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听不出是谁,但是苏灵一听就知道是张民。
随着张民的喊叫声入耳的还有他家平板车的声音。
苏灵站住,朝着从平板车上跳下来的张民挥挥手。
“苏大哥好。”张民这小子,跑到两人跟前,二话不说,朝着苏远咧开嘴张口就喊。
“大哥,这是我学校的同学张民,北平村的。”苏灵放开扶着苏远的手,大哥已经好多了,这会儿倒是被突然蹦出来的张民给有点惊到了。
“哦,灵儿的同学啊。张民呀,我是她哥。”苏远招呼道。
“苏大哥,苏灵坐我家的车吧,让我爸捎上你们。”张民着急忙的说完,就用手划拉着让两人跟上,自己也朝着他爸停在路边的平板车走去。
“爸,我同学苏灵和她哥。香烟村的和咱们顺路。”张民直接上车,一边铺着车上的破布一边念叨。
张民的爸也是个爽快人,村里的人也老实,坐在赶车的地方同样热情的招呼着苏灵她们。
苏灵听着骡子滴答滴答踏在石头路上的声音,听着赶车人的吆喝声,身下感受着屁股颠痛,身子摇晃的感觉,有种幸福的味道在心底升起。
因为平板车的颠簸,两个小孩加一个大人有点挤的同时,晃动间免不了会碰撞到身体。
“苏姐,你上次让我干的事,成了。”苏灵一抬头,对上了张民挤眉或眨眼的样子。耳边热气一闪,对方小声的说话声也入耳了。
苏灵听了轻轻一笑,朝着张民笔下大拇指。
张民还想问点什么,不过被越来越颠簸的路打断了。
时间在苏灵一边怀念,一边摇晃中度过了。
再抬头,他们已经到了村口。香烟村村口有颗很粗很高很大的菩提树,树下还有个很大的石磨。树很粗石磨很大,听老一辈的人常说这颗树有百年的历史了,如今长的三个人环抱都抱不住了。
菩提树很高很粗树荫也大,夏天又到了,人们会在晚上聚集聊天。不过今日好像有什么事,村民们提前围在了这里,而且正七嘴八舌口水四溅的八卦着。
“你们知道不?我家儿子今天亲眼见了村长家发现的死人了。说是就在原来刘胖子和她那个好赌的丈夫正房前面的水井里,我家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死崽子看了个清楚。说一看那腰间的大烟袋就是那家的女婿,看来就是刘胖子杀的,肯定是她了,这么一说怪渗人的。”这刘胖子说的就是刘美丽。
“真的?真的假的呀!”
“咋就能是假的,我儿就边上看见了,警察把人拉上来的时候,他看的清清楚楚,错不了,还有那大赌徒的大烟袋就他们家有,咋能是假。”
“真的是那大赌徒?”
“你这人真是不是说了有大烟袋,除了那宁全,刘胖子的第一个老汉,还能是谁?那会儿宁全说不见就不见了,刘家人跟人说宁全和刘胖子吵了一家,大闹一场,卷着家里的钱跑了么不是。哼,这话谁信?”
“是呀,谁不知道刘胖子什么样,能被卷了钱。再说了,谁不知道宁全是宁家三代单传的男子,上面的姐姐下面的妹妹都疼着,爸妈也宠的厉害才成赌徒,宁全自个也就像尿窝猪一样真要跑,咋能不和家人吱一声。”
“对,对。我家汉子和宁家老大好,听说当年那宁家人又是找又是问的,不过最后愣是没找到一点消息。”
“嘿嘿,你们这就都说得不全哈。我家那汉子和宁全很熟,听他自个说,刘胖子打他打的厉害,还嫌他那个啥不行。有时候还不给饭吃,他自个受不了,嚷着要和胖子离婚。胖子不干,后来有一天晚上,我家那个看见宁全不知道干啥大半夜拿着把菜刀,第二天这人就不见了。”
“嗨,你甭说。这宁家人早就怀疑了,认为是刘胖子害了宁全,但是这死活找不着人,而且刘家人横。再不然,这要真是走了,没钱了听到刘胖子再婚了肯定回来了。可是这任凭宁家人怎么传话,又登报纸又到处找的,愣是没找着一点发丝,连一丁点儿消息都莫勒。”
“哎嗨!甭说了,看,看苏家那个远子不是跟着刘胖子去镇上了吗?回来,回来了。”
一时间,突然叽叽喳喳的人们都停了。之后,人们的眼珠子大睁开始肆无忌惮的扫着苏远。
苏远下车的身体顿一顿,随后稳住心神跳下车愣在了原地。
苏灵跟着下车,冲着人群中那个八卦头儿喊了一声,“三大娘,今儿个不忙?”
老太太下垂刻薄的唇角一动一动,“哟,苏家哇呀。镇上吃好的回来了哦。”
苏灵抓着苏远的胳膊,笑一下没回话,朝着张民父子打个回见的手势,迈着平静的步子朝着家的方向走了。
“哼!这苏家那个二崽子呀,心狠着呢!”
“是,是。那崽子还冷情的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