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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愤怒的女酋长

欧阳军率领的窝吉人被卑鄙的库尔喀人伏击,几乎全军覆没,最后仅余三十名窝吉人被敌人俘虏并带到了库尔喀人的营地。

刚刚到达营地的欧阳军便被库尔喀酋长的女儿看中,没办法,每天打猎捕鱼的野女真,哪里能和养尊处优的欧阳军比容貌,酋长的女儿立即决定要将这个俘虏的窝吉人招赘为驸马。

可是欧阳军的心里并不愿意,并不是库尔喀酋长的女儿不漂亮,相反很漂亮,简直就是欧阳军梦想中的极品尤物。他不愿意其实是因为他那小小的男人的尊严。他总是“被”招赘,而不是主动的“娶”。

已经“被”了一次,欧阳军绝不想“被”二次,他要在主动的情况下得到他想要的女人,而不是被动的“被”女人得到。幸好两次遇见的女人都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可如果下次遇见了库尔喀部落里的那些丑女,然后让那种丑女“被”了,欧阳军可就得不偿失了。

当库尔喀酋长的女儿用手指点在他的鼻尖上,并用一种色迷迷的眼神看着他时,他就知道自己将要第二次“被”了,虽然第一次也是“被”,可是起码他还有选择的权利,可是这一次他是一点选择的权利都没有了,他只能乖乖的“被”。

库尔喀酋长对女儿的选择无可奈何,不过在他也不知道该为美丽绝伦的女儿选择怎样一个男人时,也只能勉强答应。接着他转向了其他的窝吉俘虏。

“你们,窝吉人,谁是你们的头领?站出来。”

库尔喀酋长说的是女真语,欧阳军没有听懂,旁边的一个窝吉人便对欧阳军说:“库尔喀的酋长要我们的首领站出来答话。”

于是欧阳军站了出来,库尔喀酋长没想到窝吉人的头领竟然是欧阳军。

“你?你是他们的头领?那么我问你,你们为什么来我们的领地?”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库尔喀酋长同样听不懂欧阳军的问话,旁边的一个库尔喀人说道:“他说的好像是唐话,看他长的这个样子,似乎像个唐人。”

“唐人?唐人会到这里来?唐人怎么成了窝吉人的头领?波波罗,你会唐话,就你来问吧。”

名叫波波罗的库尔喀人是个年纪四十多岁的半老头子,他走到欧阳军的跟前,又上下看了看欧阳军,才用蹩脚的汉话问道:“你是汉人?”

“不错,我是汉人。”

“恩,那么你为什么到这里来?又为什么带着窝吉人侵犯我们的领地?”

倒打一耙,贼喊捉贼,典型的强盗逻辑。

“我是窝吉新任女首领的丈夫,还有我们没有侵犯你们的领地,只是从你们的领地经过,首先袭击的是你们。”

欧阳军之所以这样说,第一是想告诉库尔喀酋长的女儿,自己是有妇之夫了,希望她打消强迫自己的念头,虽然他希望强迫,但那是在角色对换的情况下。第二是他对与这些库尔喀人结盟已经不抱什么希望,所以决定隐瞒海船的事情。

但是欧阳军注定要失望,既然库尔喀酋长的女儿可以很轻易的就选择了他,在乎的是他清秀的面容,当然不在意他的过去是怎么样的。果然当波波罗用女真语翻译了他的话后,酋长的女儿只是惊讶了一下就再也没什么表示,仍然用一副我吃定了你的表情含情脉脉的看着欧阳军。

库尔喀酋长见问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便下令将所有的窝吉人先关起来,反正人都被俘虏了,也不怕他们有阴谋。

至于欧阳军则被酋长的女儿带到了她的帐篷内。为了以防万一,同到帐篷内的还有两个健壮的库尔喀女人。

一进帐篷,库尔喀美女公主便命令两个库尔喀丑女将欧阳军大字一样的绑在了床上,,然后挥手让他们出去。

“你……你要干什么?你不要过来。”被绑在床上的欧阳军很自然的就说出了电影里的经典台词,可是库尔喀酋长的女儿根本听不懂他说什么。

“漂亮的唐人,你知道吗,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待你的,绝对不比窝吉酋长的孙女差。”这个美的令人窒息的库尔喀女人就那么一步一步的慢慢的走到了欧阳军的跟前,接着她拿出一把短刀来。

武士短刀?东瀛人喜欢用的武士短刀?怎么会在库尔喀人的手里?难道他们也捡到海船了?

可是已经不容欧阳军多想了,“哧”的一声,他的上衣一下子就被短刀划开了,露出了还算健壮的胸膛,库尔喀美女更加兴奋了,她双眼一片媚红,饱满的胸膛上下起伏,紧紧的帖在了欧阳军的身上。“嗤嗤”之声不绝于耳。很快,传来了欧阳军的尖叫声。

“快,快,松开我,我自己来。”

………………

第二天,萎靡不振的欧阳军取得了库尔喀公主的信任,所以他被允许在部落营地的范围内可以自由活动,不过前后总是跟着两个库尔喀士兵。至于库尔喀好色放浪的公主,已经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欧阳军去关押纳鲁他们的地方看了一下,确定库尔喀人还没有杀掉他们,便放心了,然后开始在库尔喀营地里四处寻找。他要找找看是否有与那把日本武士短刀有关的信息。

他找到了,他很快就在库尔喀营地找到了与武士短刀有关的信息——十四名东瀛倭人。

当欧阳军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被几个库尔喀部落士兵看守着,为库尔喀人制造木舟。只见那些倭人全都蓬头垢面,骨瘦如柴,身上的衣服也都烂的成了布条,如果不是头上倭人的标准发型,欧阳军还以为是一群普通的库尔喀人。

“哈哈,你们这些日本猪,想不到你们也有今天,活该。”对日本人天生的仇恨,使欧阳军不自觉的上前踢了倭人一脚。

库尔喀士兵不明白欧阳军为什么要踢倭人,不过他们还是把欧阳军赶走了,他们还需要那些矮矬子奴隶为他们多制造一些木舟呢。

被俘虏的第二天,欧阳军只是在库尔喀人的营地里乱悠达,观察着库尔喀人的生活状况,饿了自然有库尔喀人送来烤鱼肉,渴了也有人送来烧好的雪水。到了晚上又被酋长的女儿下令押回了帐篷里,这一次,欧阳军不再被动的“被”了,而是很主动的就迎了上去。

又是一个风光绮旎的美丽夜晚。

这么一过就是七八天的时光,欧阳军倒不是不想逃,而是库尔喀人对他的防范很严,虽然他取得了库尔喀公主的信任,却无法取得库尔喀酋长的信任。无论白天他到哪里,库尔喀人都不允许他走出部落营地的范围。反正好吃好喝,还有美女相送,欧阳军倒也不是很着急。

就在欧阳军乐不思蜀的享受着另类的俘虏生活时,一个人愤怒了。这个愤怒的人便是窝吉部落新任的女酋长吉娜。

其实吉娜一直就是被忽略的人,她成为首领是因为老吉拉要控制欧阳军的权利,欧阳军娶她也总有点为了得到部落首领之位的嫌疑。即使是奉她为首领的窝吉人也是因为祖先神灵的启示。

不过有时候总会发生一些意外的巧合,就像人们会遇到意想不到的灾难一样,有时也会得到意想不到的礼物。比如天生具有首领才能的人,本不可能成为首领,甚至连他自己也想不到,却会很巧合的成为首领。吉娜便是这个意外的巧合。

其实吉娜一直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只不过他就像被岩石包裹的钻石一样还没来得及放射出自己的光芒。与其他的女真女孩一样,吉娜从小就跟着父母一起,穿梭在荆棘丛生,虎狼出没的冰山雪原,恶劣艰苦的环境磨练了她坚强的意志和无畏的勇气,采集狩猎的生活教会了她战斗的智慧和方法。

更重要的是吉娜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这就是领导的天赋。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与众不同的天赋,只是因为没有施展的机会和环境,所以大多数人的天赋都没有发挥出来。而现在,吉娜很巧合的成为了首领,这种天赋便被不可抑制的激发了。

吉娜将会给所有人证明,她将会是一个多么合格的首领,而在未来的某个时候,她还将证明更加震撼人心的事情。

当逃跑的那批窝吉人逃回窝吉部落,并告诉吉娜发生的一切,尤其是欧阳军的生死不明时,包裹在她身上的那层岩石立即土崩瓦解了,璀璨的光芒开始不可抵挡的辉耀在辽东大地的天空。

逃回部落的窝吉人首先到达的是窝吉部落的老营,吉拉还带着六百人整修着猎熊堡,勒布乐则带着另外的六百人在拖拽那艘海船,还有一半的部落人都被欧阳军分散出去打猎,吉娜手里能召集到的只有老营的三百四十人,其中还有二百人是妇女,一百四十个男子中包括了逃回部落的五十六人。

吉娜凛然的站在了窝吉首领召集部落大会的木台上,面对着愤怒的窝吉人,用响亮而坚定的声音大声的说道:“兄弟姐妹们,库尔喀人杀了我们的亲人和兄弟,我们要善罢甘休吗?”

“不能,我们决不能就此罢休,我们要复仇,我们要救出我们的兄弟。”有人立即答复道。

“可是我们现在人手不足,就算要讨伐库尔喀人,也要等部落的人都到齐了,然后由吉拉首领带我们去。”另外的一人反驳道。

吉娜立即大声呵斥道:“玛法(满语爷爷的意思)已经不是首领了,我才是现在的首领,而且这是神灵的旨意,你想违背神灵吗?好了,现在我命令你们,立即带着你们的武器随我出发,部落的尊严要由我们来讨回。”

当那些窝吉男子还在彷徨和茫然的时候,窝吉的女人们已经开始响应他们女首领的号召,她们背起了狩猎用的弓箭,拿起了狩猎的长矛,束起自己的长发,勒紧了宽松的皮衣。

不仅因为她们要支持同为女人的吉娜,更重要的是跟随欧阳军出使库尔喀的那二百人,大都是这些留在老营里的女人们的丈夫、兄弟和儿子。

那些逃回来的窝吉人也开始行动了,事实上逃跑并不是他们的本意,只是猎狗受了惊吓,将他们带离了战场,他们赶回去时,战斗已经结束。最后聚集起来的只有五十六人,他们只好先赶回了部落。

虽然并不是他们的错,但是他们仍然感到耻辱和不甘,他们要洗刷库尔喀人带给他们的侮辱,讨回失去的尊严。

剩下的窝吉人也不再犹豫,如果连女人都不畏惧,身为男子还有什么理由畏惧。

猛烈的暴风雪开始呼啸,接连不断的吹打着前进的窝吉人,积雪开始加厚,拉雪橇的猎狗已经筋疲力尽,即使主人再猛烈的鞭打也无法使它们前进。

“丢下雪橇,我们步行前进。”吉娜果断的命令道。

望着犹豫的窝吉人,吉娜又立即补充道:“雪橇还可以再做,我们的兄弟死了就再也不能复生”

又是女人们首先开始行动,窝吉的男人们也只好跳下了雪橇,他们松开了雪橇前面的猎狗,让这些狩猎的伙伴跟着他们一起出发。

深夜的雪原寒冷异常,暴风雪仍然没有减弱,在这种天气下雪原上的动物全都缩回了自己的巢穴。

“立即收拾东西,全体出发。”吉娜对缩在帐篷内的窝吉人吼道,他们刚刚才吃完干粮,躺下还没有两个时辰。

吉娜又一次解释道:“库尔喀人绝想不到我们刚刚被袭击,就出发去攻击他们,他们更想不到我们会在暴风雪里赶路,在寒冷的深夜赶路。”

这一次,男人和女人们同时开始行动。吉娜一路所表现出的顽强意志和坚定的决心已经使他们信服。

赶路,吉娜的眼睛只盯着前方,吃饭,她比所有窝吉人都更迅速,休息,她从来没有超过两个时辰,也总是比其他人更早的醒来。摔倒了,她立即爬起来,一言不发的继续赶路,有人掉队,她便抓起那人的东西,背在自己身上。除了下达命令,她从不说多余的话。

神灵似乎也被她的决心所感动,她们出发的第五天,暴风雪开始消退,天气开始好转。

七天,欧阳军和纳鲁悠闲的坐着雪橇,在阳光明媚的晴天被猎狗拉着奔驰,夜晚还有充足的睡眠,也是用了七天,到达了库尔喀人营地附近的袭击地点。

而吉娜她们,在第一天便遇到了暴风雪,大大的降低了速度,不得不在第二天步行前进。但是当她们到达袭击地点时,同样是七天。

这是吉娜创造的第一个奇迹。

欧阳军想不到吉娜会这么快来救自己,库尔喀人也想不到窝吉人的报复会来得这么迅速。因为在他们看来,即使逃回去的人昼夜赶路,也要三四天时间,然后窝吉人还要召集人手,等人手差不多了起码也要五六天,然后他们还要等待暴风雪过去,又是五天的时间,等窝吉人到达库尔喀人的营地时,最少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而那个时候,库尔喀人或者做好了迎敌的准备,或者已经离开原地,不知所踪。

但是吉娜她们做到了,她们(而且大部分是女人,充分说明了女人有时候比男人更加具有忍耐力。)只用了七天就赶到了事发地点。

在窝吉人被袭击道路上的一侧树林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偶尔会有些鸟雀落在林子里,但当它们看清里面的情形时,便会立刻惊恐的飞开逃跑。

那个库尔喀人曾经埋伏过的树林里,三百四十名窝吉勇士正静悄悄的躺在树下的雪地上,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一个人动弹一下,仿佛一群失去生命的尸体。

但他们不是尸体,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实在太累了,他们需要休息。

他们从来没有在那么短的时间走那么长的路,仿佛一生要走的路,都在那七天里走完了,开始他们还需要吉娜不停的命令和催促,但是后来,当拼命成为一种习惯,便没有人再需要提醒和督促,所有人都自发的朝着同一个目标没命的前进,所有人都像吉娜一样的沉默着,所有人的心里都只有一个信念,“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库尔喀人的营地,向库尔喀人讨回窝吉人的尊严。”

这个三百四十人组成的小小的团队,就在这七天里,迅速的完成了一种蜕变。他们不再是分散的三百四十个人,而是凝聚成为一团的三百四十人。

当一群人做了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时,他们就会变成另外的一群人,世界上再没有什么让他们恐惧的东西,也没有让他们做不到的事情。

有的人坐着,有的人躺着,有的人趴着,窝吉人的姿势千姿百态,那是精神上摆脱负担达到一种忘我境界的自由时,自然而发的结果。就连随他们一起到达的四百只猎狗也静悄悄的趴在地上,连它们也累坏了。

吉娜紧靠着一颗白桦树,双眼紧闭,眉头仍然微皱。她几乎已经完全脱力,但她仍然苦苦坚持着,因为她的目标还没有达成,她部落的血债还没有讨还,她的丈夫还生死不明。

吉娜已经检查过袭击的地点,除了翻倒的雪橇,还有一地被扒光物品和衣服的尸体。但是很幸运,她没有找到欧阳军的尸体。那么就还有希望。

她逼迫自己奋力的睁开了双眼,天色已经微黑,该是开始行动的时候了。她想站起来,但是浑身疼痛而疲乏,使不上半点力气,但她仍然努力的挣扎着,扶着白桦树的树干,使自己站了起来。

旁边的弟弟库勒吉膳和表妹乌格听到了动静,也强迫着自己站了起来。他们身边的人也睁开了双眼,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越来越多的窝吉人开始苏醒,没有醒来的人只需要一个小小的触碰,便也会醒来,除了行动,没有一个人发言,所有人都知道要做什么,所有人都知道身边的人需要什么。

他们,像极了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亡灵。

一支拥有默契的军队,一支沉默的军队。

世界上最强大军队的最厉害的武器是什么?

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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