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起初几晚,白诗梨还十分紧张,但后来发现卓曜根本没有任何意图后,才渐渐放松下来。又一个多月过去,她和卓曜才算是相处的比较融洽了。卓曜不会经常对她动怒,而她也不那么诚惶诚恐了。
偶尔卓曜心情好,他们还会对弈一局。说对弈,那是玩笑话。由于白诗梨琴棋一窍不通,于是他们经常会有这样情景。
白诗梨用手捂住棋盘,“我错了,我错了,这颗子我落错了,我不落在这里。”
卓曜看了眼她捂着棋盘的手,往椅背上一靠,束手道:“那你想落在哪里。”
白诗梨拿起那颗子,仔细斟酌了许久,才又重新落下。
卓曜看了看棋盘,笑道:“你确定?”
白诗梨思虑了半天才犹犹豫豫道:“确定……吧,等等!”
卓曜无奈的摇了摇头,“棋艺越发不长进了。”他一颗子落下,白诗梨已然输了。至于输了多少,这里不便深究。
白诗梨心中愤愤不平,斜眼看着他道:“公子和诗梨对弈,即便赢了也胜之不武。”
卓曜反而如春风拂面,挑眉笑道:“哦,谁这么说?”
白诗梨道:“没别人说,诗梨自己就不能说了么?”
卓曜这才点头,似笑非笑,“你胆子向来很大,我知道。”
白诗梨不乐意了,“诗梨人弱势孤,公子可不能语出威胁。”
卓曜笑意更加明显,“我什么时候威胁过你,你还用得着威胁?”
“诗梨即便功力低微,”白诗梨道:“可萤烛之光也有他自己的用处,公子怎能小瞧?”
卓曜点了点头,显得很是欣慰,“难为你这般瞧得起自己,这可是好事。”话音一转,又道:“过几****要出门。”
白诗梨一愣,心念转了几转就道:“公子要去哪里?”
卓曜道:“仙界。”
白诗梨的心中忍不住雀跃起来,这么说来,她可以一个人呆段时间了?于是又问道:“公子要去多久,有什么需要诗梨做么?”显得十分殷勤。
卓曜牵了牵嘴角,“此去大概七日,你随我同去。”
白诗梨一愣,有些接受不来,道:“我也去?”
卓曜瞥她一眼,“你不想去?”
白诗梨连忙摇头,“诗梨怎么敢,公子误会了。只是语出突然,诗梨有些讶异而已,不过如今诗梨凡体肉胎,恐怕去不得天界。”
卓曜反手拿出了一块玉,“你戴在身上,就不会有人察觉。”
那块玉晶莹剔透,泛着绿光,一看就不是凡品。白诗梨接了过来,斟酌了一下又道:“诗梨当初在天界,虽说品阶不高,但认识诗梨的人也不少。此番下得凡间来也不过十五年,这次又冒然上天界,恐会让人起疑。”
卓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那凌厉的目光几乎将她刺穿。白诗梨垂下了头,内心却狂跳不已,唯恐被他看透。
半响后,他开口道:“收起你的小心思。即便留你一人在魔界,以你的能耐,也出不了这个房间!”话音中冷意渐起。
刚才较为融洽的场面顷刻瓦解,白诗梨这才惊慌起来,她强撑着含泪辩驳道:“诗梨功力低微,上次逃跑就已经知道殿内高手众多,公子网开一面才得以保全性命。诗梨愚笨,哪里还敢存有逃走的念头。诗梨司花五十年,天界大大小小的花仙都识得。此次若是上了天界,怕是会被人察觉,这才为公子考虑,绝不敢有其他心思。”
时间随后变的十分漫长,冷汗顺着衣领流下,浸湿了白诗梨的后背,良久后,卓曜才说话了,“我既然让你随我同去,这些自然不用你担心。”
白诗梨松了口气,立刻接话道:“诗梨谨记,下次绝不敢多嘴了。”
两日后,他们就向天界进发了。这次除了白诗梨和卓曜外,还有乾刚随行。
卓曜本身就没有任何魔气,乾刚也功力深厚,并不曾魔气外露。但卓曜也不知用了什么功法,竟然能让他们周围隐隐泛出仙气。白诗梨内心惊骇不已。卓曜想入仙界简直是易如反掌。
果然,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直接进入了南天门,不曾有任何人起疑。
卓曜带着她一路西行,越过许多岛屿后,最终停在了一座山面前。这座山草木葱绿,四周仙气环绕,并无什么特别之处。若非要找出一点不同,那就是这座山的仙气更加浓郁一些。
白诗梨心中诧异,问道:“公子来这里所为何事?”话音才落,空气中传来一阵波动。她转头看去,只见虚无中慢慢浮现出两个人影。他们长剑一指,肃然道:“这里是仙君洞府,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卓曜一声不吭,直接开打。白诗梨甚至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手,那两位仙官就化了灰。
白诗梨心中骇然,虽说她知道卓曜功力深厚,等闲不敢轻易招惹,但她不知究竟到了何种地步。今日种种所见,让她内心更加惧怕了。以前她认为自己虽然死了还可以重升天界,但直至今日,她终于明白,以他的手段,魂飞魄散实在是再轻易不过的事情。
白诗梨跟着进到洞中,看到洞壁上写了三个大字,“仙息洞。”白诗梨一惊,说道:“公子,仙息洞是北斗星君洞府,北斗星君法力高深,这里恐怕进不了。”
卓曜瞥了她一眼,“北霁辰转世轮回暂时管不到这里。不过,若是他来了更好,我已经找了他很久了。
白诗梨沉默了,上次北斗星君便是由于仙息洞看管不力被乏下界,说不定便是卓曜所为。
走过一条长长的通道,一个石门出现在了眼前。石门上有些复杂的图案,但由于洞穴太过黑暗,以白诗梨的眼力看不清门上到底画了些什么。卓曜结了个印,一道光束照在石门上。白诗梨这才看清,门上画的是两条龙,一条龙游海底,一条翱翔九天。石门起初纹丝不动,但一盏茶的时间过后,两条龙仿佛活了一般朝四周游了开去,门中间出现一条裂缝,慢慢朝里打开。眼前豁然开朗,一个较大的地室逐渐展开。乾刚食指一弹,墙上的火种立刻被点燃,室内霎时灯火通明起来。
地室并没有白诗梨想象中的金碧辉煌,反而十分简单,倒是墙壁四周挂满了符咒,平添了一种神秘感。白诗梨十分好奇,这么仙息洞里究竟有什么宝贝,竟然能让卓曜亲自前来。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闷哼,白诗梨侧头一看,发现乾刚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冒着大颗大颗的汗珠,显然十分痛苦。
他突然上前一步挡在了卓曜身前,“王上,这墙上画的是天地至阳的金刚符咒。虽说王上功力深厚,可如此冒然上前,恐会损伤神识。不如让属下代劳。”
金刚符咒对于白诗梨来说并不陌生,刚上天界时,就听人提起过。此符咒至刚至阳,任何妖魔陷入其间时间一长都会魂飞魄散。由于此符咒等闲人画不出来,因此虽说如雷贯耳,但见到真身这还是白诗梨头一回。
不过为何乾刚刚才只是说损伤神识,莫非传言有假?白诗梨心中疑惑。但转念一想,他们只是站在门边,还不曾踏入符咒的范围,乾刚就已经如此难受,足以证明此符咒的强大。
再一转头,卓曜仍旧是那副泰然自若的摸样,完全看不出符咒对他有什么影响。长期以来的经验告诉她,纠结在卓曜的行为上,那完全就是自寻死路。于是她又默默移开了视线。
卓曜伸手搭在乾刚的肩头,将他移到了自己身后,“不用,此咒对你影响太大,你不用随我进去,站在这里就可以了。”
乾刚立刻单膝跪下,劝阻道:“属下怎能眼睁睁看着王上涉险,还请王上三思,就让属下代替王上前去吧。”
卓曜低头看他,“你代替不了我,这件事非我不可。凭你的能耐,恐怕连这大厅都穿不过去。”
乾刚愧道:“是属下无能。”
卓曜伸手将他扶起,“金刚符咒不可小觑,你无需和它纠缠。你守在门口,以防其他人闯入。回去路上你还要对付宵小,任务不轻。”
乾刚这才起身,“属下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