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上善真人
贺弘瑜态度退让了,原由则是庶长兄贺弘殷拿出了他不得不在意的证据。非是那聊聊几句浅谈即止的书信,而是那只看起来在富贵人家里显得普通至极的小钗。小钗赤金打造,嵌了一朵珠花点缀罢了。而让贺弘瑜在意的是,他对这只小钗熟悉再不过了。因为那只小钗是他最亲近之人,所配带的东西。
贺氏嫡宗一脉,贺弘瑜的亲兄弟,只有庶长兄贺弘殷。他爹晋阳侯名下除了两子外,余下的是五女。所以,贺弘瑜有两个已经出嫁的庶姐,更兼有三个妹妹在待字闺中。
三个妹妹,自然亲疏有别。其中,最为贺弘瑜看重的,便是晋阳侯府的嫡出三姑娘贺芷青。贺芷青年岁不大,左右不过十四年华。而这一只小钗,便是属于贺弘瑜这位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
“不管大哥如何想,弟弟有席话想说给大哥听。”贺弘瑜神色认真的道。贺弘殷点头,回道:“二弟但讲无妨。”
“芷青年幼,从小与我这个做哥哥的又亲近。弟弟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芷青想害我这个二哥。所以,弟弟想说,这中间必然有什么误会。再不然,就有人想搅浑了水,好趁机摸鱼。”贺弘瑜脑中转了一转后,自然也是有两分猜测了。
“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为兄自然明白。”贺弘殷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兄弟二人各自得到想要的答案后,自然是气氛俱欢。
景元十四年的秋过去了。在初冬刚刚来临时,琼玉等到了她想等的人。十月的风,有些刮脸,更有些凉味。琼玉夕食前,就是撞见了小院里出现的熟悉身影,她惊喜的道:“祖姑姑?”
立于琼玉的不远处,有一位面相约三十许,身着道袍的美貌道姑。美貌道姑的周遭,除了环绕着出尘雅意之外,更兼有如沐暖风的和蔼。
“似乎一眨眼间,小鬼头长大了。”美貌道姑笑答了话。琼玉听着话后,脸上笑意甚深的笑道:“嗯,琼玉是长大了、长高了。倒是祖姑姑这些年好吗?琼玉常常想你。”
琼玉走了美貌道姑的跟前,仔细看过了面前的美貌道姑。再笑道:“现近处一瞧,琼玉长大了,祖姑姑却是一点也没变。都说岁月催人老,琼玉在祖姑姑的身上,却是半分也没有见到呢。”
“还怪贫道扔下你一人于此吗?还是怪你京城的爹娘,狠得下心思让你避了那般远,一切亲历亲为不说,身边更是连个侍候的丫环婆子也没能跟着?”
“不经一翻寒彻苦,哪来梅花扑鼻香。”琼玉形象的比喻她自己的意思后,又解释的再道:“祖姑姑放心,琼玉自然明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理儿。”
美貌道姑姓沈,闺名玉娘,是琼玉祖父沈敬礼的幼妹。不过,这位琼玉的祖姑姑早年挂单,出家于京城郊的“黄龙观”,现在添为“黄龙观”的观主,法号“上善真人”。上善真人沈玉娘听罢琼玉的回答,道:“你能如此想,甚好。”
“那祖姑姑此来,是接琼玉回京城吗?还是琼玉依然留在青州?”琼玉再度问了话道。上善真人神色平静的回道:“你随贫道回京城吧。你爹你娘也是这个意思。”
想着回京城后,能见到亲人,琼主心中一阵高兴。
第二日朝食后,上善真人就是领着琼玉前去给孙药王道别。
待琼玉随上善真人进了孙药王的小院里时,见到院中的梅树上已经有小小花苞,霎是可爱。上善真人与孙药王见过礼,琼玉同样忙福了礼,孙药王迎了二人进屋。上善真人方道:“琼玉打扰药王日久,贫道这厢谢过。”
“真人无需多礼,您的晚辈小住于,在下的陋居之处,实是一场缘份。”孙药王笑回了话道。毕竟,上善真人托附琼玉在此地,自然是备上了薄礼作为筹谢。孙药王得了好处,自然会尽了东道主的客气。
“药王劳心劳力甚多,贫道心中歉意。此来,也是见打扰日久,琼玉这孩子应该回京城见见她的爹娘家人。”上善真人道明了告别之意。
“在下一介粗俗之人,也尚理解亲情二字。真人与琼玉回京城那等繁华之地,享一翻天伦之乐,自然为好。”孙药王赞同了话道。
两厢闲谈几句后,孙药王便是拿出了一方小锦盒,再道:“既然真人和琼玉离意已定,在下岂能强求。此是一份小礼,当是在下的临别之意。”琼玉见着孙药王的礼,是抬眼看了祖姑姑上善真人一眼。见上善真人颔首示意后,她方是谢过孙药王,接下了锦盒。
“锦盒内是在下亲自炼就的三味药丸,服其一,能在重患之时,起刺激本源之效。虽说提起一丝本命之气,强求生存之机,倒底有碍根底。需得在治病之时,一道仔细调养,若是得服用四物汤半年以上,自然不妨其它了。”孙药王又是解释了锦盒里药丸的用途。
“药王的厚礼,大善。琼玉,还不谢过?”上善真人提了话道。琼玉听后,自然忙是又福了礼,恭敬的道:“晚辈琼玉,谢药王的恩义。”
“无妨,无妨。”孙药王摆手,笑回了话道。
时辰约过了大半刻钟,闲聊许久后,上善真人起身告辞。孙药王自然同样起身,相送于外面。就出了小院子时,琼玉见着贺弘瑜正走了过来。
“瑜见过姨祖姑,见过药王。”贺弘瑜拱手对两位长辈行了礼。琼玉此时,也是对贺弘瑜见一礼,笑道:“琼玉见过表哥。”
“无需多礼。”上善真人摆手答了话。孙药王也是随了话,道:“世子来此,不知道是何事?”
“打扰药王多日,瑜是来道告辞之意。”贺弘瑜回道。孙药王听后,笑道:“真是巧,真人和世子撞到了一块。”
“姨祖姑和琼玉表妹也要离开青州吗?”贺弘瑜脸上有惊讶之色,忍不住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