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失窃
有人冒充若玛借了钥匙,但那个人是谁呢?
宿舍里的人还在手忙脚乱,柜子里的衣服都被翻了出来,乱乱地堆放在床上,鞋子也是,横七竖八地摆在地上。
若玛垂头丧气地回来了,事态好像更严重了,那个人为什么要冒充自己,而不是其他人,显然是冲着她来的,可又是为什么她会看到舒兰跳楼呢,她没听说过有人可以控制别人的意识的。
也许,若玛的整个人为之一惊,真的有人在控制她的意识。
她在自己周围仔细地检查着,看看那个人留下了什么东西没有。桌子上的东西显然没有被动过,床上也是。她的脚边好像有什么。若玛蹲下来,地上有灰,是香烧完后留下的灰烬,一段一段细细的。
有人在宿舍里烧香!
会是谁,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烧香意味着什么?
若玛用一张纸巾小心地把这些香灰包了起来,并且不让屋子里的其他人注意到。
她做了一个不自觉的动作,她闭上眼睛,一只手触摸着还残余在地上的灰。
一段类似影像的画面在她脑海中急速展开:有人在她桌子前点燃了一根香,烟从走廊那边的门飘了出去,像条直直的线。
画面戛然而止,若玛睁开了眼睛。她感觉到从背后吹来一阵风。
风!风是从走廊上吹进来的,因为若玛的背正对着走廊,而不是从阳台上吹进来的!
这不可能,她看到的“影像”中显示风是从阳台上吹进来的,在这么短的一段时间内,风向不可能改变。
好像,她在昏迷之中看到窗帘扬了起来,没错,窗帘是向屋内扬起来的,那么风就是从阳台吹进来的。
怎么会这样,不合逻辑,除非……除非若玛“看到”的所有事情与她所处的环境是两个不同的时空。
不对,有两个人!
一个人在屋里点香,一个人在背后点她!
可是,她刚刚才确定那个点香的人与她处在两个不同的时空内,那么就不一定会有两个人了。但这件事一定是发生在上午的,那个人今天才拿到钥匙,而风向呢?这是最大的问题,风向不可能改变。
若玛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12点45分,距离下课的11点45分刚好过去一个小时。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有少东西没有?”舍长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进来。
“貌似没有。”
“那样最好,我把锁买回来了。”舍长给她们每人一把钥匙,“千万不要弄丢了。齐芳,我们也检查一下自己的东西,看看有没有少。”
“嗯。”
若玛看到齐芳的抽屉打开着,里面放着一串项链,那串项链上嵌着一颗钻石,闪闪地发着光。这串项链大概要三四千,可算是齐芳的一样宝贝,宿舍里还没有人能有齐芳这样的奢侈品呢。
她趁着乱,没人注意到,一把抓进了自己的衣袋里。
当齐芳发现自己的项链不见时,所有人都惊慌失措了起来。她已经失声痛哭了,任何人的安慰都变得苍白无力。唯有若玛的心里还算镇定,但她也极力装出一副焦急的样子,努力与齐芳感同身受。不过,若玛的表演并不过关,有人已经注意到她的反常了。在那人注意她之前,若玛早就把项链转移了地方——书桌与墙壁之间那道窄窄的夹缝。
舍长,哦,对了,不能老是叫她舍长了,应该叫她名字——宋琳。这是个能干的女生,办事效率极快,而且总能做好若玛她们想都没想的事情,比如说搬新宿舍时买的那台洗衣机,她不知道哪里得来的消息,居然办了个大学生补助,为她们节省下了两百块钱,而整台洗衣机也就九百而已,可这些事情,其他人连听都没听说过。除了宋琳、若玛、舒兰、齐芳,宿舍的另两个成员是王玲珊和鲍思恩。顾名思义,鲍思恩是个基督教徒,她全家都信仰耶稣,她的胸前还挂着一串十字架项链。
再回到话题上,宋琳立马打电话让学校保卫处的人过来看一下,然后再看看要不要报警。若玛的额头隐隐地渗着汗水——她的“趁火打劫”可是很险呐。按目前的形式来看,全宿舍的人矛头还是一致对外的,至少还没有人提议先搜查一下每个人的桌子、柜子和床铺。
保卫处的人一接到电话,立刻就有两三个人过来了。他们都只是学校的保安,在对待失窃这种方面的事情,表现得很没有经验。他们问了失窃的具体东西,价值大概是多少,什么时候失窃的,失窃之前是放在哪里的,所有地方都检查过了吗,确定是在宿舍里不见的吗而不是在其它地方弄丢的……直到宋琳打断了他们似乎黔驴技穷的询问过程,对他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其中一个个子较矮的保安转向若玛——她似乎总是在教学楼那里看到他,正要开口问她,她感到自己的审问开始了,胸腔里的心脏跳得剧烈,发出咚咚的声响,若玛希望没有人听到这个声音。
“你回宿舍的时候看到什么人吗?”
“没,没有,不,不,好像有,也不对,我、我不确定有没有看到人。”她尽力使自己的说话更加地连贯。
“哪来的‘不确定’,看到就看到,没看到就没看到。”
若玛认为这句话的语气很严厉,甚至有些愣住了。
“她一进来就被人打晕了。”宋琳见势说了。
“一进来就被人打晕了?”保安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这么说,那个贼撬开门进来的?”
“对,我想是这样的,我,我一进来眼前就一黑,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打的。”
“你被人打了!”另一个保安尖着嗓子喊道,“那赶紧上医院去看看,千万别出什么事!”
若玛差点笑了出来,这个人真是好笑,大惊小怪的,但她马上推却,“没,没事,我根本没事,不麻烦了。”
那个保安刚要开口,舒兰抢过了话,“她可能不是被打晕的,也许是被迷香什么的弄晕过去的。”
迷香!若玛为之一震,她拿眼瞪着舒兰,她是怎么知道的?迷香,对,刚才的灰可能就是迷香灰!那个人用迷香有什么意图?
“这事要怎么处理,要不报警吧,看起来挺严重。”矮个子保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有个办法”,若玛接着说道,“那个人可能是拿了舍管阿姨那里的备用钥匙来开门的,我们可以去她那里问问,哦,对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去看一下宿舍楼的监控录像,看看哪个人有可能是偷项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