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我看见尹风站在我的面前。
尹风用手抚摸着我的脸说:“你最近真的和一个凡人几乎没有分别,我实在没有想到怀孕会这个样子,你还好吧。”
我望着尹风,终于说出了我心中想说很久的话:“我一直没空理你。不过,我可不可以提一个意见,你能不能把你这个头发弄弄,难看极了。”
尹风想了半天,不情不愿地说:“我是魔,又不是仙。干嘛要弄成那副模样,妖冶的样子,哪里看得出一个魔尊的威严。我要统治魔界,不要这样子。”
我伸手拨弄着他乱糟糟的头发,特意调笑说:“你这样的头发,我还真的受不了。这种形象,我可要嫌弃你。我不喜欢。你这样可配不上我。我可容不下这种情况。”
尹风伸手摸着我的眉毛说:“你还敢嫌弃我啊!真是调皮,眉儿,你真漂亮。我好喜欢你。”
我拿出一把梳子,给尹风梳了一个流云髻,插上一支紫玉精髓炼制的法宝。如此一个绝世美少年就现身了。
我亲手画的装当然是格外英俊,我但是很喜欢这个俊美的少年。
尹风拉过我的手,拿出一支眉笔对我说:“我听那个人说,他们那边的女子都喜欢丈夫为自己画眉。他还教我怎样画眉,不过我可没有试过,那么就为你弄一下。你是我的,那个人说叫试验品,我就为你画上他说的最好看的远山黛。”
“你是拿我当试验品啊!不要,你真坏!”我挣扎着说。
说完,我就逃开一边。尹风抓住我说:“一会儿就好,你等我一下。别跑,人会累的。”说完,他强按着我,为我画上了远山黛。
看着镜子的自己我出了神,笑意浓浓。这样的美艳的眉目倒也不失我的美艳。
由于古代妇女大多爱使用黛色画眉,色如远山,故称远山黛。古时候,形容美人总会说“眉如远山含黛,肤若桃花含笑,发如浮云,眼若星辰。”那么多的诗文里,女子的眉要么是含着若有若无的情意,要么是带着淡淡的哀愁。如今我才明白远山如美女真的是极致。
我们还在含情脉脉中,这个时候白逸凡双眼无神地来到我们面前。
尹风眼中的余光瞟到白逸凡,他连忙将我拉到他的身后。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都被晃得眼冒金星。我觉得满眼都是尹风紫色的长衫,什么都看不到。
只听见“啪”的一声,尹风向后伸手折断了白逸凡的宝剑。
我真不懂白逸凡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我没有判断错,白逸凡是要来杀我的。
我愣在当场,呆呆地问:“白哥哥,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你要来杀我呢?”
“他被人控制了!”尹风大喝一声说:“白逸凡,赶快醒来!他中了巫蛊之术。”
说完,他伸手画出一个紫色的图样,按在他的头上。之后,尹风默默念出一段咒语,白逸凡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最后,他的头部冒出一阵黑气,轰的一声倒在地上。
“雪狐,是你!”尹风用一种比九元玄冰还要冰冷的声音说:“一定是你这个女人!你居然想害死画眉,你着实可恶。我要是不惩罚你,我誓不为魔尊!”
到底是何缘故?原来白逸凡刚走出水云宫不久,就觉得浑身上下不舒服。他痛苦地不能言语,走路都东倒西歪,连意识都开始模糊起来。
他紧紧握住一颗大树,仰着头望着天空大喊:“啊!我好疼!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痛苦?”
“为什么?”雪狐大笑着出现在白逸凡面前:“你不是很得意吗?你不是很厉害吗?”
她伸手抓住白逸凡的头发说:“你以为烧掉我的娃娃就可以救得了云华那个臭女人吗?我告诉你,你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们巫族的巫术是这么好对付的!你烧掉娃娃,终身都要为我所用!”
“是你,居然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白逸凡强撑着说:“你休想害死画眉。你罪无可恕。你永远也不会得逞!我告诉你,我首先就不会原谅你!”
“不原谅我!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的笑话!”雪狐狂笑起来说:“我现在就要你去做一个让你痛不欲生的事情。我要你亲手杀了云华。我们巫族的巫术除非是特殊的法门解除,一旦毁坏器具你就会变成我的人偶。从今以后,你的三魂七魄都是我掌控的对象。”
“不可能!”白逸凡强行说出最后一句话:“我是不会让你得手的!你该死!”
说完,白逸凡就此昏过去。“昏过去就可以了。你永远不会再醒过来!”雪狐丧心病狂地说:“我就要利用你对白逸凡的信任,用你的触不及防将你死无葬身之地。你说你是画眉,也就因为可以逃脱了吗?云华和画眉是没有区别的。你就受死了吧!”
白逸凡从地上爬起来,双眼已经失去了神彩。显然他的三魂七魄已经受到了雪狐的控制。
雪狐操纵白逸凡杀人未遂,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雪狐向闪电一样向我扑来。
她没有料到尹风早就有了准备。她一头撞到了尹风凝聚的气墙之上,接着她硬生生地挨了尹风一记,倒飞出去,紧急退了好几步才停止身形。
雪狐亲自出手,非但没有建功反而被打回去,她整个人气的脸从红到白,由白到绿,由绿到黑,从黑又变成白。一时间她整张脸就像开起来染坊,可怕极了。
我知道尹风并没有用尽全力,心想着尹风也许和这个人叫做雪狐的女人一定有问题。别问我为什么。女人的直觉是不会出错的。我相信我的直觉。
雪狐满脸的不相信,她看着尹风,满脸泪花道出:“尹风,我爱上你这件事情你不知道吗?还是说,你真的要为了这个女人伤害我!为什么?为什么是这个女人?”
尹风冷冷地看着她说:“你是巫族的后人,你是那个女人的弟子,我不会喜欢一个仇敌的弟子。还有,当初就是你一厢情愿。我说过,我不希望和你继续相见。”
雪狐哭着说:“尹风,难道你就这样不顾前缘吗?你难道也要做一个负心之人。”
“没错,我就是一个负心之人。”尹风怅然地说:“你我注定有缘无分。算了,雪狐,你放过我吧。我和你注定只能说兄妹之情,其他,你就别妄想了。”尹风的回答依旧那边无情。
雪狐擦干眼泪,企图唤醒尹风的回忆:“你还记得三百年前,你在遇到云华的三百年前,我们是那般恩爱。你说过我是你最喜欢的人。你说除去惜茹,我是你最重要的人。为了你,我不惜被那个女人控制,这么多年,你是我活下去唯一的目标啊!”
一众人哗然。原来他们三百年前就相识。我要怎样去看待这个女人。这样的承诺,尹风你是该遵守还是该放弃。尹风,你为什么要给我出这样的难题?
尹风叹气说:“虽然我们前世还是有段恩怨,但是我们如今到底是错过了。对不起,以前是父命难为,今天确实我遇到了真正能让我动心的女人,你要知道,我们是错过了。”
“凭什么,就是这个女人!”雪狐指着我说:“你知道吗?我们前世可是因果未了,否则不会在今世惹出这么多情缘。前世,我就和你生死相许。我记得是你对我说今世我们无法在一起,来世你一定会克服万难和我在一起。我就是信了你这句话才甘心进入轮回的。”
“对不起!”尹风很无奈地说:“也许这就是轮回的惩罚吧,我对你没有任何印象。也许以前我的表现会让你误会。但是我遇到云华才知道我到底喜欢的是谁。遇到眉儿,我才知道我爱的是谁!”
“惜茹,我更多的是崇拜。你,我最多的是怜惜。若舞,我只有演戏。云华,我动情却得不到。画眉,才是我最喜欢的终身伴侣。至于菲舞,那才是我这一生辜负的女人。”尹风淡淡地说:“也许是我负心太多。不计其数了吧!”
“我杀了她!我不相信这样你还会爱她!”雪狐这个样子我都觉得可悲。
尹风听到她这么说,脸一下子拉下来,他呵斥雪狐:“你要是这样,我只有出手无情了!”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两个人是前男女朋友,而且前世还有因果未了。我总不能在这里面做这种女人让你们弄成那个模样吧。
所以,我放走了雪狐。尹风只好罢手。这件事情我也不打算问尹风,过去的事情就算了吧。
既然是伤心往事,还是不要再提。我有过这段感情才知道什么叫做刻骨铭心。算了,就让它成为一个秘密,一个私人的专属秘密吧。
注:《汉书》记载,是汉成帝皇后赵飞燕之妹美女赵合德所创的一种眉型,眉如远山含翠,因其美,世人争相效仿。
汉伶玄《飞燕外传》:“女弟合德入宫,为薄眉,号远山黛。”
旧题汉人伶玄《赵飞燕外传》:“合德新沐,膏九回沉水香为卷发,号新髻;为薄眉,号远山黛;施小朱,号慵来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