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觉得,人生也许就真的就是这样了,我们都走在一条同样的路上,走的很慢,隔得很远,却络绎不绝
――席慕蓉
长留之巅,众峰之上,大雪弥漫了双眼的尽头……
“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竹染的发迹出不知何时染上了几缕白霜,声音也不由得因为时光的蹉跎,人事的变迁而变得沙哑。
身旁却站着垂髫儿郎般的小人儿,可苍老的声音却出卖了他的年龄,恭敬的向着竹染行了礼,道“回竹先生,一切顺利,只是云先生那里有些麻烦纠缠,云先生前日回信道,定能完成计划。
不过虽然公子与那笙萧默的假亲事为我们拖了一段时间,让我们积蓄足够的力量,可老朽听说异朽阁的东方彧卿投奔妖神凉离桐时,汇聚了大量势力,后而进攻天下大派,东方彧卿对于妖神来说可是功不可没。
单是他方现在的力量,非正道可抵抗。白子画等人虽撤出长留,但保留不少的力量,我们是否要拉拢他们?”
竹染眸中闪过一道寒光,嘴角微微上扬“公子早就猜到凉离桐会魔化,凉离桐心魔早已成形。公子准备了许久的亲事,为我们拖够了时间,我们定要成功。
非正道可抵抗?那我们便不只汲取正道力量,如今凉离桐一家独大,硝烟四起,妖魔道之人定然也不会旁观,谁也不想自己辛苦打下的地盘就这样毁了,多方沟通联系,想来人也不会少。
至于白子画,他虽深受重伤,可仙法毕竟也是第一人,可以考虑,但不可泄露我们的计划。如果谈不拢,便不要成为我们的绊脚石,踢开也好,踩碎也好,莫要挡路!”
那童颜老翁点了点头“竹先生说的事,老朽这就去办。不过,还有一件事,老朽不知先生知否。”
竹染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微微的不详之感“何事?”
那老翁低头道“半月之前,公子不是向我们守在客栈周围的人,发出了行动的信号吗!可近日我们守在那里的人,发现了不对劲。闯了进去,发现汐儿姑娘被人杀害已七日有余,夏紫熏重伤痕迹,应该是被人救走了。
汐儿姑娘生前受过刑,而公子不知所踪。施刑的人,我们怀疑是妖神之人,但公子貌似并没有出事。”
竹染并未做出表情,可眼眸却一深再深“嗯,这件事我知道,你不用管,先下去吧!”
童颜老翁行了礼,便下去了,只是回眸看向竹染背影的一瞬间,那背影很是苍凉,像是籁以生存的依靠忽然塌陷,老翁只苦笑着摇了摇头,并无其他的动作,悄悄的离开了这里。
竹染从怀中拿出真正属于初夏蓝忆的生死石与一封书信。生死石早就于半月前失去光亮,暗无光泽,可竹染却依没有拆开那封初夏蓝忆最后给他信。
或许是互相承诺惺惺相惜吧,又或许是相依为命心之依靠吧。这些似乎都可以作为理由,可又只是勉强的理由。那大概就是喜欢吧,并非男女之情,或许是欣赏之情,又或许是对自己的一种弥补。
当初自己对于琉夏万般无情,可最终自己还是后悔了,初夏蓝忆的出现,那执着的模样仿佛自己过去的影子。只不过每个人的执念不同,结局自然不同。
或许是她对心之所爱而愧疚的弥补,或许是她为了深爱之人而放弃的,或许的或许,更或许自己根本不知道喜欢这样一个人哪里,可就是恰巧的欣赏,恰巧的让自己有所依靠吧……
自琉夏死后竹染从未将脆弱流露,他将自己全副武装,害怕受到的自己,只能一次次的伤害别人,可打开这封最后的信时,他还是不由自主的落下了一滴泪水,直直的掉落在了信页上。
信封上赫然写着四个隽秀的大字,竹染亲启:
竹染,这封并不规范的信乃我一时心起,随意而为,大概是觉得你应该知晓吧!
当你终于肯打开这封信时,想必我大限已至,不能再弥留这纷华的世间了。
想来你如此清楚我的病情,早就知晓我命不久矣,我深知你惜你我之交,定然助我完成大业。思前想去,终究还是打算将一切告知与你,你虽知我谋策大计乃为送一人之成业。
那凉离桐两世曾一心为我,而放弃神命,堕入轮回。我虽未死,可终是残魂,散尽便是烟消,今生我与他人诸多缘分纠缠,我曾立下重誓,宁负离桐之心,不负离桐之业。自我记忆归来,我的使命便是使其顿悟,如此而已。
劫难过后,虽众损俱伤,可今世立下的功业,皆是为来生修得善果。善则贵,恶则消免。定要尽心,你要知道,此大业可助你与琉夏三生再遇。
以上皆为规劝,吾尚告汝数则肺腑之言,望汝心领即可。
竹染,此生的结局谁也不知如何,莫要为自己多添遗憾。这么多年了,摩严的罪也该赎清了,你心中甚是清楚你究竟要的什么,不过是来自他的一份肯定、与对你母亲的忏悔罢了。
琉夏虽死,可你们之间的缘分未断,终是要再遇的,莫要在挂怀了。这次的事情过后,你便寻个好姑娘过日子吧,别再踏足正反两道的纷争,其实你很聪明,但却不适合这里,不如清闲。
来日方长,待天下大归,盛世太平,故人归来,具享安泰,那样的生活当真是美好,可我却是看不见了。
到时,希望你请替我看上一看,我的故人可好?众生可好?我的凉哥哥可好?还有替我谢谢萧默,对于我的任性一再宽容。
最后我想谢谢你,成为我最后的依靠。
初夏绝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