着茶会上的繁事,孙念萱苦口婆心地教训她,对孙念萱的好感便是那时起的,大家小姐间虽然多有敷衍之人,但是孙念萱与温霖珺的交好,却是实打实的。想到这里,柳梦颖点了点头:“想不到念萱都已有身孕了,回去定要去恭喜一番,只是可惜了这次她没跟着一起来。”
“原本是要说来的,可是想着她才刚刚有孕,本就辛苦,便不让她来了,也是为此,母妃才留在了宫里。”提起有孕在身的孙念萱,商玉锵的眼里不经意间透露出幸福,“县主好坐,本殿先过去了。”
“恭送殿下。”柳梦颖微微福身,看着商玉锵走进了热闹的人群里。
正寻思着是否该找个更为隐蔽些的地方,却已经听到太监的通传,柳梦颖随着人群一同跪拜下来,商翰飞和柳珵美到了。帝后二人心生嫌隙的事情到底没有传出宫去,在外人眼前,两人还是一派和睦景象,入了座,让场下的人也都落座,宴席便从歌舞开始了。
虽然是出门在外,不比宫里的伶人技艺,但到底是地方官员的一番心意,众人还是饶有兴趣的欣赏了一番,宴席过半,众人都有些兴趣缺缺之时,商翎宸突然起身抱拳道:“父皇,母后,今日众多小姐公子云集于此,不乏有才之人,儿臣提议,不若父皇母后挑选几个人来为大家助助兴?”
商翎宸这话一说,场面上倒是热闹起来了,虽然这种助兴的事情多是伶人所做,但是,在帝后二人面前展示可就不同了,若是得了嘉赏,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若是再运气好些,能被哪个皇子公子看上,便更是日后衣食无忧了。
“既然如此,你便先选一人吧。”商翰飞看上去也十分有兴趣,笑着让商翎宸选一人作为开场。
商翎宸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了柳梦颖的身上,柳梦颖心中一震,忙低下了头,生怕商翎宸会当着众人的面选了自己出来。要知道,商翎宸这个冷面皇子在朝中是出了名的冷淡,若是在众人间对自己有了青眼,只怕会惹来众人侧目。柳梦颖暗自握紧了手,在心中祈祷着。
“父皇,不如让梦汀来开场吧。”就在柳梦颖几乎认为自己是难逃一劫的时候,却听到商翎宸的回答,“梦汀,可好?”
坐在一旁的柳梦汀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商翎宸,她自然没有错过商翎宸方才盯着柳梦颖看了许久,她以为,商翎宸一定会点出柳梦颖,给她一个出彩的机会,看着商翎宸炽烈的目光,她已经在心中思考该如何去应付那些长舌妇,她们定然会问为何殿下不让侧妃出来反倒选了侧妃的妹妹?可是还未思考出结果,便听到这出人意料的回答,柳梦汀的心中也极为诧异,看着旁人投来的羡慕眼光,一抹红晕染了脸,她伸出纤手,任由商翎宸牵着走到了正中,对帝后二人道:“臣妾愿起舞一曲,为父皇母后助兴。”
“好,你去准备吧。”柳珵美见商翎宸与柳梦汀感情颇好的样子,心中便觉开心,便笑着应了。柳梦汀福了福身,退下去换衣服,商玉锵笑着起了身:“父皇,母后,这等九皇侧妃的时间不若再挑一人为大家先助助兴?”
“你可是有人选了?”商翰飞挑眉问道。
“父皇果然了解儿臣。”被商翰飞看出来意图,商玉锵倒是没有半分尴尬,“儿臣早就听闻清影县主是卿大家的关门弟子,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听到县主弹琴,今日借着父皇母后的面子,不知是否能一闻琴音?”
柳梦颖着实没想到竟然自己会被商玉锵点了出来,感受到四处投来的目光,柳梦颖忙起了身:“臣女琴艺不佳,怕会扫了皇上和皇后的兴。”
“你在卿大家手下学艺多时,又被朕的六皇子隆重介绍出来,定然是不会差的,就不必谦虚了。”商翰飞摆摆手,莫玉忙让人搬出了一台琴,放在了正中,见状,柳梦颖只得来到琴前:“臣女献上一曲《凤求凰》,为皇上皇后娘娘助兴。”说罢便在琴前坐下,许久未抚琴,好在技艺还不算太过生疏,虽然算不上绝佳之音,但也总算能入耳,一曲完毕,柳梦颖抬头却看见已经换好衣服在一旁错愣着的柳梦汀,深叹一口气:“臣女抛砖引玉,请皇侧妃起舞。”
柳梦汀的心中五味杂陈,她欢天喜地地去换了一身舞衣,本以为这是自己大展身手的时刻,回到宴席中却看见独坐正中专心抚琴的柳梦颖,而自己的夫君的目光,更是时时追随,虽然听身边人回禀是六殿下点出的人,心中却仍旧不好受。
胡思乱想的柳梦汀因为注意力不集中,竟在舞蹈过半之时扭伤了脚踝,重重地摔到在地,商翎宸皱起了眉,起身道:“让父皇母后见笑了,还请父皇母后恕罪。”
虽然御前失仪是大罪,可是看着柳梦汀吃痛,商翎宸却只顾着请罪,没有上前扶起的意思,柳梦颖心中不禁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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