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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电梯惊魂

挽救爱丽丝就必须闯入千辛万苦逃离的监狱,这对好不容易重获自由的囚犯来说简直难以接受。吉米觉察出了同伴们脸上犹豫的神色,有些失望地说:“我可以自己去取药品,劳烦你们帮我照顾爱丽丝。”

杰森说:“还是我去吧。”他向大家讲述了自己是怎样从监狱的最高层逃到地面的,“我可以垂直墙体行走,所以我去取药最方便也最安全。”

“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如果他们开飞机袭击你怎么办?”雨熙修眉紧蹙,“我是你的保护者,一定要与你同行。”

监狱给大卫的心灵留下了巨大阴影,他曾发誓要彻底忘掉那个鬼地方,然而现在他不忍心置朋友于不顾:“你救过我、帮过我,我不能让你一个人送死。我愿意跟你一起冒险。”

吉米正要表达自己愿意随行的决心,杰森拍了拍他的肩膀:“爱丽丝需要你,你留下来照顾她吧。”

吉米刚想说什么,看到爱丽丝乞求自己留下的眼神立即心软了。“吉米,如果我不行了,希望最后留在我身边的人是你。”爱丽丝轻咳着,脸庞苍白剔透,像易碎的瓷器,嘴唇由于失血过多变成了暗淡的死灰色。

吉米心疼地抱紧爱丽丝:“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永远。”

大卫不喜欢这种生离死别的场面:“别这么悲观好不好。我们一定会找到药品的,爱丽丝会活到满头白发、牙齿掉光的年纪,吉米,到时候可千万别嫌她丑啊。”

吉米和爱丽丝相视一笑,不知道他们是否会有那样的福气。

雨熙查看了一下背包里的物品,遗憾地说:“我们的子弹不多了。”

“好极了,就算我们手无寸铁地大闯监狱,最坏的结局不过是再被关起来,流落在这个荒岛上忍饥挨饿还不如当囚犯舒适。”大卫自我安慰道。

地狱之岛的现代化监狱可谓是地标性建筑,出逃的囚犯再次仰望它的时候仍然感到不寒而栗。它怪异奇绝的建筑风格,拔地而起的宏伟气势,直穿云海的骇人高度,都使得这个巨无霸建筑成为了一个不朽的传奇。它就像遗落在小岛上的一颗光芒万丈的珍珠,璀璨生辉,独一无二。

“药品在第50层和第100层,它们都是为狱警准备的。”雨熙把背包给了杰森。

杰森背上背包,对其他人说:“你们先留在原地,我速去速回。”

他尝试着以九十度垂直墙体的姿势行走,不料走了几步就重重地跌下来。也许是技术生疏了。他擦擦额头的汗珠,再次轻装上阵,又一次从高处跌落,摔伤了胳膊。倔强故我的他还是不愿意轻易放弃,任雨熙怎样劝说还是要再试一次。

“就算你把自己摔死也拿不到药品。”大卫生气地说,他不想看到自己的朋友做无谓的牺牲。

“难道是因为飞行器的遥控器……”杰森回想起自己和比尔同时被遥控器吸附的画面,他的一部分超能力一定是被那个该死的魔盒夺走了。

“看来我们只能乘电梯了。”雨熙叹了口气。

电梯空间密闭逼仄,如果有人释放毒气或者有意制造故障,后果不堪设想。

“为什么没有人守卫监狱呢?那些狱警和巡逻人员都到月球度假去了吗?”大卫深感不安,依然不忘调侃关押过自己的仇敌。

“可能监狱已经空了,所有的人都撤离了。这可能是个圈套,等着我们自投罗网。”杰森坚持一个人乘坐电梯看个究竟,雨熙和大卫则不由分说地挤进了电梯:“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如果他们乘坐的是透明的观光电梯,尽揽外面的无限风光,那么大脑就不会轻易产生恐怖的联想。可是现在他们被牢牢困在狭窄的金属盒子里,总会有几分忐忑不安。杰森的两只手分别握着雨熙的手和大卫的手,他们需要他。电梯以飞驰的速度向上蹿升,发出列车似的轰鸣声,三个人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心脏狂跳不已,手心里攥满了汗水。50层的按钮发出幽蓝的光芒,像闪电似的不停地刺激着他们的眼睛。一分钟后,电梯毫无征兆地停止了运行,里面漆黑一片。停电了!杰森从背包里摸索着寻找了手电筒,反复按了几次开关,手电筒都没亮。大卫开始破口大骂,刚骂了两句,电梯忽然以火箭般迅猛的速度向下陷落,使他们产生了一种从悬崖失足坠落的错觉。

电梯在第1层猛地停了下来。他们才发现电梯门出现了上百个的圆形钻孔,斑驳的阳光透过来十分刺眼。他们刚开始适应光线,还没来得及喘息片刻,耳边又响起了一阵激烈的枪声,看来是有人想把他们关在电梯里赶尽杀绝。一阵锐利的疼痛同时抵达身体的各个部位,血肉、骨骼在子弹的扫射下变得像玻璃一样脆弱。在无情的枪林弹雨中,每个人都会被打成筛子。就在他们认为自己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时候,电梯间亮了。他们惊奇地发现自己和同伴居然全都完好无损地活着,这怎么可能?难道是幕后策划者在恶作剧,让他们误以为自己中弹身亡然后狠狠地戏弄他们一把?刚才的枪声无疑是真的,那么身体的痛楚可能是大脑的错觉。

“你们玩够了没有?”大卫怒气冲天地朝看不见的敌人喊道。没有人回答他。

“你们不反对再上一次50层吧。”杰森征求大家的意见。

雨熙表示同意,大卫也不反对:“看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不知怎么回事这次电梯上行的速度非常缓慢,几乎每个楼层都停一次,可杰森只按了50层的按钮。幽蓝的光线放射般地折磨着他们的眼睛,到达第7层的时候无数细长的小蛇从电梯缝隙爬了进来。雨熙平时最怕这些皮肤光滑全身长满鳞片的冷血动物了,看到群蛇狂舞的场面立即花容失色,连连惊叫数声。杰森顾不得摘掉在自己身上攀爬的嗜血生物,赶忙把雨熙身上的小蛇弄掉。大卫手忙脚乱,不停地把那些恶心的小蛇从身上打落下来,然后用脚踩踏着。他真想把它们统统碾成粉末。人蛇大战很快进入尾声阶段,不计其数的小蛇在人类的躯体上放肆地蠕动着,忘形地吐着长长的芯子,看来终究是它们占了上风。

“钢琴家,如果电梯里有架钢琴就好了,这些蛇也许会跟着旋律翩翩起舞呢。”大卫运用自己的冷幽默来消解恐惧。

杰森闭上了双眼,那些肮脏丑陋的爬行动物消失了,眼前是宽敞明亮的大厅,夕阳洒下橙色的光,在钢琴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他愉快地按着琴键,奏出春风般醉人的旋律。接着他不由自主地跟着音乐哼唱起来,是干净、清澈、富有磁性和穿透力的男低音。

雨熙听着他的哼唱心情逐渐放松下来,他的声音像初融的雪水静静流过她的心田,让她感到精神舒爽。大卫是唯一一个没有被杰森的声音打动的人,但他见证了这个声音的魔力,那些爬满全身的小蛇扭动着身躯仓皇逃离了电梯,他们终于全身清爽了。

“没想到你唱歌这么难听,把蛇都吓跑了。”大卫哈哈大笑。

杰森睁开眼睛,想不到自己的声音竟然具有如此大的杀伤力。

“现在你们黔驴技穷了吧。”大卫嘲笑起幕后的敌人来。

他话音刚落,就有三支尖细的飞针从电梯钻口飞入刺进了他们的侧颈,三个人立刻失去了知觉。

“吉米,谢谢你陪在我身边。”爱丽丝轻轻地说,她每说一句话都要消耗莫大的体力。

“能守护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吉米怜惜地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爱丽丝,温柔地说。

“吉米,有时候我在想我不值得你呵护,也不值得让其他人冒险,我一直活在自卑和谎言之中,是个毫无用处的人。”爱丽丝泪眼婆娑,将心事和盘托出。

“谁会认为混血儿的出生是个错误?爱丽丝错的人不是你,而是人们的偏见。你是一个善良的好姑娘,是为了避免受到伤害才说谎的,别人没资格指责你,你也不要责怪自己。”一向不善言辞的吉米扮演起了开导爱丽丝的角色。

“一直以来我都想赢得飞翔比赛,以为那是唯一证明自我的方式。”爱丽丝又说。

“无论你是否能赢得比赛,无论你是否还能飞,你都是你。”吉米不想她为失去翅膀伤心。他把磨好的植物的汁液递给了爱丽丝,又给了她几片止痛药,希望能进一步减轻她的痛苦。

爱丽丝服完药后,整个人被浓浓的睡意包围了,但她强撑着不敢睡。

“我怕自己再也无法醒来。”她说。

“不会的,你放心睡吧,等你睡醒了他们就会把止血药拿来了。”吉米让爱丽丝把头靠在自己肩头安心入睡,然后轻轻擦掉了脸上滑落的泪珠,他真怕会永远失去爱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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