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县县衙后院,一座普通的院子里,一个身材魁梧身着华服的中年男人负手而立,望着远处沉沉夜幕,双眼中尽是凛凛逼人的气息。
他的身后一个手持宝剑,恭敬而立的年轻人,目不转睛随着那人目光向前看去。
此人便是安建煦,他身后所站之人是他的得力手下萧楚。
“大人,这些红英会反贼真沉得住气,两天了,没有任何动静。”身后的萧楚试探性的道。
“不用急,这是在和我们玩心眼呢,这些人对他们而言相当重要,他们是不会放弃的。”安建煦脸色微动,口气轻松的道。
萧楚自然是对这个主子唯命是从,他的话他百分之百相信。“大人说的是,不过属下有点担心,红英会反贼必然也会知道我们会设下圈套,所以断臂求生放弃这些人,那样我们便错过了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机会。”
“你说的对。”安建煦欣赏的看了萧楚一眼。“他们肯定知道我会设下埋伏,所以才迟迟未动,但是不到最后一刻,这些反贼是不会放弃的,他们只是在等一个机会而已。”
“一个机会?”萧楚不甚明白的问。
“一个能救出这些余孽反贼的机会,不过本官是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的。”安建煦很有把握的道,放佛丹阳县这些红英会余孽已经是他的囊肿之物,阶下之囚;而他以往办事的辉煌履历让他更有理由相信,拿下这些红英会乌合之众不在话下。
萧楚深信不疑安建煦的话,这么多年跟着他,从来没见他失败过一次。“大人英明,定能一举铲除丹阳县红英会余孽。”
安建煦没有在意萧楚这些表示衷心之词,自顾自的道:“必要时,可以逼他们出来。”
“大人,你的意思是?”萧楚问。
安建煦神情坦然,嘴角挂着一丝足够自信的微笑。“再过三天,如果红英会还没有动静,到时在这些所抓之人中,找出一位有代表性的人物,在丹阳县菜市场公开处斩,我就不信这些自诩为江湖侠士,以忠信义气著称的红英会余孽会无动于衷。”
“属下明白了,大人妙计。”萧楚在一旁奉承道。
安建煦依然无动于衷,并没有回应这个属下一颗“赤诚之心”,过了一会才道:“越是风平浪静,越是危险诡异,我们要防止他们突然一击,你去大牢中检查一下,务必不能有任何差池,还有,范高举这个草包的县衙之人,绝不能用。”安建煦交代着自己所能想到的全部细节。
“是,属下马上去办。”萧楚双手握剑抱拳,施了一礼,躬身退了出去。
昏黄的屋子里,炉中的火在噼啪作响,屋中温暖的气流满溢而开,丝毫感受不到屋外丝丝寒风。
韩越坐在床沿上,等待着云卿端来热气直冒的洗脚水。
韩越回到家中,卫连雨已经不在了,云卿说,卫连雨执意要搬出去住,一直等到她哥哥回来,云卿几经劝说,也无济于事,最后只好答应。
其实这明摆着是卫连雨怕打扰他们夫妻俩,自己没名没分呆在这里只会惹旁人闲话,索性搬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韩越没有多说,卫连雨的性子在这几件事里,可以窥出一班,她做了决定的事,九头牛也未必拉的回来,他又何苦去自讨没趣。
卫连雨的事两人商量之后一致同意,暂时就让她住在外面,云卿会时常去看她的。
说完了正事,韩越本来很困,想马上睡觉,云卿温顺的提醒他,热水现成的,泡泡脚,解乏。
云卿不是他的丫鬟,不用把自己当个下人,韩越便没有同意,自己去打洗脚水,然而云卿也甚是犟,坚决让他坐着,并说这是女人家的干的事,就不用他插手了,韩越只好作罢。
“相公,水来了。”云卿端着木盆,小心翼翼的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韩越连忙自己脱鞋,可是云卿将洗脚水放在地上之后,抢着给他脱鞋:“相公你坐着我来。”韩越只好由她去,如果自己不让的话,谁知道这小妮子还会说些什么话。
云卿脱掉了韩越的鞋袜,挽起他的裤腿,将韩越有点冰凉的脚放进冷热均匀的洗脚盆里。
“水汤吗?”云卿抬着头问。
“挺好的。”韩越很享受的道,自己跑了一天,脚相当冷了,如今放进温水中,那简直就是幸福的感觉,再加上这么一位体贴入微的娘子,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啊!
云卿轻轻揉捏着韩越的脚,不时的抬起头来看看他。
韩越欣喜的看着蹲在地上的云卿,柔媚的脸蛋上一副贤惠媳妇的摸样,大大的眼睛睁着,红润的嘴唇轻翘着,说不出的迷人。
这个年纪轻轻,稚嫩的小丫头,不弃他将死之身,已然嫁给了他;在他家徒四壁,穷困潦倒之际,更是不离不弃,没有半句怨言,并尽可能的做着自己所能做的一切,极尽温柔贤惠之能事,悉心的照料他的生活。
他房无半间,地无半亩,仅有的就是那分家时的一百两银子;他无法想象如果没有云卿那单薄的身躯在背后默默支持,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坚持的下去,能不能在这个世界上生存,随着他短命的魔咒,一起永埋地下。
自己在这样短暂困苦的日子里,没有心酸,没有眼泪,更没有绝望,因为有了云卿而让他感受到浓烈的幸福。
韩越在心中暗暗发誓:如果老天愿意给我时间,云卿此生我定不负你。
“相公,看什么?”云卿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羞涩的低着头,边洗脚边问。
“看你啊!”韩越微笑着道。
“看我做什么?”云卿不敢抬头看他,仍旧低着头。
“相公看你不行啊,怎么云卿不让看?”韩越故作严肃,逗道。
“没有······洗好了,相公你躺床上吧,我去倒洗脚水。”云卿用毛巾搽干净韩越的脚,自己端着木盆走了出去。
韩越侧身躺在床上,眼睛盯着门口。
云卿空着手进来,明显的注意到了韩越的目光;她缓缓走到床前,脱掉外套,在韩越旁边和衣而卧;此时已不是初识的那几夜,在云卿眼中心中韩越已经是她“真正的丈夫”了,同床而卧不再让她心惊肉跳,面红耳赤。
韩越闻着云卿刚刚洗过的头发,一股淡淡的幽香,顿时传来,加之云卿身上本来就有的气味,以及让每个男人都垂诞三尺的处子之身,韩越心神变动了七分,似乎不受控制了,也忘记了自己短命的魔咒,身上某处也开始有了自然而然的反应。
“云卿,冷吗?”韩越说完不自觉的往云卿那边挪了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相公,不冷。”云卿头埋得很低,几乎要被被子盖住了。
韩越头挨着他的肩膀,身子贴着云卿的脊背,手探进杯子中抓住云卿抓得很紧微微颤抖,似乎有点冒着汗的手。“云卿,你怕什么?”韩越问。
“没有,奴家不怕,只是······只是······”云卿没有说下去,声音越来越小。
被子里暖烘烘的,他的身子贴着一个少女的身体,一个是阳刚的青春好男儿,一个是含苞待放,待他采摘的一支鲜艳的花朵,干柴烈火啊,他不干点什么,自己就不算是个男人。
他能感觉得到自己全身升腾的浴火,鼻子好似稍一呼吸就会流出鼻血······
韩越情不自禁的厮磨着着云卿的耳朵,脖子,肩膀,身体下意识的缩了缩,把云清抱得更紧了。
云卿身体,略显僵硬,一动不动,有要拒绝的意思,但是也无从拒绝,身体也不自然的产生了反应。
“相公,这样不好吧,你的身体······”情急之下,云卿说出了这句话。
正沉浸在情与欲烈火中的韩越,登时惊了一下,抚摸着云卿胳膊的手也停了下来。
禽兽啊,他真想抽自己一个耳光,他能占有她吗?把她变成一个寡妇吗?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这个世界上,受尽三从四德非人道的煎熬与折磨,然后孤独终老?
不,决不能!
理智顿时让韩越清醒了三分,并尽量克制着自己,只是抓着云卿的手反复抚摸,靠着她更近了,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相公对不起,我还······还没准备好······”云卿沙哑着声音道,几乎哭出来。
“傻丫头,睡吧,相公抱着你你总不反对吧?”
“嗯。”云卿轻声的回道。
“转过来啊,难道让你相公我一晚上看着你的背影啊。”
云卿温顺的转了过来,在韩越的示意下依偎在他怀中,脸颊上的一抹绯红更加灿烂,更加红润了。
“这样才对嘛!”韩越右手抚摸着她的肩膀。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