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毁药来
“怎么办?”刘瑾阴险一笑,慢慢抬起手来往脖子上一横,“套设好,坑挖深,悄悄诱入,埋雷设箭——”然后手掌斜斜往下突地一拉,笑容益发阴狠,“狠狠抽之鞭之宰之!”
徐芝抖了两抖。
“没事。”刘瑾拍拍徐芝的头,“最起码最近惨案还不会上演,因为还没有部署完毕。”
徐芝像哈巴狗一样的对着笑容诡异的刘瑾狠狠点了点头。
可是,既然没有部署完毕,主子你为什么不趁着张英还没反应过来赶快准备呢?
这边徐芝不得其解,那边刘瑾也是沉默寻思着什么,抬头,望天,眉头皱了半晌,“华老头的药怎么还不送来,白白耽误我宝贵时间,给点害病的药犯得着这么久?”
“臭丫头怎么说你华伯伯呢?被宠坏了的没大没小!”话音未落,一个四十多岁的人一身灰袍撸着长须出现在院子里,身后跟着一大群窃笑乐祸的小虎队成员。
卧坐在躺椅上的刘瑾啪的一挺身,嗖的一声一阵旋风刮过,躺椅上已经空无一人。
徐芝揉了揉,又眨了眨眼睛。
那边白衣少年冲到华佗面前来了个急刹车,飞快的伸手捂住他胡须黑白交错的嘴巴警戒的向四周看了看:“拜托我的华祖宗,这臭丫头是随便什么地方都能叫的吗?刺史府里到处都是嘴巴和眼睛,你这是想让我一失足成万骨枯吗?”
被捂住嘴的华佗呜呜了两声,大概是表示知道了,刘瑾才恋恋不舍的拿下手去。
“还有你,你,你们!”转过身,刘瑾的手圈了好大一个圆,“你们这群见利忘义见医忘主的东西!不通报就引华医生进门很有意思吗?看主子我挨骂很好玩吗?等主子我的身份暴露了你们很开心吗?啊?幸灾乐祸落井下石,我刘瑾怎么摊上了你们这群部下。”
“主子,我们事先已经对壁荷居附近实施了清场,确保不会有问题。”乔陈子强忍着笑出列做了个揖。
“那也不行!”围在中间的白衣少年一手叉腰,“你们知道对手是谁吗?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暗月楼啊!手下到处都是武林顶尖高手,武功不知道比你们高了多少倍,他们要埋伏了就凭你们能发现得了?暗月楼啊!照你们这样胡闹,总有一天惹上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要主子我给你们收尸。”
众人脸上齐齐几道黑线浮起——那个,如果没记错的话,最先招惹暗月楼的,好像是主子您吧……
“得了得了。”那边华佗终于开口,“几年不见,丫……刘瑾你唬人闯祸的功夫日渐高涨啊,连这刺史府曲阿城都被你闹得沸沸扬扬乱成一团的。”
“大夫您现在才发现啊。”刘瑾回过头搀起华大夫,笑的殷勤,“其实我本来认为五岁那年在我把您的药箱拆了喂猴子时您就该意识到的。”
华佗:“……”
半晌,被搀扶的大夫无奈长叹一声:“我的药啊,从八年前开始就注定要被你毁完了。”
“没事啊华大夫,”刘瑾一脸真诚,“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毁了您的药正好加深了您的危机意识,这才有动力开发出新品种新效能的高科技药材不是?”
瞟了一眼眉头深深的华佗,刘瑾笑的更加谄媚:“所以,大夫您就赏个脸,为了您的制药大业和我的闯祸前途,那些药啊粉啊的,就拿出来让我再毁一次吧!”
华佗没有答话,老泪纵横无语望苍天。
——老天啊,你怎么让我遇到这么一个无耻的后生啊!
张府小厮最近有点郁闷。
府里将军脾气狂躁不安,府外情势混乱物流紧张……这不,连送菜的都告假不愿意来了。找来找去满头大汗,最后好容易从劳务市场上逮着了几个扛菜筐子的进了府。
小厮擦了一把汗,这形势,也管不得什么来路正不正的问题了,只要菜没问题先解决了府中上下人等生计再说。
“这边走这边走!”回头看了一眼远远落在身后的几个农工,小厮有点不耐烦。
“诶,哥们,这就来!”农工陪着笑脸赶忙跟上,一边看嘴里一边絮絮叨叨,“哇塞,这么漂亮的房子,当真不愧是张府!要不是送菜,我还真没机会见识呢!”
“你小子当真没见过世面,张府又如何?眼下最热是陈横陈将军的府邸,那气派,啧啧,张将军的八千死士可都给人家收服了呢!”另一个白了他一眼道。
“这话说的也对……你看最近几天陈将军每天私下里悄悄约死士见面的情形……那秘密见不得人的呦,要不是哥们天天送菜还真发现不了,说出去保管又是大事一桩。”
走远了的小厮没听到身后那群人议论,但他同时也没看见,就再那几个农工经过的门后,一身戎装的张英正冷冷站在门后,如牛的眼睛已经瞪出了血丝。
“唉你还真别说啊,这陈横做的还真是……”
声音慢慢远去,而碎裂门框旁的彪形男子,依然僵直立在原地。压抑似乎要喷薄而出的汹涌怒气随着旋风狂舞,捏紧的拳头发出咯咯的声音。
好一会儿,恻恻低森的声音朝着被压力逼得一口气也不敢吐的侍从传去:“给我查,最近几日陈横和那群王八羔子见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侍从忙不迭领命,逃也似的奔了出去。
半日后,侍卫报来可靠消息,陈横四下里约见死士,查证属实,确有其事。
——砰!
精钢铁打的张府书案登时被掀翻。
——哐!
疾风骤过雷吼嘶起,狂怒震鸣九天,大力一甩下一排主房的窗楹门框齐齐断裂。狂风四起碎屑到处激射,一群侍从奴婢抱头鼠窜的逃跑。
——铛!
震耳欲聋的钢铁碰撞交加声传的十里之外还可耳闻,张府书房中房顶如同原子弹爆炸一般,登时瓦片四碎尘沙漫天,直直裂了一大道口子。
张府巷口,肩上还扛着菜娄的乔陈子挽着袖口裤腿,一双小腿上还溅着些泥点。遥遥听着红瓦飞檐间惊天动地鬼哭狼嚎的一场大闹,得意的一吹口哨,向着身边一呼哨转身就走。
“着了哥们,菜还剩下半框,带回去给主子炒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