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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阴云密布

却说鲁大豫说出手中小小铁片的妙用。邱二斋张匡崔天化都是不自禁地竖起大指,齐声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鲁大豫道:“嘿嘿,这等小计谋我之前用过多次,现在是信手拈来。我觉得找到七国侍卫居住的客栈不是太难,但也得防范变故陡生。明日我须得黑布罩面,身着夜行衣。如此即使被他们发现,也认不出我是谁。麻烦邱掌柜你给我准备一下。”张匡道:“不用,我这里便有。”说着,从床底下拖出一木箱,然后将箱盖打开,大家一瞧,相中除了几件平时换洗衣物,果然还有一套夜行衣,邱二斋鲁大豫崔天化看罢,均想:这位张匡先生是乐安大儒,赫赫有名,想不到也有夜行衣这等物事。张匡道:“我在本县颇为面熟,有时也得穿穿这夜行衣玩玩。”邱鲁崔三人相视一笑,心中都道:这夜行衣也是穿着玩的?邱二斋看看天色道:“一会我和崔掌门回去,鲁大哥,明天早上可要小心一点。”鲁大豫点头道:“放心吧,你们把马也带回去,我步行惯了,骑马倒觉得难受。”邱二斋崔天化相视而笑,均想这鲁大豫模样怪极,行事也是与众不同。闲话少叙。

却说第二天卯时初刻,天色还未发亮。鲁大豫张匡几乎同时醒来,张匡道:“鲁大哥身上火炉一般,挨着你睡真是舒服之极。你哪来这么大火力?”鲁大豫道:“瞧我身上这一层土垢,便是它,使得我不畏寒暑,百毒不侵。嘿嘿,不嫌我脏便好。”看看窗外,道:“我这便去探探七国侍卫居住的客栈,想来不会遇到麻烦,你在家静候佳音。”说着。起身穿上夜行衣,将行囊系在腰间。张匡道:“哥哥须得小心才是。”道:“尽管放心,我很快便回。”说罢,打开屋门,身子一闪,走了出去。张匡在门口向外一望,早已不见了鲁大豫身影。心道:怪面大侠九十多岁年纪,脚上的功夫却是不同凡响,比我高出不少。而他火力也是叫人匪夷所思,天气如此寒冷,他身上却热得烫人。难道他身上厚厚的一层污垢当真这么神奇?

单说鲁大豫年纪虽大,但功力依然深厚,眼力更是一点不差。一出孙武湖,他便仔细查看地上马蹄痕迹,当真如他所料,地上马蹄印虽多,又是相互践踏,但雪光映照之下,那缺了一角的马蹄印仍是十分明显,不时出现一个,鲁大豫沿着那些缺角的马蹄印一直走下去,但见马蹄印绵延进城又一直向西而去,眼见就要穿城而出,鲁大豫心中不禁奇怪:城中客栈不少,有几个看上去颇为豪华阔气,七国侍卫何以不去居住,却舍近求远的出城,难道城外还有更好的客栈?正思忖间,一眼看见城外路北一片小树林,树林西边一个院落,正是是一家客栈,客栈不是很大,院内房舍也都是新建,但豪华程度却是一般,那些马蹄印正是进了这家客栈。鲁大豫心道:这家客栈远不如城中那几家阔气,七国侍卫出城住在这里,莫非图这里僻静?悄悄走近客栈院门,就见大门紧闭,门上一块大招牌,上书:春麦客栈。鲁大豫心道:原来七国侍卫住了这里,我须得将它四周瞧上一瞧。他心知七国侍卫均是武功高手,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定然能够觉察,于是便凝神定气,脚步轻踏轻放,围着客栈转了一圈,见西边是一片麦田,东面北面都是树林,而客栈院内除了一排北屋外,还有几间东屋西屋。鲁大豫一一记在心里,正欲离开,忽觉耳膜颤动,似乎有说话的声音。心中一惊:这么早,客栈里竟然有人在悄悄说话。鲁大豫听力已臻化境,凡是身怀内功之人说话,即便声音来自远处,细若蚊鸣,他只要屏气凝神,便能够听得清清楚楚。鲁大豫细细听了听,发现说话之声来自客栈西北角那间房屋,便悄悄走近,耳朵贴近墙壁,凝神静听,果然听到里面有人在低声说话。就听一个声音道:“·········程大哥说得一点不错,他受伤秘密来到此地静养,说明此地肯定有可靠之人,这些人都不是寻常之辈,隐藏又是极深,找到他们绝非易事,还是程大哥厉害,出手不凡,短短时日,便摸清这姓李的底细。这一下咱们施以巧计,然后顺藤摸瓜,定能一举查出隐藏极深的不轨之徒。到时候,韩大人率人一到·········,嘿嘿,料定他们哪一个也难逃罗网。一会我便叫大家过来,再仔细说一下。看看这出戏能否引得姓李的上钩?”鲁大豫一惊:他们说的什么,似乎在预谋一场大阴谋。要引诱谁上钩?又听一个声音道:“我看差不多,要不我怎么能发现了他的踪迹?他毕竟是一介武夫,远远达不到心细如发。齐大人,只要你们演得逼真,我想他会上钩,然后靠他搞清乐安究竟还有哪几位不轨之徒。到时,我想不但能将这一带图谋不轨,妖言迷惑皇上之人一网打尽,或许还能凭此找到那深藏已久的大宝藏。”鲁大豫心道:噢,第一个说话的是齐云风了。那第二个说话的似乎颇有心计,齐云风叫她程大哥,会是谁呢?就听齐云风道:“找到宝藏,这个我不敢想,十几年了,寻找这个大宝藏的人不计其数,皇上皇太后也派了不少人寻找,费尽心思,都没有找到那大宝藏的半点蛛丝马迹,难道我们会找到?再说,那大宝藏藏匿的地点,除了陈二黑,还有谁知道不得而知。程大哥,还是把眼前事办好,到时你只管守住大门即可。防止生变。”那程大哥道:“这个没问题,只是我隐隐觉得体中不适,似乎是内气之损,难道那鲁大豫说的果有其事,我真的受伤不轻?这是为何?怎么没听到过这首歌诀?”鲁大豫一惊,暗道:噢,这个程大哥就是那个蒙面人,果真就是七国侍卫一伙的。就听齐云风道:“我开始时觉得哪首歌诀未必真的,但仔细想了一下,觉得应该不是鲁大豫编的。你想鲁大豫那么大年纪,所结识的武林人士不计其数,所见所闻也是及其不凡,但未必能顺口编出那么厉害的歌诀。程大哥既然觉得身体有异,还真得注意一下。再就是那件物事,非同小可,也许正如崔大哥所说,是一张风水灵符。那可是惹祸的根苗。万不要动,容我细细斟酌。等我们把一切查得清清楚楚,之后再做定夺。”那程大哥道:“那位崔大人··········”齐云风道:“我们只是怀疑他,但他毕竟是皇上身边之人,是否是他蒙蔽皇上,存有异心,还不确定。一旦有确凿证据,再请示太后定夺。到时有了太后旨意,我齐云风绝不心慈手软!”那程大哥道:“那便如此,到时········咦·····好像········”齐云风道:“程大哥,怎么了?”那程大哥道:“好像有人······”齐云风低声道道:“是么,我出去看看。”鲁大豫大惊,心道:此人果然厉害,我那般凝神定气,依然被他觉察。想罢,身子轻轻一纵上树,而后伏在树梢之上,两眼紧紧盯住那间房屋。就听门栓一声轻响。接着就见一个人影右手执剑,跃上屋顶。这个人影猫在屋脊之上,上身慢慢探出,向下观瞧。鲁大豫伏在树冠之上,瞅着那人影身形模样,依稀正是齐云风。右手便悄悄伸进腰间行囊,取出一把飞镖。过了一会,就见齐云风慢慢向南转身,似乎要从屋脊跃下。鲁大豫心中庆幸没被发觉,暗忖一会再去窃听他们还要说什么。正思忖间,就见齐云风忽地转身高高跃起,跟着手臂一甩,几枚暗器带着风声袭来。鲁大豫大惊之下,心中恍悟:他其实已发现自己,却假装未看见,是想忽然之间施以偷袭。但见齐云风手臂一扬之下,数枚暗器发出,来势甚急,筝筝有声。鲁大豫听音辨器,也是手臂一扬,手中飞镖尽数飞出。但听叮叮当当几声响。齐云风所发暗器均被打落。余下几枚,挂着风声,向齐云风飞去。齐云风身为七国侍卫之首,自然是功夫了得,但见他飞跃之中舞动长剑,又是叮叮当当几声响,将飞镖尽数打落。鲁大豫心道:这厮轻功高超,听音辨器也是不同凡响,能在黑暗之中挡开我的飞镖,也算得上厉害。又欲再取飞镖。齐云风已到身前,手中长剑一挥,刺向鲁大豫左肩。眼见便要刺到,鲁大豫身子向后仰折,倏地躺在树梢之上,跟着左脚踢出,踢向齐云风右手手腕。齐云风手臂急蜷,躲过鲁大豫这一脚,接着手腕下翻,长剑横扫,划向鲁大豫当胸。鲁大豫身子下压,咔嚓咔嚓几声响,雪花乱飞之间,数根树枝枝梢断折,长剑忽地从胸前划过。鲁大豫身子在树枝上一档,腾地弹起,左脚起处,一脚踢向齐云风手腕。齐云风似是早已想到,手腕一转,挥剑向下急斫,这一下异常快捷,眼见得就要斩到鲁大豫大腿之上。就见鲁大豫左手一晃之间已到齐云风剑身上方,手腕猛地向下一弯,突的一下,两指竟将剑身夹住。一拉之际,身子一弹,另一只脚向齐云风肘部踢到。奇云风大惊:想不到此人这么厉害,此人如此弄险,原是欲夺我长剑。急用力回抽,刚一用力,登觉长剑被死死钉住一般,正自骇然,鲁大豫脚尖已到。齐云风手握剑柄,长剑彼端被鲁大豫死死夹住。二人均无撒手之意。齐云风见已无躲闪之暇,暗暗运功左肘,跟着身子急向前一扭,左肘一拐,去挡鲁大豫来脚。但听砰的一声,脚肘相碰。这一下力道奇大。齐云风被震得长剑脱手,身子向上窜起。鲁大豫也是身子一晃。猛见齐云风长剑脱手,剑身一弹,忽地折了过来。鲁大豫借力一送,倏的一下,长剑向后疾飞而出。此时齐云飞已落于邻树树冠之上。手中长剑已无,想到对手功夫太高,心中不免稍稍发虚。正思忖如何应对,就见鲁大豫身子一跃,跟着双手挥出打来,齐云风双臂回蜷一挡,砰砰声响。鲁大豫两手交替出击。快捷无比,齐云风边挡边转着圈子后退,凭感觉踏着树枝,虽然他轻功不弱,但急切之间也是摇摇晃晃,哪里能腾出手脚来出招。堪堪已到树冠边缘。齐云风暗忖:此人当是绝顶高手,功夫高出我不少,我先和他周璇,一会程大哥一到,再合力斗他。想罢,双臂格挡之间,身子向后高高跃起,向屋顶落去。鲁大豫并未追赶,回手取出十数枚飞镖,见齐云风还没落下之机,挥手将飞镖尽数发出,黑暗之中,这十几枚飞镖挂着风声向齐云风飞去。此时天色仍未放亮,齐云风身在半空,手中又无长剑,即便将飞镖全部接住,也必是险象环生。忽见黑影一晃,一黑衣人已到齐云风身前,这黑衣人蹿高跃低,双手舞动之间,已将十数枚飞镖接在手中。正欲反手发出。却已不见了鲁大豫身影。原来鲁大于一见黑衣人,便知是那个程大哥,知道其及其厉害。是以乘他接飞镖之机。踏着树冠,如蜻蜓点水般疾驰而去。

却说张匡回屋,静等怪面大侠鲁大豫探得消息归来。约莫一个多时辰,天色刚刚见亮,听得屋外托的一声,张匡向外一看,见鲁大豫已到了门外,不等他说话,鲁大豫已推门进屋,边脱夜行衣边道:“唉,地方找到了。还陪他们玩了会,但却弄了个稀里糊涂。”张匡道:“鲁大哥,怎么回事?”鲁大豫便把经过细讲一边。张匡一听,也是大感疑惑。鲁大豫道:”所幸一开始他俩并未察觉我在偷听,是以我能听得这么多。这两人定下的计策十分阴险,一旦得逞,简直是不可想象。不知那姓李的又是何许人也,其来历定是不凡,不知是客栈的还是别处的?这两人商量要演一出什么戏去引诱那姓李的上钩?更为严重的是他们想借此查出乐安县的什么大人物。可惜我没听他们说完。”张匡道:“我想来想去,觉得这位姓李的不是春麦客栈的,春麦客栈的人我都认识。没人姓李。这家客栈是今春才建的,掌柜名唤向效文,是个外地人,几个伙计也都是外地的,跟随向掌柜一块来的,都不姓李。向掌柜人挺实在,却不怎么会应酬,故而客栈生意不是很好。我去过几回,和他算是有几面之缘。如果说那姓李的是客栈的客人也不可能,他既然是来养伤,肯定会藏在某处住一些时日。总不会一直住在春麦客栈,那样极易被人发觉。”鲁大豫点点头,说道:“不错。”

张匡接着道:“显然那个蒙面人已经在春麦客栈住了不少时日,是以七国侍卫也去住了那里。据这两人所言,那蒙面人肯定掌握了确凿讯息,将这位姓李之人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然后告知齐云风,是以七国侍卫急急赶来。如此看来,眼下问题颇为严重,他们目的是要深查,而且日后韩大人要带兵前来,这个韩大人呢,不知是哪位大内高手?”鲁大豫道:“这个么,崔掌门或许知晓,大内侍卫九百九十多位,姓韩的不知有几位,但既然称韩大人,一定是一位品位较高的侍卫武官。”张匡道:“对。”鲁大豫道:“一会再到春麦客栈周边转转,看他们白天有何动静,要到哪里去?”说着,拿过一块布巾围在脸上,只露两只眼睛。从篮子里拿出几块面饼,往怀里一踹,道:“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我转身又来,张先生,你只管等我佳音便是。”张匡刚要开口,就见鲁大豫已经转身出了门,转眼便无了踪影。

张匡在家等鲁大豫探得消息,寻思鲁大豫会像适才一样一个来时辰便可回来,哪知一个时辰过去,又一个时辰过去,不见鲁大豫回来。张匡心里不禁焦急。又过了大半个时辰,眼看已近正午,还是不见鲁大豫踪影。张匡担心不已,吩咐张安张步乔装到春麦客栈周边,看看有没有鲁大豫的踪迹。二人转身而去,一直到天黑,二人回来了。一看脸色,便知道根本没有找到。张匡还是问道:“怎么样?看到他没有?”张安摇摇头,道:“没有。除了春麦客栈没找,客栈周边树林,田野,方圆七八里范围内都找遍了,始终找不到周老前辈。”张匡道:“怎么不到春麦客栈里找找?难道怕有人认出你们?”张安道:“春麦客栈大门紧闭,如何进得去。我们在门口听了半天,里面说话的不少,却没有鲁老前辈的声音。我两怕你着急,便回来了。”

此时天色大黑,院内灯笼已经点上。张匡在屋内踱来踱去,心中焦急万分,刚欲派张安速去清河客栈向邱二斋报信,忽听院内脚步声响,屋内三人不约而同地扭头向外观瞧,就见一人布巾围面,腰间夹着一人正向屋内走来,正是怪面大侠鲁大豫。张匡一拍大腿,道:“哎呀,鲁大哥,你可算回来了,整整一天,你到底去了哪里?”鲁大豫迈步进屋,将腰间之人往地上一放,说道:“这不回来了。”张匡一看地上那人,脸色通红,四肢僵硬,嘴巴欲张不能,显然是被鲁大豫点了穴道。仔细一瞧,咦了一声,说道:“这不是城西春麦客栈的伙计边文重么?鲁大哥,你怎么把边师傅夹了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鲁大豫一愣,道:“什么?春麦客栈的伙计,不对吧。此人贼头贼脑,行事甚是怪异,哪里像是客栈之人。”说着拉着张匡走到屋外,悄声说道:“说起来奇怪,我到了春麦客栈周边,躲在远处观察客栈动静,心想等七国侍卫出门后,我便悄悄跟在后面。一开始没有动静,半晌十分,突然见那七人出门往西去了,我以为他们是去找那姓李的,便远远跟在后边,偷偷观瞧。就见他们出去四五里路,然后在一小林子边下了马,聚在一起,比比划划说了半天话,然后又各自上马。我正打算继续跟踪他们,谁知他们一转马头,竟然竟然返了回来。我赶忙跑到南边远处几里以外,钻到一个秫秸垛里,从秫秸缝里瞅着他们的举动。就见七国侍卫回到客栈,立刻就大门紧闭。我以为他们下午还会出来,谁知整个下午,一个人影也没从客栈里出来。看看天色已黑了下来,我寻思再到客栈边听听里面动静。刚进东边树林,忽见此人在客栈墙头上东张西望,然后见他从墙上跳下,转身就跑。我以为他是个盗贼,便快步追上他,伸开双臂,将他拦住。却见此人看我一眼,然后躬身向我施礼。我不明白他是何意,正一愣间。就见他身子一纵,飞脚向我踢来。招式甚猛,我闪身一避,躲开他这一脚。他一脚走空,由于用力过大,落地时踉踉跄跄,险些把自己闪倒。看来武功不怎么样。我不想多多纠缠。当下几记快招,他招架不住,最后被我擒住。却发现他身上除了穿的衣服之外,别无他物,不像是个盗贼。更奇怪的是,他和我打斗之时,嘴巴紧闭,不出半点声音,似乎是怕人听见。我当然也不会出声,以防被客栈里边七国侍卫听到。我将他带到远处一个隐蔽之处,问他为何跳墙,那么着急要去哪里。我一连问了数遍,他都是鼻子一哼,竟一句话都不说。我知道不管此人是究竟为何如此,但是他所知道客栈的情况对我们来说都是十分重要。我看天色已经大黑,便点了他几处穴道,将他夹了来。你说他是客栈的伙计,那他为何要跳墙,跳墙后又是往哪里跑?我看,有点不像。”

张匡道:“他行为确是是叫人生疑,但我没有认错。他确实就是春麦客栈的伙计边文重。”说着,进屋仔细瞧看了边文重焦急的脸色。手指连晃几下,隔空解了边文重穴道。边文重活动一下,站起身来,向张匡说道:“张先生,这位老爷子怎么回事,平白无故的欺负人,是不是老糊涂了?”说着看看鲁大豫,哼了一声。张匡道:“噢,边兄弟,事出有因,你也不必太生气,我问你,是不是客栈出事了,你外出报信?”边文重闻听此言,脸色一愣,斜眼看了看张匡,说道:“张先生,以为给我解了穴道,我就会感激你么?无论有什么事,都与你无关,何况根本就无事。”张匡道:“肯定有,你一个客栈的伙计,出门不从大门走。墙头上满是积雪,又凉又滑,你却要费劲去爬。这太不正常吧,一定是怕敞门动静太大被人发现是吧?你在墙头上东张西望,那是看什么,一定是看周围有没有可疑之人。跳下墙就狂奔,如果是盗贼的话,应该会这么跑。但你不是盗贼,哪你跑什么,我猜,肯定客栈里出了大事。你出去报信。还有你选择天黑了跳墙,更说明你是怕被人发现。是不是?”边文重听着张匡言语,眼睛瞪大,满脸惊疑。

张匡道:“边兄弟,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我们可以帮你。我问你,客栈里是不是住着一个姓李的客人。”边文重哼了一声,道:“你们太多事了吧。我进出客栈,难道还要按你们的方式么,爬墙怎地不行,我爬墙出来跑跑又碍你们何事,至于有没有姓李的客人,无可奉告!”说着,转身往外便走。鲁大豫正欲拦住。忽听得屋外有人说道:“边大哥,这便要走么?”话音甫落,就见一位高大威猛的黑脸大汉,拦在门口,正是陈长风。边文重一见之下,大声喊道:“长风,我正要去找你,你怎么来了这里?”陈长风道:“机缘巧合,边大哥,我已听见你们谈话,这位是鲁老前辈,这位是张老前辈,他们都不是外人,有事你尽管说。”边文重看了鲁大豫和张匡一眼,仍是满脸疑惑,但听得陈长风让他道来,便“哦”了一声,说道:“长风,我适才正要去找你和邱掌柜,李大哥出事了,要赶快想办法.”鲁大豫张匡互视一眼,均想:果不其然,客栈出了大事。若不是陈长风来到,边文重死活都不会说。

陈长风道:“边大哥莫急,慢慢说,究竟李大哥出了什么事?”边文重道:“李大哥中了别人圈套,竟然自爆身份。之后遭到数位清宫侍卫围攻。李大哥有伤在身,我们几个伙计又都武功平平,自然抵不住强敌。从大厅打斗到院内,最终李大哥和另几位伙计都被制住。”陈长风道:“之后呢?”边文重道:“那还用说,李大哥身份非凡,这帮人肯定想从李大哥口中问出什么。”

张匡脸显疑惑,问陈长风道:“他说的李大哥是谁?”陈长风道:“是春麦客栈的掌柜向效文。”张匡愈加糊涂,道:“怎么?向掌柜何时成了李大哥?”陈长风道:“这位向掌柜其实是南明晋王李定国族弟李定坤,在一次战役中身受内伤,那时邱伯伯正好在南明军中,邱伯伯受晋王之托,辗转带李大哥秘密来乐安疗伤,乔装改扮,住了下来。客栈只是个幌子。”张匡鲁大豫恍然而悟,心中均道:噢,原来如此,李定坤是南明大将,来乐安养伤,谨慎起见,当然要改姓埋名最为安全。只是邱掌柜一直没有提及。陈长风道:“此事非同小可,邱伯伯自是慎之又慎,他考虑再三,方始计议定当,于是便有了这家春麦客栈。邱伯伯在家,李伯伯在外,所联络之人不少,但时机未到,各人之间都未串通。如此,即便一人出事变节,也只能说出邱伯伯李伯伯和我等几人,不会殃及他人。”张匡鲁大豫点头道:“原来如此。”

陈长风道:”边大哥,李大哥如何能入了别人设下的圈套?怎地如此不小心?你又是如何逃了出来?”

边文重道:“昨天中午,李大哥和我们几个伙计吃完饭正在闲聊,谈到当下已是寒冬腊月,又是大雪封地,来客很少,除去前几日来的一位叫安然的客人外,再无他人。大家正好趁此歇息一下,好好准备过年。我们正谈论间。忽听得一阵噪杂之声,便见七个人走进客栈,这七人个个身形健硕,目光如电,一看便知是武林中人。今天上午他们出去了一会,回来时个个都是满脸怒气,一进客栈,就牢骚不断。似乎是在外面受了极大委屈。午饭之时,这帮人一边喝酒,一边说一些不平之事,接着不住嘴地大骂朝廷。当真是群情激昂。说到动情之处,正首一位白净汉子忽的站起,一掌拍下桌子一角,登时木屑纷飞。说道:‘可惜我等空有复国之志,却是难以找到同道之人,想要投靠南明,却寻不到南明现在何处。更寻不到可以引荐之人,唉!’这时,他身边一位年轻汉子悄声道:‘封大哥,小声点,免得被别人听到。’谁知那人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听到又怎样,自清兵入关一来,我封楚寒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又何惧之有?想我汉家几千年大好河山,现下却是被满人占领。试问,我汉家有几人心甘情愿?有几人不想着反清复明,还我汉家大好河山?可惜,我等几人势单力薄,又打听不到南明王朝的行踪,唉········’他说着这些话,不住地顿足捶胸。随后,这帮人又一起吃酒,而骂声更是激烈。这些话听来几似发自肺腑,听到之人无不动容,有谁会去怀疑?李大哥当时正在柜台,听到这帮人喊骂之声,脸上露出激动之色。我们几个伙计端酒布菜。表面上对其不怎么在意。心中却是大大赞赏,暗想:这几人不愧是我汉家堂堂的忠勇之士。过了一会,李大哥突然走到那帮人桌旁,说道:‘汉家有如此有志之士,何愁清廷不倒。’七人一听之下,均是脸色大变。李大哥又道:‘如果各位想要投靠南明王朝,推翻满清,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在下可以引荐各位去见永历皇帝。’封楚寒站起说道:‘那真得谢谢大哥了,但不知大哥是·······’”李大哥道:‘在下便是南明晋王李定国族弟李定坤。在一次攻城战役中深受内伤,便秘密来到这里养伤。这几个伙计都是我的手下。’那七人一听之下,都是躬身施礼。封楚寒更是拉过李大哥坐下一块吃酒。酒过几巡,李大哥道:‘乐安县人杰地灵,有诸多有识之士。自清兵入关以来,他们暗中所做的反清复明之事一点也不比我们少。我有幸结识了几位。过几日,我指点各位见一见乐安的几位有志之士,这几位都是非同凡响,都是反清复明的可靠之士。’七人连连称善。我在厅里忙了一会,便出来看看地窖里所存蔬菜还剩多少。我下了地窖,挡上窖门,端着油灯细细查点。刚查一会,就听到厅门吱的一声,接着塔撘塔塔脚步声传来,还伴有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估计是有人出来要上茅厕。因为地窖紧挨着茅厕,所以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我听得清清楚楚。这两人到了茅厕,一边小解,一边小声说话。就听一人说道:‘嘿嘿,齐云风大哥计谋深厚,我等望尘莫及。起初一得到消息,大家都是将信将疑。今日这戏一演,竟然使得大鱼原形毕露,自动上钩。说不定还能逮着几条更大的鱼,如此大功,皇太后焉能不高兴至极?自然会对我等自然会大大的赏赐。’另一个人道:‘不错,不知这李定坤要指点我等相见的有志之士是谁,估计这几人或是我们要找的那几个妖言祸乱者,若是将这几人一网打尽,那真是天大的功劳。’我在地窖里听着他俩的说话,当真是大吃一惊。心道:坏了,原来这些人都是皇太后的人,一定都是武功高强的侍卫,那个封楚寒一定就是齐云风了,怪不得,那人目光深沉,一看就不是寻常之辈。原来这帮人早已订好计策,演了一场戏。李大哥一时大意,竟中了奸人诡计。眼下,李大哥还蒙在鼓中,毫不知情。我须得将此事告诉李大哥,不然的话,李大哥若将乐安县那几位有志之士的名字说了出来,岂不更遭。李大哥虽然武艺高强,但有伤在身,估计不是那些人的敌手。我和那几个伙计虽然都曾跟随李大哥作战,但武功修为却是极差。我须得先想法助他逃脱。我心中拿定主意,听得那两人回到大厅,才悄悄从地窖里爬出。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走进大厅,然后现将事情告诉了其他几个伙计,然后向李大哥招了招手,说是有事相告。但李大哥正喝得尽兴,和那七个人称兄道弟高谈阔论,丝毫没觉察到有何异样。他看了我一眼,身子竟然没动。我想,到了这地步,早晚都得动手,不如先下手为强。我悄悄抓起两只酒坛,冲着齐云风扔了过去,同时大喊:‘李大哥快走,他们是清宫侍卫!’齐云风忽地站起,手掌一伸,啪啪两下,将两只酒坛打碎。李大哥脸上一凜,似是猛然醒悟。脸上立显悔恼之色。刚要站起,齐云风右手已向他肩头抓来。李大哥虽然内伤在身,毕竟是军中大将,武功自然不弱。他侧身躲过,跟着出手点向齐云风手腕穴道,同时左脚横扫,向身侧侍卫踢去,那名侍卫身子一跃,跳了出去。李大哥也是身子一翻,跃到大厅中心,我和几个伙计纵身跳到李大哥身旁,各立门户,拟与他一起拼死抗敌。李大哥道:‘各位兄弟,休要管我,赶快出去!’我们知道李大哥是叫我们逃出去搬兵。但此时我们几个被七人围住,哪里能够脱身。只得出招迎敌。李大哥手脚并用,一人敌住数名侍卫。另几个伙计也都与侍卫们斗在一起。这里面,我武功最弱,几个照面,我便被一名侍卫打得连连后退。一个不注意,这名侍卫一脚蹬在我的肩上,这一下力道奇大,啪的一声,我被蹬得破窗而出。好在我棉袄棉裤,是以并未受伤。当下心中窃喜,正好借此外出搬兵。我刚一落地,立即爬起,正欲向客栈大门跑去。忽见一人在院门口盘膝端坐,正是前几日来的那位名唤安然的客人。这位安然七十多岁年级,中等身材,微微驼背,寡言少语,正日待在客房,很少出来。此时已是酉时十分,院里虽是灯火通明,但却是十分寒冷。不知他坐在院门口作甚?我来不及多想,正欲迈步,就见他手掌冲我一晃,我就觉一股劲风向袭到,力道奇大。我登时被推得倒在地上,几个翻滚,便被那掌力推进地窖。我惊骇不已,不知道他使的是何种妖术,竟然这么厉害。我爬将起来,从窖口向外张望。就见安然双手连晃几晃,听得忽的一声,墙边一大碾盘腾地凭空飞起,冲着地窖口飞来。我吓得赶紧缩头,但听咚的一声,碾盘盖在窖口之上。震得窖顶尘土乱飞。这大碾盘少说也有三四百斤,严严实实将窖口盖住。凭我的本事,想推开碾盘是万万不能。虽然我推不开碾盘,地窖里又是漆黑一片。但我镇定一下,悄悄走到窖口的对角,触手一摸,顿时想到一个出去搬取救兵的办法。”

陈长风道:“噢,这窖口的对角又是什么?”

边文重道:“你不知道,窖口对角还有一个出口,上面盖着一大垛棒子秸,而这垛棒子秸那面正好倚在墙上。我伸手一模,觉得完全可以从棒子秸垛中钻出,然后爬墙出去。但安然在院子里盘坐,怎么才能躲过他。我正思索着办法,忽听安然“啊”了一声,似是及其痛苦,我正感奇怪,就听厅门一开,一人叫到:‘程大哥,帮忙!’接着听到脚步声响,似乎有人从院门到了厅内,我心中疑惑,适才只有安然一人在院门口盘坐,并未看到别人,这位程大哥又是谁呢?我悄悄钻进棒子秸垛里,扒个小缝向外观瞧,见院门那儿没有了安然,我恍然而悟,原来这安然便是那程大哥,此时大厅内打斗声一歇,只传来李大哥等人大骂之声。继而齐云风大叫道,”绑了,绑了。”接着听到安然说道:“不用,叫他们睡上几日岂不更好。”他话音甫落,大厅内顿时没有了叫骂之声,真不知道这安然用了什么法子,忽然之间使得李大哥几人闭嘴。又听齐云风急急的声音说道:“不行,快叫他们醒来,我还有重要话要问?”就听安然接话道:“何不早说?要解开此掌须损耗太多内力,我已受内伤,三日之内不能太过消耗内力,望齐大人见谅。”就听齐云风叹气道:“当真是乱上加乱,大家去歇着,明天再做计较。”我一听之下,觉得须得立即出去报信,我一下从棒子秸垛中钻出,爬墙跳了下来,哪知刚一落地,便碰上这位老爷子。”

陈长风听边文重说完,两眉一蹙,说道:“此事十分严重,弄不好会坏大事,我速去告知邱伯伯,看该当如何计较。”刚说着,就见张匡两眼一亮,说道:“虚尘大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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