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8:怯懦的心
尴尬尴尬尴尬!
那一次的亲密举动之后见到叶觉浅添财的尴尬指数再次上涨,甚至比那一夜后在学校初次见到他时还要尴尬!
添财疑惑他为什么要那样问自己,而他不说,添财也没那样的自信揣测他那天的举动是,他喜欢她的意思。
或者他只是一时兴起?但是他明白地表示过他根本不记得那晚的事情了,况且一时兴起也轮不到她亿添财——他身边火辣的异国女子应该不在少数……
这样千回百转的思绪导致的就是添财一整节课都埋着头在发呆,叶觉浅看在眼里,叹息更胜——他果然是冲动了,把这只胆小还缺乏自信的蜗牛吓得再次躲回了自己的壳里。
于是课上的自由讨论时间,第一排的孩子们总会听见叶老师时不时地叹气,好像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Mr.Bentham,isthereanyworrytoyou?”热心的孩子关心道。
“Um,IthinkIamgood.Thankyou.”叶老师回答的有些迟疑,但是还是向对方绽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问话的姑娘立刻瞬间失神——这样的老师真的,很影响学习啊喂……
一堂课就这样飘忽地过去了,下课铃一响,添财第一个就冲出了教室,引得正要宣布下课的叶老师和一众同学侧目——还没下课啊同学!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添财才稍微觉得轻松了不少,虽然随之而来的还有挥不去的失落。
果然他只是一时兴起吧,对外国人来说接吻简直不能算什么大事儿,她在这里耿耿于怀反而显得不够开明的样子呢……
虽然这样劝慰自己,可当时那种火热的场景却还是再三在添财脑子里回放,中间还不时穿插着更为火热的场面。这让添财琢磨出了一个更“骇人”的事实——她对叶产生的,好像还有一种叫做****的东西……
意识到这一点,添财惶恐了——她要回去看天线宝宝洗脑!!
目前形势虽然复杂,但是早就答应了的晨跑还是不能推脱,添财压抑着心绪按照以往的时间和地点出发了。
叶觉浅神色如常,添财有意跑在了他的身后,偷偷地望着他的背影。
哪知叶觉浅忽然回头,注意到了添财复杂的眼神,他笑道:“你怎么了?你看起来很奇怪。”
“我没事儿啊!”添财连忙挪开自己的目光,不自然地笑着答道。
“是吗?”叶觉浅挑了挑眉,然后突然想起似的,“对了,你送我的狗我已经安顿好了,是暂时寄养在我这里,那还要请你这位主人去检阅一下她的生活环境。”
“不用了,我非常相信你。”添财笃定道。
“你必须得去检查,否则我不能安心饲养这只狗。”叶觉浅断然道,又加了个极有诱惑力的条件,“这两个星期她都快要长成大狗了,你就不想看看她?”
添财动了心,“那好吧。”
“很好,那我们下午两点见,我会在学校门口等你。”叶觉浅愉悦地趁机敲定了见面时间。
——
约定的时间到了,添财打扮妥当出了宿舍。
叶觉浅见到添财的一瞬,眼里闪过惊艳,但还是下车,从容地为添财打开车门。
“你今天很漂亮。”叶觉浅夸赞道——修身的白色风衣,一步裙又搭配高筒靴子,成熟干练,和平日里清新质朴的气质大不相同。
添财红了脸,“谢谢。”
叶觉浅所住的公寓区是一个环境安静优美的大户型小区——添财暗自咂舌,租金应该很贵吧。
咱们的叶老师是个非常喜好清净的人,公寓也选在了20楼这样的高度——添财开始担心如果停电的话,叶觉浅怕是爬楼梯都得爬到哭了……
到达了叶觉浅家,整个屋子不是添财预想的西方格调,却带着浓郁的水墨画气息。
叶觉浅喜欢简洁的风格,于是整个客厅只稍微用几幅水墨丹青装饰了,配上黑白灰色调的家具,清冷但却素雅。
添财正四处观望,一抹雪白的身影一溜烟朝她跑了过来,亲热地拱着她的腿。
“狗狗!”添财惊喜地喊道,蹲下身来抚摸这只雪白的小东西,“你还认得我呀,好狗狗……”
小狗被叶觉浅照顾的很好,身体康健,毛发蓬松而干净,且还十分亲近人,讨喜得添财和她玩儿着几乎把叶觉浅给抛在了脑后。
“狗主人,给她取个名字吧。”叶觉浅走到了添财身边蹲下,提议道。
“取名啊……那就叫,星期六吧。”添财突发奇想道,“星期六是个美好的日子,不是吗?”
叶觉浅撇了撇嘴角不置可否,“挺可爱的名字。”
和星期六玩耍了半晌,添财又稍微参观了一下叶觉浅的家。
墙上的几幅丹青尤其吸引添财的目光,她仔细地看了看,注意到画的落款是,叶琛。叶姓的话,应当是叶觉浅的奶奶吧。
“这些画是你祖母画的是吗?”添财问道。
叶觉浅正在倒果汁,头也没抬地应道:“是的。”
“她是给我了最深影响的人。”叶觉浅端着果汁走近,并递了一杯给添财,抬头望着画,满脸怀念,“她让我爱上了这个国度。”
原来,叶觉浅童年时期曾在祖母的老家生活过一段时间,后来被父母带离了祖母身边,辗转在欧洲各国之间。
添财听他说他的经历,听得入迷,所有的细节都像是在她眼前,仿佛是在看一本绘声绘色的游记一般。
看添财一副羡慕的神情,叶觉浅认真地强调道,“我更喜欢安定,这样的颠沛流离并不是我想要的。”
“我想过这样四处走的生活,可惜没有机会。”添财遗憾道。
“机会还很多。”叶觉浅说道,狡黠地一笑,捂住了肚子,“今天真是太忙了,我连中午饭都没来得及吃。”
“呃?”添财不明就里地转头望向他。
“弥深,做饭给我吃吧。”叶觉浅粲然笑道。
添财家里开餐馆,她的手艺受老爹耳濡目染也差不到哪儿去,将就着冰箱里现成的材料随手炒了个鲜虾炒饭,给足了饭,生怕叶觉浅不够吃。
原本就是装饿只为留添财多一会儿的叶老师看见这么一大盘饭犯了难,灵机一动,他找了一个盘子来,把炒饭分给了添财一半。
“我突然觉得好像不是很饿了。”叶觉浅满脸无辜的笑容。
刚好有点饿了的添财也就不客气地在餐桌旁坐下了。
两个人老夫老妻一般聊着闲话面对面坐着吃着饭,叶老师更是笑得格外灿烂。
吃完了饭,添财自觉地收拾起餐桌。
“弥深,你脸上有饭粒。”叶觉浅“好心”提醒道,而后不等添财说话就积极主动地凑了上去,“我帮你把它拿掉。”
添财端着盘子乖乖等着叶觉浅帮她把饭粒拿掉,可为什么这厮越凑越近,越凑越近,添财悄悄往后躲,叶觉浅轻轻捏住了她的脸颊,渐渐更凑近一些,近的能感觉到彼此的鼻息。
“对不起,我要回去了。”添财突然把手里的盘子往前一送,转身摆脱了叶的钳制,飞跑到客厅,拿起挎包和外衣,迅速离开了。
每当他靠近的时候,各种各样的顾虑就会无比尖利地刺破添财心中升腾起的迷恋,让她不得不清醒,也不敢不清醒。
她不是个勇敢的人,尤其在感情方面更是怯懦,什么高傲的发霉,什么宁缺毋滥,都只是怯懦的借口罢了。
添财曾经目睹宿舍里那个骄傲的女孩放下自尊打电话乞求她的爱人不要和她分手的场景,她声泪俱下,撕心裂肺,但对方有了新欢,她痴心的纠缠反倒让他丧失耐性,断然挂了她的电话。
然后第二天凌晨,莫名从梦中惊醒的添财无意发现了自杀的她,手腕才割开,昏暗的环境里依稀可以看见汩汩涌出的鲜血。那一幕成了添财此后很长一段时间的噩梦,也成了她的心病。
不敢妄言谁对谁错,而拿得起放得下更非易事。
添财很害怕,因为受伤了会痛,那种痛又无药能医——如此叫人不知所措。
添财一个人走在寒风瑟瑟的路上,一颗心迷惘而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