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美丽今天怎么又没来上学?石头,你昨天晚上去她家问了吗?”
“去了,她们家里没有人。”石头说。
“你们有没有谁知道高美丽为什么不来上课?”乔林看着孩子们。
“知道。”一个一年级男孩子大声喊,其余孩子都摇头。
“你知道?”乔林问那个孩子。
那孩子摇摇头,“我不知道,三星姐姐知道。”他指指三星说。
“三星,到底怎么回事?”乔林走到三星面前。
“老师,我不知道,我哪儿知道她为什么不来上学。”三星生气的瞪着那孩子。“谁说我知道!”
“是你跟儿黑蛋儿哥哥说的,你说高美丽不想上学了。”那孩子理直气壮的说。
“老师,那是我和三星猜着玩儿的。”黑蛋儿说。
看来今天必须得亲自去一趟高美丽家了,乔林想。高美丽最近总是隔三差五的不来上学。这样下去,恐怕会影响她的学习的。
高美丽家住在北台村,从未村到高美丽家大约要走一个多小时。上次家访,乔林曾经去过他们家一次。她们家离北台村比较偏,大概有一里多地。高美丽的爸爸去年得病去世了,现在家里只有高美丽的爷爷,高美丽的妈妈和高美丽。
“高美丽,高美丽在家吗?”乔林站在高美丽家的院子里喊。屋里没人搭话。乔林看见他们家的门敞开着,便走了进去。屋子里有些黑,一个人也看不见。“也许是出去了。门都没有上锁,肯定也没走远。”乔林在院子里随便找了个凉快的地方坐下来等。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也没看见高美丽家的人回来。乔林站起身来,在高美丽家院子前面的小路上徘徊。这时,一男一女从山坡上走下来。女人摇摇摆摆地挑着木桶走在前面,男的扛着锄头跟在后面。女人经过乔林身边时,两眼盯着乔林嘻嘻地笑,笑的他心里发毛。等到女人走过去,乔林迎上男人问道:“大哥,知不知道这家人去哪儿了?”男人抬眼看了看乔林说:“不知道。”没想到他的话音未落,女人扭头走回乔林面前,指着远处的一座山嚷“后山,后山。”男人生气地踢了她一脚“你丫走不走。”女人嘻嘻笑着挑着木桶晃晃悠悠的往前走了。
那女人所指的后山,群峰林立,山势陡峭,峥嵘险峻,状如狼牙,似乎应该是这里最高的山了。乔林不知道那女人的话可不可信,看上去她的精神似乎是不太正常。但是,他又想起来另外一件事。小玉曾经说过,那张奇奇怪怪的地图的坐标也是在后山。这后山真的有那么一个神秘的地方吗?那里到底有什么呢?乔林此刻充满了好奇。都两个小时过去了,也不见高美丽家的人回来。八成是真有什么事,乔林决定不再等了。带着他对后山的好奇心,也带着或许能碰上高美丽家人的侥幸心。他,向后山出发了。
乔林穿过高美丽家门前的那座小山,到了后山脚下。这里没有路,连一条羊肠小道都没有。山上是密密的松树林,树林间荆棘丛生。一不小心手上就会被划出一道口子。越往高处走荆棘就越密集。最后真的不知该如何下脚了。山里静静的,不时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叫声,有几分瘆人。乔林抬头看看,山峰高耸入云端,自己现在恐怕就连五分之一都还没有走完。那女人的话果然不可信,这静的要死的空山,哪里有什么人呢?这样的一座山,平时一定很少有人来,不然不会连一条小路也没有。即使这山上真有图中所指的某个神秘的地方,恐怕他也是没办法去得了的。也许是自己走错了?或许,在别的什么地方真有一条通往山顶的路,也说不定。乔林四下里望望,最终也看不见哪里有路。
正在乔林犹豫的时候,他看见前面不远处,好像有一个白色的人影闪过。“真的有人!”乔林一喜,冲着那人影高声喊道“喂—”过了好久,没人回话。乔林又喊“喂—前面有人吗?”那个白色的人影还在那里,但是依然还是没人回话。“怎么不答话呢?”乔林想。撅了一根枯树枝,拨开前面的荆棘,走了过去。
乔林看到了什么?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吊在树上。乔林使劲抱起那女人,好不容易将她从树上弄下来,放到地上。用手指放到她的鼻孔试了试,还有气息。再一看,这不正是高美丽的妈妈吗?乔林想,亏着让他赶上。不然,在这荒无一人的山上,她说不定真就没得救了。但是,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高美丽的妈妈怎么会想不开呢?
高美丽的妈妈醒过来,一个人在那儿掉眼泪。“大姐,到底为啥呀,怎么这么想不开呢?”乔林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就算为了美丽你也不能这么做。”高美丽的妈妈听到乔林这么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你救我干啥,还是让我死去吧。”
“大姐,到底咋回事?你说说看,兴许我能帮上忙。”怕她再去做傻事,乔林在旁边使劲抱住她。
嘎吱一声,好像哪儿的树枝折断了。“不回家,哭啥呢?”高美丽的爷爷提着砍刀从树丛里走出来。
“大叔,”乔林松开高美丽的妈妈。“没啥事吧,大叔。”
“没事。”高美丽的爷爷看了乔林一眼,往山下走去。不知为何乔林感觉那目光阴森森的,有些怕人。
高美丽的妈妈还是在哭,但是她也默默地跟在高美丽的爷爷身后下山去了。乔林也向山下走去。高美丽还没有回家,他爷爷告诉乔林说高美丽去亲戚家了,这一阵子就不去未村上学了。
乔林怕高美丽妈妈再想不开,本来还想多劝劝。但是,看到高美丽的爷爷好像很不欢迎他,便起身告辞了。
“石头的老师,去家里坐坐不?”在北台的村口,乔林碰上了石头的奶奶。
“不了大娘,我得赶回未村。”
“石头的老师,你这是去哪儿了?”
“去高美丽家了。”
……
乔林离开了后山,离开了高美丽的家,向未村奔去。那里,还有许多的事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