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残虐至极的人渣陵僚也可以当神官?这是天意?是我意识错码?还是卷轴搞怪?有木有搞错?
元宝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从震惊中回了神。
冷静下来再确认一遍,一想,他渐渐有些明悟了‘职查处罚制枉死’的意思。
查是调查。处是处理。罚自然是惩罚。制是制止或者制造。
合起来应该就是调查处理枉死事件;惩罚凶残屈枉害人的家伙;制止某某被枉死,或让该枉死的谁谁枉死。
正所谓‘什么人,玩什么鸟;会什么,玩什么’。
擅长枉死人这一套,翻身当神官搞管理枉死这一项,也许正是绝配之选。让正人君子玩这个还真不行。
元宝这么一想,觉得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这个卷轴到底是啥玩艺?
元宝想起在三宫山山洞初次接触卷轴时,看到的神职或神格名称,不禁想,它难道真能封神官?
可也不对呀。我当时看到的可是一个金符一个字。不是一个金符代表一个官僚衙门。
真是难搞懂。
转念又悻悻然:封就封呗。死人不能复活。不过是个卷面游戏。卷轴啊卷轴,你只是个东西。你有灵好玩,是你的事好吧?和我有毛的关系?我就不明白了,天大地大,星际无限,好地方多的是,你干吗非得赖我脑袋里玩?你不嫌我脑袋太小,呃,那啥,紫府空间被你开拓了,不算小。可你不嫌在紫府里面憋得慌?外面多敞亮方便。难道你害羞怕人看见?你看你为个游戏这一通折腾,让老子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冤枉罪,太过分了。
元宝正郁闷地瞎嘀咕,镶金符的魂灵消失了,可神识又看到一个白色的小旗一样的东西从卷面浮现出来。
小旗杆象头发丝,很细却很长,旗那头末端有个尖锐的东西。旗面有指甲大,是个长方形,上有血迹。
它悄无声息出来,竖立在卷面上,染血的旗面轻轻摆了两摆,又没入卷轴。
卷面突然就冒出两金符。没等元宝看清,金符中已经每个都镶嵌着一个魂灵。
即使是闭着眼,用神识看,元宝也不禁眼皮子一跳。
镶嵌的魂灵尽管模糊,他还是看出来了,那是父亲信任依重的干臣杨春和白胜。
他们,难道死了?
似乎卷轴在应和元宝的意识,金符又闪出信息:阴神,职掌长寿司王,杨春……;职掌放生司王,白胜……
杀者:雄奇、辰奇、酉奇、赵梢、沙执。
元宝没听说过这几个名字,下意识怒问:“五人是谁?杨、白二位将军是怎么死的?
卷轴立即有反应,但没再显示字,却放起了立体有声‘电影’。
原来二将是在离奥泰、南陵交界处的红霓关百里的深山中遭遇偷袭截杀而死。
雄奇、辰奇、酉奇三人是南陵国的镇边大将。赵梢、沙执却是奥泰国镇守红霓关的主副二将。双方本应是敌对关系。赵沙二人却以迎接为名,暴起发难,先打伤了杨白二将,诱惑劝降无效,再配合三奇围杀了白、杨。
金符镶嵌的魂灵已经没入卷轴中。元宝也退出了神识。
他既惊又怒,眼前还闪动杨、白死战不降的壮烈,耳边回响着白胜的怒骂:“……背主求荣。不得好死。”
白、杨二将是他父亲的干臣功臣,和父亲名为君臣,实如亲人,因年纪都比他父亲大好多,父亲私下里一向以父兄之礼相待,尤其是对年纪最长,为奥泰国效劳时间最长的白胜更依重尊重。
元宝当初对二人和魏定国无礼,不过是少年气盛卖弄聪明耍几下小孩子脾气,对三将没有真怨,相反在宝城住了几个月,所见所闻了解了三将的勤勉忠义,对三将早已尊重有加。没想到,没等他说声抱歉,二将已屈死。
让他格外气愤的是:赵梢和白胜一样是奥泰国仅存的两朝老臣。两人同朝为将近百年,私人交情还不错。赵梢瞧不上元寿,背叛小字辈的国王也就罢了,竟然为了什么目的利益能对老友下毒手。这比人面兽心更可恶。
此时正是父亲统军倾力扫北,国内军力极度空虚之际,赵、沙二将既叛,若在这个时候勾结南陵入侵,后果不堪设想。只怕北陵未灭,奥泰已亡。最后南陵国一统三国捡了大便宜。
元宝悚然一惊,豁然而起:“敢背叛,威胁到我的家人安危,我先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不敢半点迟缓,他跑出洞外,正要飞身而起,就听到一声恐怖的兽吼声。
“艾叶?”
随着他一声询问,艾叶兽从云端飞下,落在元宝身边,眼里闪着欢喜之色。
元宝拍拍它的大脑袋,眼盯南方沉声问:“艾叶,你来了,我很高兴。可事情有变。南关守将通敌欲反。我欲杀贼除奸,你可愿意陪我征战沙场?”
艾叶喷了个响鼻,屈下前膝。
“好。”元宝翻身上了艾叶的背道:“那我们就去会会那些小人,看看到底是谁玩人的手段更高明。”
……………
快到了白杨二将战死的深山,元宝意外遇到了魏定国一行十几人。
“元宝见过魏伯伯。”他深施一礼:“上次无知无礼,请伯伯责罚。”
魏定国看到元宝虽觉意外,却不但没甩脸子,相反很高兴。
他哈哈大笑道:“臭小子,说什么责罚。我老魏是个暴躁粗人,年轻时候也是个刺头,修神也没改了性子,最见不得蝇营狗苟**掳掠的事,说话做事常常得罪人,做不得细致文雅活,所以你爹让我干干收拾毛贼悍匪的事。这活好,不降就杀。管杀不管埋,正合我脾气。你年少却有为,做的好大事,让我既高兴又惭愧……”
元宝不禁暗暗一叹:‘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爹虽因没野心,做事少些魄力,却是清雅贤德的人。象魏定国这些常在我爹身边转的亲信之人,胸怀品行也差不到哪去。
元寿已去了边境组织北伐了。魏定国这种干将还在四处游荡剿匪,显然元寿没联系上他。
谦虚吹捧了几句,和老魏拉拉关系,元宝告诉了北陵的事,道明来意。
当然,怎么知道杨白二将被袭杀,元宝只解释为他会一点推算。
卷轴的事,他不能多嘴,也说不清。
魏定国一听杨春、白胜两个老弟兄被赵沙二人害死了,愣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狗贼安敢如此忘义?”
他本是来剿灭附近一处新冒出来的山贼的,现在赵梢、沙执谋逆,奥泰危矣,立即改变主意,先剿除内奸。
在山中的一个土坑中找到并确认了白杨二将的尸体,魏胡子竟抚尸痛哭失声。这是个憨直的性情中人。
察看了争斗的痕迹,魏定国咬牙切齿道:“殿下推算得果然真切。只是赵梢是我国第一高手,为人机警精细,又是两朝老将,所以才被陛下委以镇守边关的重任。沙执的本事也不在我之下。二人勾结,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元宝点头。
不能硬来,就得智取。得想法把二将分开,分别斩除。最好是能把赵梢引出城悄悄除掉,取得兵符夺得军权。
琢磨了一会儿,元宝有了个主意,以神识和魏胡子详细勾通一番。
魏胡子一拍大腿:“好主意。我看能成。”
元宝无奈道:“成不成都得这么干了。现在没人能帮我们。这次就看看我们和那二贼的运气谁更好。”
“赌了。”
魏胡子捏拳头道:“老夫一生唯一的嗜好就是赌几把。看看这次赌运怎样。”
………………………
红霓关镇守府。
赵梢满面春风迎出来,对魏定国笑道:“魏胡子,你追杀个小贼用得着来我这歇脚?我看你是听说我这有好酒,嘴馋了,来打秋风的。”
因元寿信任他,相信他能牢牢看好南关,并没有向他通报北陵国发生的事,没提醒他国内空虚要格外提防南陵趁机入侵。赵梢不知道元寿已去攻打北陵,还在准备等元寿每年必定准时来巡察慰劳时下毒谋害夺权。
魏胡子嘿嘿两声道:“知道还不痛快地把珍藏拿出来,让胡子解解馋?提前吱一声啊,这次怎么也得一坛,你若是象往常那样只给三壶两壶的,可别怪我胡子喝了你的酒,还骂你不仗义不是东西。”
赵梢眼中的戾色一闪而过,却笑道:“魏胡子啊魏胡子,你这张破嘴啥时候能吐出象牙来?”
“哈哈——,好。这几日,没兄弟陪着喝酒,本帅也闷得慌,今日就陪胡子你喝个痛快。”
手一摆:“请。”
又向魏定国身边仅有的两跟班道:“二位也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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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了酒,魏定国趁酒兴嚷嚷着去杀贼,虽然酒意上头略有摇晃,却仍很坚决地辞掉挽留,立即飞走了。
沙执从后堂转出来道:“将军,这个魏胡子虽然蠢笨,但也是元寿的干将。他单身至此,我们何不?”
手一挥,做了个砍的动作。
赵梢点头。
沙执立即道:“那我去找几个得力兄弟。”
赵梢却沉思了片刻道:“做这种事,人越少越保密。还是我一个人去吧。你看好家。”
他是担心沙执收拾不了魏定国,惹出意外,泄露机密,坏了大事。他去则完全有把握。
收拾魏定国或许要略费点手脚。魏定国的两丹修跟班,在他眼里就是蝼蚁,纯粹陪死的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