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
一穿朱袍的大臣冲元宝怒吼一声,出班向东林王躬身道:“君上,奥泰贱民朝堂之上当众污辱上邦重臣,藐视君上,臣请治其重罪,以宣上邦之威。否则,此事传了出去,只恐众诸侯骄横自衿,心生妄念,祸起萧墙。”
元宝保持军礼,又不吱声了。
东林王轻咳一声:“奥泰王子免礼吧。”
待元宝收礼,又淡淡道:“元宝,本王给你辩护的机会。”
“谢君上。”
元宝肃穆回了声,转身慢慢走近那朱袍大臣,脸上却露出笑容。
“这位大人官居何职啊?”
“哼,老夫位居刑法司主官,名为刘世让。”
目光挑衅:奥泰王子?切,我就是要支持温大人弄死你。告诉你名号,你又能拿我怎样?奥泰国敢造反?
神庭对八大国控制很严,在朝中安插投靠的权臣,在军中招揽大将,以种种途径牵制八大王的权力。
因需要八国配合以各种名目抓捕收掠法士为神奴从事开矿等工作。八国刑法司主官都是忠心追随神庭的人。
神策真君给元宝讲过这个。
原来是神庭的小走狗。那揍你没商量。
元宝笑眯眯的,却猛然晃身上前,左右开弓,大耳刮子一通狠抽。
啪啪啪……
连抽十几下,打得猝不及防的刘世让鼻口窜血,牙齿尽落,脑袋肿得成了猪头。
刘世让也是中级胎神,当的是文官,却不乏法术神通,原本不至于这么不堪。
他做梦也没想到元宝敢在朝堂上对他这个代表神庭利益的权臣动手,完全没有防备,吃了大亏。
脑子里嗡嗡直响。蒙头蒙脑发昏,他从脸膛剧痛中稍一清醒,顿时怒火焚身,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目眦俱裂,双眼血红,野兽般咆哮着扑向元宝。
元宝目光冷厉,速度比他快数倍,抬腿一脚狠的,正中刘世让的跨间要害。
有蛋蛋的幽伤声响起。
“荷……荷呃……”
刘世让紫肿的脸瞬间变得苍白,手捂跨间,嗓子眼里发着怪声,向后跌倒,身体弓成大虾,不停地抽搐。
元宝脸上的笑容早无,冷声道:“我东林数十堂堂诸侯王,一品大员,戍卫边疆的重臣,上供纳赋的功臣,岂是你个摇鼓唇舌陷害人族搬弄是非的无耻刑法官能比的?你这老匹夫竟敢视众诸侯为贱民,随意辱骂?你还只是个区区三品官,就敢如此,若让你爬上更高位置,还有我们诸侯的活路吗?此事传出去,得罪了众诸侯,老小子,你的麻烦大了。老贼,本王今天只是给你个教训,让你长点记性,揍你几下是轻的,便宜你了。”
咝——
大殿上响起一阵抽气声。
一双双眼睛紧盯着元宝,都在表达同一意思:这厮好大的胆子,好深的心机,好狠的……
扯出众诸侯,这小子也在变相警告我不得肆意欺凌诸侯?
东林王一皱眉,随即又慢慢舒展,看着刘世让心头一阵痛快,但也不能让元宝太得意,刚要训斥敲打元宝几句,只见殿中忽拉窜出十几个大臣和温森一起围向元宝,一边招呼金甲武士准备对手,一边纷纷呵斥辱骂。
这些都是追随温森的官员。
东林王心里更恨这些唯神庭是从者,看到他们蹦出来,那点怪罪元宝的心思全没了,只觉得心口怒火沸腾。
神庭盘剥奴役我,怕人族势力壮大,怕我们八大王过得太舒服萌生异志,变本加利算计我,我只能忍耐。你们这些一心迎奉神庭的奸佞小人、狗东西,吃我的,用我的,享受我给的权力利益,国家有难,为国出力为我分忧解难无能反添乱,心里不把我当主子不说,还替神庭当眼线奸细,告密不说,时不时拿神庭说事掣肘我这个大王,一个个把自己当东林的主子了,现在当堂咆哮调用武士,明目张胆丝毫不把我这个东林王放在眼里。此可忍,孰不可忍。当我好欺负?我也不能干吃哑巴亏。你们听神庭的,早晚有一天我让你们全都做鬼赴西土孝敬神庭。
元宝一直留意东林王的态度,察觉了他的心思,立即一声冷笑,如刀的目光扫视着这些拉帮结伙忠心投靠神庭,或趁机向温森刘世让示好的人,不屑道:“你们都和我有私仇?还是支持这个老匹夫贱视诸侯的言论,想插手我奥泰家族和他的私怨,和我奥泰以及众诸侯家族为敌?”
大臣的私人恩怨,东林王也不好随意插手干预。在这件事上,偏袒那一方都是取祸之道。
高高在上的灵神也不可能直接管走狗们的琐事,尤其是走狗和顺从神庭的人族诸侯的私人恩怨。
我是灵神,是主子,岂能当走狗的打手?否则,哪不是乾坤颠倒了?
低贱的狗要有做狗的觉悟。好事有我。麻烦,你自己担着。摆不平自己的琐事,要你们何用?
更主要,我为你们撑腰,是为了让你们牵制东林国,拉拢人族力量为神庭效力,不是让你们为神庭竖敌。
这意味着这些大臣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
两姓私人恩怨,自己解决。这玩艺表面平等,实际一方是家族实力,一方是诸侯国实力。就算家族有天神级大能存在,想斗一国,那也不靠谱。
且不说好汉架不住人多。恶虎害怕群狼。单说一个诸侯国总有一个家族无法比拟的底蕴,否则岂能长久存在?我部下没有高手,不意味着我没有交好的高手。你让我一时不敌吃了亏,我可以凭一国之力不断周旋祸害你。
更主要的是,此事被元宝扯入所有诸侯国。
虽说诸侯都会知道元宝是故意拉他们下水。但刘世让骂诸侯太子元宝为贱民这类事不是偶然现象。
就象官员依仗国家权力和披的一身虎皮有恃无恐欺压草民一样,上邦诸臣依仗强大的中央权力,心态大致都是:诸侯怎么了?我才是爷。别说有事求我,没事,你忽视小看我,不孝敬我,不恭敬我,不能打点我满意了,我也要想方设法刁难你,让你过不舒坦。上下都一向怠慢轻贱诸侯小王惯了,别说权臣,就是有点小权的芝麻小官甚至是无品的司吏,如查收诸侯贡赋,管仓库的小吏,也敢肆意敲诈勒索诸侯国,捞取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