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堡内堂,灯火辉煌,人头攒动,但次序井然。
参加宝物竞价的富商们有的还在内堂门口登记姓名验证身份,有的已经进入那装潢地华丽辉煌的内堂,对着满屋新奇的摆设啧啧称奇。
这内堂中除了刚刚展出的那些宝物被大红的锦缎盖着一字排开外,还有几张摆满了鲜果点心、冷菜热汤、酒盏酒杯的长桌子放在四周。长桌上还备有筷子、勺子和空盘。已经验证了身份的人们刚到门口,便有端着托盘的女史将斟满酒的酒杯递送过来。
大伙见着稀奇,都涌到桌边享用美食。
随着一阵清越的笑声,堂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门口那群人的身上。这群人便是今日这鉴宝大会的核心人物。
这当中一个便是江陵府的府尹大人,他红光满面,眉开眼笑地将倾城楼行首兰沁娘子揽在怀中。在他左边一位身披洁白披风,面如冠玉的男子,不正是传说中的白玉郎君玉九郎么?玉九郎旁边则是两个俊朗的年轻人,一个是凌霄堡堡主凌御风,一个是霁月山庄少庄主季玄苍。而府尹大人右边那个精神矍铄的老人正是江陵城内最为著名古物鉴定家,江三公。江三公旁边还有一位上了年纪的玄衣男子——前任的凌霄堡堡主。
一身黑紫色相间,戴着白玉面具的萧陌站在众人右手末端。
萧陌扫视了一下济济一堂的人众,缓缓走到那大红锦缎盖着的宝物旁边,清了清嗓子,面带笑容朗声说道:“既然诸位来到这里,便是对这批宝物青眼有加。这些宝物究竟会花/落/谁/家,咱们拭目以待!我宣布……”
突然一个微胖留着八字胡须的富商摇头晃脑地走了出人群,大声喝到:“慢着!季某尚有些疑问想请‘墨迹’主人解答一下。”
萧陌轻轻扫了一眼众人,对那富商问道:“足下有何事?”
富商又往前走了两步,义正言辞地说:“虽然‘墨迹’此次鉴宝大会相当别出心裁,但足下称自己为季玄青,此事可非同小可。众所周知,季玄青乃霁月山庄老庄主指定接班人,他因某些原因到现在都未曾接管山庄,而在山庄内清修。足下冒称自己就是季玄青有何居心?”
这些富商即便不是霁月山庄的人,也对霁月山庄的事情了解一些,听了这富商的话,都定定看向萧陌。
萧陌唇角勾起一丝莫名笑意,他环视四周,望着人群中一个月白色身影笑道:“季玄青不过是一被人幽闭之人,无权无势,冒充他有甚好处?不过既然大家疑惑,那鄙人自然会给出理由让大家信服。那就请霁月山庄少主来说说如何才能证明鄙人是季玄青。”
他这话一出口,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人群中的月白色身影。
那人正是季玄苍。
季玄苍仔细打量了萧陌几眼,皱着眉头说:“鄙人记得那年山庄走水,大哥不幸被火烧伤,半张脸都毁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实在有些惨烈。作为弟弟鄙人本应维护家兄尊严,但事关重大,可否请足下将面具拿下让众人看看你这脸是否……”
他这话听来是在让萧陌证明自己是不是季玄青,但实际上也是在变相的侮辱季玄青了。他明知道季玄青的脸已经烧毁,还要让季玄青将面具拿下来,不是要让季玄青当众出丑么?
众人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地看着戴着白玉面具的萧陌。
萧陌深邃的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他没有摘下面具,却轻轻拍了拍手,道:“季玄苍,我让你见一个人。”
他话音刚落,门口便进来一名戴着银色面具的黑衣人。这人身型与萧陌十分相似,连走路的姿势都很像,他在离萧陌五步之外站定,恭敬地开口问道:“三哥叫玉玦何事?”
霁月山庄的几人包括季玄苍一见这人都愣了,其中一人疑惑地看着戴银色面具的黑衣男子,对季玄苍问道:“少主,这,这不是关在山庄密室里的季玄青么?”原本他这声音是很小的,但是这屋中人等都沉默着,所以这话大家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季玄苍很快从惊讶中清醒过来,他蹙着眉头说:“你是要帮他么?”言下之意是承认那带着面具的男子是季玄青而不是萧陌。
萧陌不置可否,只对那自称玉玦的男子说:“四哥,告诉他们,你是谁?”
面具男子伸手将脸上面具拿下,人们果然看到一张坑坑洼洼,沟壑纵横的被毁的不成样的脸。许多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目瞪口呆地看着玉玦,有的则被吓得闭上了双眼。
“是大郎,没错!”
霁月山庄有人惊讶地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