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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血战黑熊洞

听到这些巨吼声,纳鲁等人立即脸色剧变。

“糟糕,是冬眠的熊瞎子,快走。”说完就招呼众人转身就走。

欧阳军也是吓的魂不附体,奈何体力不济,根本赶不上纳鲁等人,按照常理,如果被野兽追击,垫底的人都会首先成为野兽果腹的食品,此时纳鲁几个人忙着逃命竟是忽略了欧阳军这个拖油瓶,眨眼的功夫已经赶出了山坳树林,而后面随着怒吼声的临近,欧阳军回头一看,顿时惊呆了,几十头硕大的黑色棕熊从山坳深处咆哮着冲了出来,欧阳军发誓绝对比在动物园里见的那些黑熊大了一倍。

那头受伤的白虎也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在地上留了一摊血迹,最先看到的那头山猪更是第一个逃出了山坳。欧阳军成了树林里唯一的“猎物”了。

“老天啊,我刚穿越,也就给个卑鄙的老女真做了回苦力,什么事情都没干呢,连老婆都还没娶一个,就要被当成这些熊的粮食,成为他们身上的脂肪,然后在某一天被拉出体外,回归大地母亲的怀抱?”

边发着牢骚,边六神无主的从树林里往外冲,却不想“砰”的一声撞在了一颗树干上,仰面四脚朝天,躺在了地上。

“靠,这么倒霉!我要死了吧。”欧阳军边想着边奋力的扭头,却见黑熊们离他还有几十步远,虽然撞的满眼金星,但他反而冷静了下来,忽然想到小时候看的童话故事里,主人公装死逃脱黑熊魔爪的故事,还有鲁滨逊漂流记里星期五从树上击杀黑熊的桥段。

“傻瓜才装死呢,要是一口气没憋住,我还不被撕成了片。”

欧阳军从地上爬起来,抱着那颗撞到的树,就往上爬,虽然欧阳军赶路比较慢(那也是相对纳鲁等人而言),但爬起树来却也快,毕竟是逃命,不一会就怕到了树顶,而那些黑熊也在这时追到了树下,“嗷嗷”的围着树打转。

树上的欧阳军不敢松懈,他可是知道,这些黑熊都是爬树偷蜂蜜、掏鸟窝的好手。他细细数了一下,竟然足足有二十头黑熊,黑压压一群,场面颇为壮观。

而在这群黑熊的后面竟然跟着一只模样极为可爱的小熊,就那么无忧无虑的跟着它的“叔叔伯伯们”跑了出来,看到树上的欧阳军,一副颇为好奇的神态。

欧阳军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就像被快速拍打的乒乓球,冰天雪地里,脸上却已出了一层冷汗。

一只黑熊终于没了耐心,晃动着肥大的身躯开始爬树,刚开始欧阳军吓了一跳,可随即就在心里笑开了花,原来黑熊爬起树来,果然如鲁滨逊漂流记里写的一样,缓慢而且笨拙,还没有刚才欧阳军上树的速度一半快。

欧阳军心中大定,从背上取下了那根木棍,心中冷笑:“嘿嘿,小子,你知道星期五是谁吗?”

那头黑熊笨拙而执着的接近了欧阳军,可是因为四肢要爬住树,身体重量大,连肚皮也要紧紧贴住树干,将重心最大限度的前移,以免失去平衡,三四百斤的一团要挂在竖直的树干上着实有点费力,唯一剩下的武器只有嘴巴了,可谁都知道熊的脖子有多长,就像肥胖的人没有脖子,嘴巴也不能随便乱动。

以往这家伙爬树都是一只爪子攀住一支树枝,另一只前爪去掏蜂窝或者鸟蛋,可是卑鄙的欧阳军果然学起了黑人奴隶星期五,憨厚的黑熊还整个贴在树干上,没够得着任何树枝的时候,欧阳军就主动从一个旁枝上靠了上去,这个时候那只黑熊只能无奈的用一双熊眼瞪着近在咫尺的欧阳军,模样还十分滑稽,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只能静静的坐在地上,小嘴撅着,一双散发着怨毒的凶狠的目光,就那么从下向上瞪过来。

那黑熊看到欧阳军靠了过来,龇牙咧嘴的哼唧着,估计那熊语的意思是:“胆大包天的家伙,竟然还敢靠近爷,等爷一只爪子吊住一支树枝,就用另一只爪子像拍蜂窝一样把你拍下去,老实当爷过冬的脂肪吧。”

可欧阳军不是笨熊,只见他阴险的一笑,举起木棍,削尖的一头对准了黑熊张开的嘴巴,就死命的戳了下去。“噗”的一声,整个木棍插进了黑熊的嘴里,一股腥臭的鲜血溅了欧阳军一身。

黑熊的嘴里咔咔的响了几下,涌出了更多的鲜血,然后黑熊松开了四肢,仰头掉了下去,欧阳军趁机拔出了手中的木棍,他知道剩下的黑熊绝不会善罢甘休。

那只黑熊一掉在地上,剩下的黑熊都是一愣,靠近一看,那掉下去的黑熊浑身抽搐,嘴里喷血,眼看就要嗝屁了。于是,熊群愤怒了。

所有黑熊开始愤怒的对着欧阳军咆哮,如果翻译成人语,估计和战场上骂阵的话差不多。

咆哮了一会,黑熊们开始争先恐后的爬树,妄想以人数优势压倒欧阳军,或者干脆压倒整棵树。

可是熊再多,也只能一个一个的顺溜往上爬,欧阳军永远面对的是一只黑熊,于是黄种星期五杀黑熊的戏剧再次上演,爬上来一只黑熊,欧阳军就戳下去一只,黑熊接二连三的掉下去,全部是嘴巴中枪,一招毙命,戳得欧阳军也是手臂发麻,渐渐没了力气。

幸好,当第五只黑熊从树上掉下去后,狂怒的黑熊们冷静了下来,毕竟黑熊再笨,也还是有着生存的本能的,“没想到这只大马蜂的刺这么长这么粗这么锋利。”

黑熊们开始绕着树来回的转圈,显然是在思考对付欧阳军这个马蜂的办法,终于两只黑熊一前一后,用两只前爪爬在树干上,后肢蹬地,然后浑身的肉往前一涌,猛的将力量压在前肢上……整棵树开始晃动。

随着黑熊们的摇动,树干晃动的越来越剧烈,树上的欧阳军感觉就像在荡秋千,只好双手抱紧了树干,不一会就感觉干呕恶心,头晕眼花。

欧阳军所在的树并不粗壮,如果任由黑熊们摇晃下去,恐怕最终就是树倒人落地的结果,欧阳军的心里开始着急起来,急忙取下背上的弓箭,弯弓搭箭朝着那两只黑熊就射,结果射了六支箭,只有一支射中,而且因为黑熊皮厚,欧阳军力道不够,在黑熊身上撞了一下就弹开了,欧阳军傻眼了。

就在欧阳军险象环生,心急火燎的时候,嗖嗖的几声箭响,只见八九只黑熊竟然都是眼睛中箭,干嗷着直立起来,对着射箭的方向愤怒的咆哮起来,这时,突然几个人影从林中窜了出来。

只听几声大喝,声如洪钟,“呔”,窜出的几个人影从手中戳出长矛,直插进了几只黑熊的胸膛,更有一只黑熊被长矛挑了起来,直接飞了起来,砸在后面的黑熊身上,树林中也同时想起了嘈杂的大喝声,就像一群野人在嚎叫。

事实上就是一群野人在嚎叫,纳鲁和勒布乐几个逃出了一段距离发现欧阳军不见了,立即想到一定是掉队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黑熊撕了,纳鲁担心这个娘家人,勒布乐几个也怕不好给老族长交代,于是几个人又小心的转了回来,看看有没有侥幸。

等进了树林,几个人惊喜的发现那个被他们鄙视的汉人拖油瓶不但没死,还活的好好的,就在爬在一棵树上,而且树下竟然有几只黑熊嘴里冒血,一动不动躺在地上,这个汉人竟然一个人杀死了好几头熊瞎子!

欧阳军的优良表现既鼓舞了女真人的勇气,也激发了他们的血气,哼,一个汉人都能如此英勇,我们女真人怕什么。

于是,勒布乐和纳鲁便制定了这个计划,众人先射箭,再由纳鲁几个力气大的直接跳出去给黑熊一个突然袭击,勒布乐和剩下几个人继续隐在树林里,边射箭边嚎叫,以便误导黑熊。

黑熊们是在刚被箭射中眼睛,本能的刚直立起来吼吓的时候,就被纳鲁他们袭击了,女真人本就十分强悍,纳鲁几个更是女真人里数得上的大力士,刺出的长矛直接就穿透了黑熊的胸膛,而这些经验丰富的猎手,更是精准的朝着黑熊心脏的位置上捅,立即那几只被捅的黑熊就一命归了西。

于是刚才还凶蛮霸横的黑熊们眼前出现了这样一个场景,从树林里突然飞出许多“刺”(就是女真人的箭),刺中了身边同伴的眼睛,同伴们愤怒的起身怒吼时,几个高大的“猴人”(对黑熊而言)突然冲了出来,把好几个毫无防备的同伴刺了个底朝天,那几个同伴随即就倒在地上不动了,浑身还冒血,更有一个同伴被那个最高大的“猴人”挑飞了起来,砸倒了另一个同伴,而在树林里看不见的地方,仿佛有无数的“猴人”在吼叫着冲过来,那可怕的“刺”还不断的飞出来射伤其他的同伴。

而就在这时欧阳军的一个英勇举动更是彻底压倒了黑熊们的意志,只见树上的欧阳军突然“呀”的一声从树上“跳”了下来,头朝下脚朝上,手中的木棍尖头直指着树下的一只黑熊,“噗”的一声,在欧阳军全身重量的作用下插进了黑熊的身体,这又是木枪插,又是身体砸的,那只还在看着跳出来的纳鲁发愣,并习惯性的在摇树的黑熊这么被英勇无敌的欧阳军弄死了。

剩下的黑熊彻底崩溃了,这些“猴人”太可怕了,一个就能杀五个,身上还有那么粗大的毒刺,被刺中的伙伴全部没命,比那些生产香甜蜂蜜的小蜜蜂可怕一千倍一万倍不止。

逃吧,逃吧,快逃吧,不逃是傻瓜,以后再也不偷蜂蜜了,这些肯定是那些小蜜蜂的老祖宗,给他们报仇来了,以后偶尔掏掏鸟蛋也就行了。

女真人们却是士气大振,哪次打熊瞎子打的这么痛快过,过瘾啊,大过瘾啊,瀑布般的过瘾啊,冲啊,女真人们,我们就是天神,我们是无敌孙悟空,是耶稣,是奥丁,是火神玛尔斯。

当然女真人肯定不知道这么多异族的神,但他们当时的状态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接下来他们的举动不但拼命而且疯狂,毫无顾忌。

黑熊们开始逃跑,女真人开始追击,他们用长矛捅,用弓箭射,用石斧砸,嚎叫着对逃跑的黑熊紧追不放,最后竟然追进了黑熊冬眠的山洞。

都是欧阳军英勇的举动惹的祸啊,女真人嗜血的本性被激发了,就像是注射了鸡血,被狂化的恶魔战士,可是欧阳军却郁闷了,他的木棍折断了,他的第一把武器在插进了黑熊身体后终于完成了使命,这也没什么,可是欧阳军砸下来的时候正好是用头砸在了那只黑熊的头上,来了第一次亲密接触,直砸的欧阳军七荤八素,找不着东南西北。

“该死的畜生,让你摇树,害老子从树上摔下来,这下把自己砸死了吧,哈哈哈,活该,活该。”欧阳军郁闷中带着复仇和幸灾乐祸的疯狂快感,幸好纳鲁几个已经追远了,如果听到欧阳军的话,估计要头脚倒置,汗晕过去。原来欧阳军那声“呀”,不是使劲发力的声音,是惊吓惶恐自然而本能的声音。

黑熊的山洞里本来还有十多头没有醒来的黑熊,当女真人冲进来的时候,终于把他们也惊醒了,他们睁开了朦胧迷糊睡眼,却看到了这样的场景。

三四头黑熊浑身带血,身上插着木箭,狼狈奔逃就像过街老鼠,如果尾巴够长一定加在两腿中间,嘴里还发着恐惧莫名的哀嚎,在它们的身后八九个强壮的“猴人”意气风发的大吼着,满脸通红犹如关公在世,手里拿着巨大的木矛、石斧和弓箭,刺着、捅着、射着把惊慌失措的黑熊往山洞里赶。

不错就剩下四只了,而且还有一只即将被纳鲁的石斧砸成肉酱,欧阳军戳死五只,砸死一只,纳鲁几个挑死四只,被弓箭射死三只,路上又被石斧砸死三只,上下的个个带伤。

冲进山洞的女真人完全没有深入熊穴的觉悟,在恐惧与兴奋的双重作用下,二杆子精神发作,不但继续追杀逃跑的黑熊,连带着看见一只刚醒来的黑熊就是围上去斧砸、矛捅、弓箭射,不弄死不罢休。

其中有一只始终躺着的黑熊,它是刚醒来就被女真人又送回了梦乡,嘴角还挂着香甜的口水,估计死前刚做梦起来,它很纳闷,望着眼前的怪异景象,不禁思考,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估计这是一只熊一生中少有的一次思考,当石斧砸在头上,脑浆飞溅的时候,它终于明白,自己其实就是在做梦,这样的场景只有梦里才会发生。

那些山洞里的黑熊被同伴们的惊恐和女真人浑身的熊血感染,逃跑的黑熊在惊慌失措,惊慌失措的黑熊也开始逃跑,大部分是刚睁眼就被女真人围起来虐杀了,有一只黑熊已经醒来并调整了状态,正要愤怒的攻击女真人,如果成功也许山洞里的黑熊会冷静下来,局面可能完全翻转,但是猛人纳鲁像疯子一样冲上去,一斧子就把那头黑熊脑袋砸的转了个个,嘴巴屁股朝一面,成了申公豹第二。

这下黑熊们再也冷静不下来了,他们彻底被女真人吓怕了,除了逃跑还是逃跑。

当欧阳军走进山洞的时候,彻底被吓呆了,到处躺着死去的黑熊尸体,上面插着弓箭,无数的血窟窿,甚至大部分身体怪异的扭曲,完全生前是一只黑熊,地上汩汩的流着一条血河,满洞腥臭,那些刚才还疯狂恐怖的女真人,此刻却全都像死狗一样无力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血浸透了他们的兽皮衣,双眼圆瞪着望着眼前的虚空。

欧阳军浑身开始战栗了,这就是女真人吗,他们太可怕,他们比野兽还恐怖,他们不是人。

“熊洞之战”,女真人完胜,死亡零人,一人轻伤,就是欧阳军,他的头上被砸了个大包。

黑熊一方,死亡成年黑熊三十六头,受伤零熊,逃亡零熊,被俘虏——五只瑟缩战栗的幼年黑熊。

起风了,零落的白雪的开始纷纷飘落。

纳鲁、勒布乐,还有其他的女真勇士静静的站在山坳的出口处,冷风吹起了他们披散在肩上的黑色长发,沾满红色血液的兽皮衣,岩石刀刻般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有一双黑色的眼睛似乎散发着什么光芒。

棕色的树木,银白的落雪,辽远而模糊的身影。

欧阳军看的痴了,眼前的一切就仿佛一副散发着古旧气息的远古油画,真切而迷幻

他的脑子里不再有女真人,汉人的分别

不再有任何民族的分别

我们共同的人类祖先也曾和他们一样,艰难的行走在无边的远古荒原,无畏、无惧、无悔。

第一次,从心头流出一股暖流,仿佛一股生命的清泉,洗去身上的杂质,激发着新的生命的力量。

欧阳军第一次意识到,他不再是一个旁观者,他就站在历史书里的某个角落。

我想改变这历史,让她更完美,更壮丽,更恢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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