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那么在乎自己,为了自己而痛苦?
“回去告诉你们老板,谢谢他的人情。他不会怪罪你们,反而会高兴的”。罹瑾寒的脸上难道露出诡异微笑,注视着几个大汉。
不错,能让罹瑾寒欠个人情,对于杀手来讲,可能是再高兴不过的了。
几个大汉显然不能明白,但是却又无可奈何,纷纷转身离开。
罹瑾寒轻轻的蹲了下来,一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满身是伤的张元林。
“明悠呢”?声音清谈而柔和,仿佛两个熟人在聊着家常。
张元林被问懵了,难道他这么晚在这里等待的,会是顾明悠?
“她出事了,她的父母出了车祸”。
张元林说的是事实。今天下午,顾明悠的父母突然接到一个紧急电话,匆忙的驱车赶了出去,传来出车祸的消息,车上人员全部死亡。
顾明悠随后赶到,悲痛欲绝,昏迷了过去,正在医院抢救。
公司乱做一团,所以张元林在公司处理事情,处理到很晚,没想到会被人追杀杀。
瞬间,张元林又突然想到,当时顾明悠的父母着急的给顾明悠打电话,要她一起前往,但是顾明悠借故有事拒绝了,逃过了这场车祸。
难道顾明悠是要来见罹瑾寒?
顾明悠的父母一直坚决的反对他们交往,顾明悠又是个懂事的孩子,应该不会……
“啪”的一声,张元林的脸上重重的挨了一耳光,嘴角立刻流出了一丝血迹,将正在思考中的张元林打回到了现实。
他看到,罹瑾寒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与不安,与刚才的犀利截然不同。
罹瑾寒猛然站起,慌乱中猛的撞开了身旁的手下,眼睛望着公司的方向,呆呆的出神。
双肩剧烈的抖动,胳膊青筋暴起,双手捂在头上,继而用力的甩了下来,透露出他内心的焦躁。
突然转身,冲向张元林,一把抓起他的头发,将他的头高高的抬起。
“她没事吧?她在哪儿?”声音开始颤抖,表情严厉眼神中却充满了哀求。
“在医院,但是不知道哪个医院”。张元林仿佛从一个深渊掉路了另外一个地狱,让他痛苦不堪。
罹瑾寒开始用颤抖的手臂紧张的摸索着身上的口袋,手中发出颤抖的喃喃自语:“手机,我手机呢”?
“BOSS,在这里”。旁边的手下将刚才拿回的手机递了过来。
罹瑾寒一把夺了过来,紧张的按着电话号码,电话那头传来“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重重的将手机摔在地上,用手颤抖的指着四个手下。
“叫所有人,马上找,快点,快点”。话语因恐惧已经开始变的无力,惊恐的眼神仿佛是一只等待死亡的野兽,迷惘而无助。
四个手下急忙拿出手机,纷纷的拨打着电话,紧张的忙碌着。
而此时的罹瑾寒,仿佛虚脱了一般,背靠在车轮上,蹲在地下。
仰望着天空,眼神空洞,面无表情,嘴角不停的抽搐。
“BOSS,回去吧,弟兄们一定会找到顾小姐”。身边的手下轻轻的提醒。
罹瑾寒慢慢的站起身来,轻轻的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BOSS,这个人怎么办”?手下望着痛苦的快要昏迷的张元林,问道。
“替他包扎伤口,带回我办公室”。虚弱无力的回答。
如果张元林感觉到了一丝希望的话,下面的包扎,简直让他生不如死。
他被粗鲁的用衣服撕成的布条,当做绷带,一圈圈的捆扎着伤口,让他痛的呼吸困难,生不如死。
但是当他看到罹瑾寒手下一边包扎伤口,一边用鄙夷的眼光打量着自己时,强烈的自尊心,让他咬紧牙关,默默忍受。
他明白,作为杀手集团的人,疗伤,就是这么简单痛苦的方式。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他们不会去医院。
当他疼的昏死过去,仍未发出一声呻吟时,罹瑾寒的眼中不禁也对他闪着异样的眼光。
半夜醒来,在罹瑾寒的办公室,不断的有人进入,汇报着寻找顾明悠的情况。
罹瑾寒始终对着窗外,望着一望无际的夜空,双手插在裤兜里,丝毫没有动过,仿佛是一尊雕像一般。
高大粗矿的身形,在夜色的衬托下,无比的凄凉与落寞。
直到窗外发白,黑夜逐渐逃离,手下才带来了找到顾明悠的消息。
“去医院”。这是罹瑾寒回来后说的第一句话,木然转身,双眼红肿,脸上充满了憔悴。
“BOSS,时间来不及了”。旁边的手下及时的提醒,仿佛有重大的事情。
“去医院”。罹瑾寒继续重复,已经冲到门口,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BOSS……”。手下的脸上充满了焦急。
“改签,明天”。罹瑾寒反而没有发火,望了一眼焦急的手下,做出了妥协,冲出办公室。
这是他唯一的一次向手下妥协,因为他知道,这次的任务非去不可。
张元林忍着疼痛,随他一起赶往了医院,他也想知道,顾明悠的情况。
罹瑾寒没有拒绝,沉默了片刻,默许。
顾明悠静静的躺在病床上,白皙的皮肤,绝美的容颜,仿佛一个熟睡中的天使。
当张元林也出现在医院,顾思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惊讶。虽然只是瞬间,却让张元林仿佛明白了是谁在追杀自己,但是却不能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些,当然也逃不过罹瑾寒的眼神,但是他根本无心理会这些。
“明悠”。罹瑾寒蹲在病床前,柔声的呼叫着她的名字。
眼神中充满了疼爱与怜惜,仿佛不是一个杀手集团的总裁,而是一个热恋中的男孩。
顾明悠慢慢的睁开双眼,眼神一片迷惘,眼角流下晶莹的泪珠,嘴角微动,轻轻地呼喊着:“爸爸,妈妈”。
“明悠,我来看你了”。罹瑾寒用力的抓住顾明悠的小手,眼神中充满了期望与伤感。
顾明悠侧头看了一眼他,眼神中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将自己的手挣脱了开来。
“叔叔,我爸爸,妈妈呢”?言语无力,哀伤凄凉,让屋子里的人不禁轻轻落泪。
“明悠,是我,罹瑾寒”。罹瑾寒看到顾明悠的眼神中,对自己没有丝毫的反应,心里顿时紧张起来,提高了声音。
“你是……?我爸爸妈妈呢”?说着,眼泪止不住继续流淌,一双明眸中仿佛再也没有光泽,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明悠,我是罹瑾寒”。罹瑾寒因为过度的紧张,而再次抓起顾明悠的手,大声的喊道。
他的心里感到一阵冰冷,恐惧立刻充满了身体的每一处神经,顾明悠变的对自己毫无感觉,甚至是陌生。
“喂喂,别吵,病人需要休息”。听到他的喊上,一身白大褂,戴着眼镜的已经走了进来,说道。
“医生,她怎么了,她不认识我了”?罹瑾寒站起来,抓住一声的胳膊,眼神中充满了哀求,期待着医生给他一个答案。
“哦,病人受了深深的刺激,所以大脑出现了段落性失忆,会忘记某些人,某些事”。医生耐心的回答着。
“那什么时候恢复呢”?
“这个说不准,可能会慢慢恢复,也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恢复”。
“砰”的一声,罹瑾寒一脚重重的踹在病房门上,心里的失望,伤心,恐惧随着这一脚,尽情的发泄出来。
“啊……”。顾明悠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喊声,身体蜷缩了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像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恐惧而无助。
“明悠”。罹瑾寒明白到自己犯了严重的错误,立刻回身来到她身边,低声的喊着,声音开始变的哽咽。
“我不认识你”。明悠开始拼命的躲闪,眼神迷离,对她充满了恐惧。
“你们回去吧,她不记得你们,别在惊扰她了”。顾思成站了起来,冷冷的说道。
想起他看到张元林的眼神,而对于顾明悠的冷漠,职业的敏感,让罹瑾寒的心里产生了怀疑。
他感觉到,顾明悠生活在危险之中,而自己却又不能留下来保护她,心里一阵伤感与恐慌。
“明悠,等我三年,这三年中,如果你发生任何的事情,我发誓,天涯海角,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
声音冰冷而坚定,冷冷的望了一眼顾思成,转身走出了病房。
他不敢回头,他怕看到顾明悠那双陌生的眼睛。他怕多看一眼,便再也舍不得离开。
任务远比他想象的复杂而艰巨,虽然他绞尽脑汁,费劲全力,三年,却仍然无法离开。
因为担心张元林继续被人追杀,所以将张元林带到了国外。
正是这样,张元林了解到了一个杀手的残酷与寂寞,让他知道罹瑾寒对顾明悠多么深深的感情。
第四年,罹瑾寒几乎每天都在祈祷,喃喃自语,他开始焦躁不安,甚至几次差点丧命。他开始怕死,眼神中每次出门都变的惊慌,恐惧。
张元林知道,他担心着顾明悠。
作为杀手,早就已经将生死看的很淡。唯一能让他们怕死的,就是他们关心,爱着的人,受着威胁。所以他们要保命,替爱人扫除危险。
幸亏,他赶上了,婚礼上,他救了顾明悠。同样,他也做到了,杀死了伤害顾明悠的顾思成。
“张叔,你怎么了”?顾明悠的喊声,将张元林在回忆中拉了回来。
“没事明悠”。张元林赶紧匆忙的说道。
“张叔,你有事瞒着我”?顾明悠看到了张元林脸上表情的变化,迫切想知道真相的她,脸上开始露出着急的表情。
张元林知道再也无法隐瞒,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长长的叹了口气,仿佛做了很大的决定。
“明悠,难道你就不觉得你父母的死,跟你叔叔有关”?张元林问道。
顾明悠的身体剧烈的颤抖,其实刚才保险单的事情,让她已经想到。可是毕竟叔叔也家族的人,怎么会为了那点钱而害自己的父母,想到这些,她又打消了疑虑。
“可是张叔,你刚才也说,为了这点钱……”。
“可是这些合同呢?包括这个假的印章,难道你父亲就一点没察觉”?张元林翻看着合同,每一份合同,都是一笔大的贷款数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