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打闹离去的背影,夏别亦心中难以开口的苦楚,混着些许无力。
他的眼瞳始终凝视着他们离开时的门,好像她会回来告诉自己她想起来了,但眼里那点残存的希望,已然消失得荡然无存,绝望,孤寂充斥着他的耳旁。
“阁主向来都是闭门不见任何人,怎么,是她吗?”门外的紫衣女子走进来,看着落寞的阁主呆滞地盯着外面,双眼空洞无神
听到这,夏别亦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你告诉她了吗?关于你们的曾经。”
夏别亦也是摇头。
“你在想什么,她就算没有喝下那孟婆汤,但大部分的记忆都凝结在那金丹里,你为什么不让她服下好记起一切?这可是你离她最近的一次!”
“又不是第一次错过了。”
对啊,又不是第一次,但这是离得最近的一次啊,她还是那么美,想到这,心里的一切情感都随眼角落下的泪飘走,同时带走了他的魂,那站在时间长河里孤守了几百年的魂,开始摇晃,瘫倒。
一路上,她想着他的那个抱,是那么温暖而坚定,但迫于身份,自己只得挣开,这一挣,好像把自己的心也挣疼了,尤其是看见他眼里的失落,好像一次猛烈的撞击,把自己迷茫的心撞掉了一个角,入骨的疼。
“怎么了,他说了什么?”
见到自己的宝贝不开心,北冥幽张口发问,明明也是那么的温柔,但莫瑄耳边回荡的仍是夏别亦的声音。
“没什么,他只是告诉我,你可以做一个好君主,一个受百姓拥戴的好君王,一个能让百姓过上丰衣足食吃喝不愁的好帝王。“莫瑄藏起卷轴和金丹,强挤出一个笑,天真而无邪,耀眼的光芒掩盖住了心里的伤。
“哈哈,这是自然,更何况有夫人的聪慧相助,我定将南国治理得有理有序,让百姓过上太平日子。”
一路上,北冥幽对于自己以后的治理滔滔不绝,而莫瑄只是附和着答应,不时提些意见,心里想的还是天机阁里的事。
夜晚,月是是那么皎洁,莫瑄仰坐在房顶上,旁边放着一壶夏清酒,配着丝丝微凉的晚风,惬意极了,平时莫瑄对于此甚是喜爱,可此时她心里有万千愁绪,有怎会开心。
唇启,喉动,一杯夏清入口,先是微凉,而后莲子的苦上了喉,让人想把它难以忍受,但其实忍住,尝试去享受它,你会发现最后莲花的回甘是那么清澈,苦而不涩,甜而不腻,大概这就是夏清最迷人的地方吧。
“我的过去,是怎样的呢?”
嘴角呢喃,低头看着怀中的卷轴,它静静地躺在那,不骄不躁,它在等待着什么。她想打开,但又害怕它验证了自己的猜想,因为如果是那样,那自己的态度今天便是伤了夏别亦那颗痴情的心。
晚风颤抖着衣角,思索良久,莫瑄又将它放回去,她想着,现在的生活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何必追究过去,只要能与自己爱的人在一起,那一切便值了。
回到房中,看着皎洁的月光洒下,她在为自己的爱人祈福,她决心用自己尘封的过往换取北冥幽日后流芳千古的成就,天空中星光点点,他们在不住地摇晃,或许他们也在为幽欢呼吧。
梦中,夜深人静时,莫瑄枕边的金丹,透过小盒子的缝隙,闪耀着光芒,逐渐扩散,最后笼罩了整个皇宫,当晚打更的人说宫里进了妖,要谋害当今圣上。
流言迅速传播,宫中人心惶惶,金光之日后,刚巧临近皇后的生辰,宫里决定举办盛宴,为皇后庆生。
皇宫里到处张灯结彩,人们好像在地上的蚂蚁,在忙个不停,莫瑄也在大厅里为几日后的做准备。
“瑄,你怎么在这?”红帘后,北冥幽看着正在指挥丫鬟布置大厅的莫瑄,走出来拉着她。
“我来帮忙啊,马上就是你母后的生辰了,必须好生准备,定得叫来访的宾客眼前一新。”
“你先别忙了,忙了也没用,实话告诉你吧,这次宴会明面上是为我母后庆生,其实父皇暗地里正广招天下术士,要为前几日的那只金光妖布下埋伏,你可明白?”
“可过几日确实是你母后的生辰,你作为儿子总要有所表示吧,哪怕是做做样子......”
“够了,这么多年来她关心过我吗,她尽过所谓母亲的一丁点责任吗?没有!这么多年她只醉心于如何讨父皇的欢心,她甚至不惜把我当作棋子,当作一个工具,就连这次除妖的法子都是她提出来的。“
“你连做个样子都不愿意吗?”
两人沉默下来,北冥幽不再说下去,而莫瑄的眼里对他也满是失望。
她没有母亲,她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所以她羡慕天下的家庭,她不能理解有什么恩怨是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无法化开的,她对北冥幽很失望,她感觉自己身边的他不是以前那个他了,他的心里多了很多,也少了很多。
空气中的花香没那么浓了,不知不觉,她走到了皇后的住处,凤凌宫。
这里是宫中现在最繁华的地方,可看着宫门后不停忙碌的人们,莫瑄还是莫名感觉空气里弥漫的什么冲淡了这喜庆,冲淡了这花香,人们神情严肃,没有多少笑意。
“莫姑娘,你怎么来这了?”皇后看见站在宫门外的莫瑄,便叫道,声音是那么愉快,莫瑄想到第一次见面时她好像也是如此。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祝娘娘万福金安。“
“哈哈免礼,一家人不必如此客套,幽没有陪你一起来吗?”
皇后走过来,向宫外张望,并未发现北冥幽的身影。
“是我自己来的,我想来看看娘娘近来身体如何,可还安好。”
“这样啊......”皇后思索着什么,停顿不语,墨绿的瞳孔注视着遥远的明月。
等听到身旁的丫鬟将那个灯笼安好,那朵乌云躲开明月时,才若恍惚继续说着。
“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莫瑄跟着她,穿过忙绿的人群,走在幽静的百花园中,走到一颗尚未开放的桂花树下。
“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吗?”
莫瑄没有回答,皇后好像也没想得到她的回答,手扶上那桂花树弯弯曲曲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