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六十寿辰将近,整个日曜热闹非凡,各国使臣也都纷纷前来贺寿,皇亲国戚也都在这几天回京为太后寿宴做准备,身为太子的宇龙锦自然少不了到处应酬,我则也不能闲着,陪着往来在各国使臣的驿馆中。
八月初八,下午,天朗气清,已略微有了些秋天的意味,碧蓝的天空,万里无云,那些心急的大雁已经排好了队形,准备南飞,皇宫盛大辉宏的圣德殿里来往的宫人络绎不绝,为今日的晚宴做着最后的准备,初秋,虽不是菊花盛开的季节,却见宫殿里的各个角落摆满了菊花,令人不禁想起黄巢的《咏菊》“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满室的金黄,奢华大气……
是夜,圣德殿里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崇德帝身体抱恙,虽说宇龙锦同样不甚康健,却也不得不出来应酬。
圣德殿门口,迎面走来几人,原是北乡国使臣,北乡国是游牧民族,民风粗犷彪悍,做事不拘小节,北乡国使臣则是该国二皇子纳古斯.吉尔沁,身着藏蓝色锦袍,腰间紧束黑色皮质腰带,宽大的袖口绣有不同图案的兽首,头上则编满蜈蚣辫子,最后在头顶高束一个马尾,棕色皮肤,光滑有度,性格热情豪放。
见到宇龙锦过来大笑着走上前来,一把抱住宇龙锦,拍着宇龙锦的后背,大笑道:
“太子殿下最近可好?”
宇龙锦轻咳两声道:“咳咳,如果吉尔沁皇子能轻些拍本宫的后背,那么本宫会很好。”
纳古斯吉尔沁松开宇龙锦,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哈哈,锦太子依旧如此幽默。”
二人携手向内厅走去,宇龙锦笑道:“吉尔沁皇子这几天休息的可好?”
吉尔沁道:“宇国国富民强,物产丰富,美女如云,热情好客,怎会不好,好到本皇子都不想回去了呢!”
宇龙锦道:“哈哈,吉尔沁皇子说笑了,北乡国才叫天堂之乡,真真的令人神往啊!”
说着,二人来到自己座位,众臣,各国使臣纷纷与宇龙锦见礼寒暄过后,宇龙锦落座,我则站在宇龙锦身后,崇德帝与楚太后还未到场,众人便与身边的人寒暄着。
圣德殿南北而建,殿内恢宏大气,富丽堂皇,殿中央坐北朝南分别设有龙凤两套案椅,往下两边依次各设有两排雕虎桌椅,左侧下手第一个位置本应为当朝皇后而设,可自从宇龙锦之母,宇元皇后逝后,崇德帝未立新后,皇后之位便一直空着,今天,却是明硕长公主暂坐这一位置,往下依次为佟贵妃,德妃,淑妃,宇龙锦,安亲王,贤王于龙浩,二皇子宇龙翼,四皇子宇龙然,六皇子宇龙乾,以及七皇子宇龙潇。左侧后排则是依次为太师欧阳护,丞相冯世伦,骠骑大将军楚尚,尚书林嗣,辅国大将军孙绕等文武百官。
右侧主要是外国使臣,依次为孟国太子巫马千染,安国五王子独孤涯,北乡国丞相左丘笑,西凉国二皇子纳古斯吉尔沁,以及宇国的另一些官员,后一排则是使臣们带来的人,或三或两,也就坐的满了。
这时,只听厅外有内监唱道:“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随着两个明黄身影在一众宫女内监的簇拥下走进圣德殿,除外国使臣行该国礼节外,众人皆起身,然后下跪,叩首,三呼“皇上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亦屈膝叩首,如今却已有些习惯,不禁内心苦笑,你以前何必逞强,何必相信在古代,想不跪便可在皇帝讨一块免跪金牌,真是可笑,今天为了保住自己的脑袋,还不是把什么狗屁原则抛之脑后了?
人,果真是为了生存,可以做到自己都不曾,甚至是不敢想的事,下跪,杀人,真不知道将来我还能做些什么……
崇德帝搀扶太后坐上上位后,沉声道:“各国使臣免礼,众爱卿平身。”
太后看起来精神烁烁,面色红润,恰应了那句人逢喜事精神爽。反观崇德帝,却依旧病态微恙,打不起精神,想来崇德帝的毒早已解了,此番又是为了瞒天过海么?
宴会在内监唱完一段贺词后便悄然开始,美味珍馐,山珍海味,跃然映入眼帘,瞬间飘香四溢,让人垂涎三尺,当然,我作为侍卫,站在后面,是没有机会一饱口福了,早知道刚刚应该先吃一些东西的,也免得现在如此煎熬。
十几身着轻纱的美艳舞姬飘然而入,广袖翩翩,纱稠环舞,环佩叮当,笛箫合奏,琴瑟和鸣,箜篌的美妙乐声不绝于耳,好一派热闹吉庆的景象
一段歌舞过后,只见安国五皇子独孤涯走到大殿中央,抱拳行礼:“安国独孤涯代安国皇帝贺宇国太后寿,祝太后花甲齐年骈臻上寿,芝房联句共赋长春”
只见独孤涯的下人捧出一个纯金托盘,上面用朱砂红的丝绢盖着,大家都以为又是什么玉器珠宝,却见独孤涯走过去,掀开丝绢,露出一盘新鲜亮泽的……荔枝?
观独孤涯的表情,如胜券在握,莫非现在还没有盛行荔枝吗?“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时代已在晚唐,果真这个时代的发展与我原来的时空是不同的,事物发展的顺序亦有不同,独孤涯掀开丝绢后,对太后道:“太后娘娘,皇上,此物为安国特产,产量极低,物以稀为贵,涯斗胆认为此物贵国罕见,故聊表心意。”
独孤涯话虽客气,可谈吐间却透着轻浮与蔑视,虽为贺礼,却只字不提礼物的名字,莫不是以为宇国央央大国,会无人识得这水果荔枝么?
反观宇国众臣,皆面露好奇之色,或面面相覷,就连崇德帝都面露难色,在我的角度,我看不到宇龙锦的表情,不能确定他知道否,此时便听有宇国官员说道:“贵国两年前的今日,送的是龙眼,莫不是时隔两年,又要送一个大一点的龙眼吗?”
我寻声望去,应是礼部侍郎,姓张?应是吧。与宇龙浩走的极近.独孤涯听张侍郎如是说,哈哈大笑起来,道:“此位大人甚为风趣,也难怪大人会认错,宇国虽富饶强盛,但在果产方面就……”
我绕过将军楚尚来到宇龙锦身边,附身轻道:“主子知晓此为何物吗?”
宇龙锦抿一口西凉进贡的葡萄美酒,挑眉反问道:“忧儿知晓?”
我点点头,道:“但是不能确定,属下以前见过相似之物,只是不知是否为同一名称。”这是人家安国的专利,若是不起和现代一样的名字,我也无可奈何.
宇龙锦挑眉笑道,“忧儿当真见多识广。”
我不做声,宇龙锦亦不再说话,依旧看着殿中央,我悄悄退回我的位置,不再说话,想必宇龙锦应是有了想法.
只见张侍郎被独孤涯笑的面红耳赤,正不知如何自处,就听宇龙浩浑厚的声音响起“涯皇子说的极是,我国水果品种贫瘠,但也烦请各位使臣莫要见笑,实数我国没有适宜种植那些稀奇品种的地理,倒是稻米,玉米,大豆等谷物这等俗物多些。”
独孤涯听到这话,顿时哑口无言,任谁都知道,大陆五国中,属宇国地理位置最佳,谁说国土面积不如孟国与北乡,但是宇国临东海,夸纬度又最广,所以非常适合各类农作物生长,加上我的农庄里,我根据前世经验,研制了一种相对高产的杂交稻米,虽说因能力有限,跟袁隆平的杂交水稻相差甚远,但是也此现在这里的水稻产量高的多。
上次宇龙锦问过我对雪记农庄的看法之后,便指派户部与雪记搓商,雪记便毫不吝啬的将杂交稻米的种子与培育方法献给了朝廷,因此雪记的地位在朝廷便又稳固了一分,虽说如今水稻的提产还未见到效果,但是光是有雪记出面,就已经够让他国信服了。
谷物农产是民生之本,是军需之要,其他国家本就嫉妒,此时宇龙浩又在此种场合拿出来炫耀,独孤涯心里又怎能好受?
片刻,只见独孤涯笑道:“贤王过谦了,谁不知贵国谷物产量极高,在下着实羡慕,安国小国,也有没那些雄心壮志,只能研究些附庸风雅的小物。”
话音刚落,只见孟国与北乡国两位使臣脸上露出一瞬的阴狠,此意不是摆明了宇国有独霸天下之意么?
再观西凉国丞相,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脸上总是带着谦和的笑容,明明如此年轻,却显得如此的老太隆中。
宇龙锦朝我摆了摆手,我再次上前,附身听他有什么指示,但我已经弯了许久的腰也不见他言语,以为他又在耍我,刚想起身,便听他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道:“忧儿许久没吃了吗?”
我一怔,遂立即大悟,虽不情愿出这个风头,到如今宇龙锦却不得我退回去躲清闲,我点头道:“回主子,倒是许久未吃了,但这荔枝的香甜可口,鲜嫩多汁,忧儿依旧怀念!”
众人一听,瞬间窃窃私语起来,都再说莫不是太子这个小侍卫吃过此物?此物名唤荔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