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才将手脚上的泥土清理干净,接着又用手捧了几把水泼在脸上,这就算是洗脸了。
若不是王东斌有言在先,唐丰怎么也无法将不远处那个看起来根本就是农夫的人跟杭州府尹联系到一块儿去。
也许是觉得自己身上够干净了,王府尹又用袖子擦净了脸上的水,之后,才不慌不忙的朝着这边走来。
走到近前时,唐丰才算是看清楚了这位杭州的扛把子。
王府尹的身材还算魁梧,至少比他儿子王东斌看起来要健硕不少,一张儒气十足的脸上爬起了不少的皱纹,留着不长不短的胡须,头发已经开始花白起来。
虽然如此,但王府尹的一双眼睛却十分有神,如能洞穿万物一般。
“你就是唐丰?”王府尹先开了口,脸上无波无澜,看不出一点喜怒哀乐的表情。
“是的。”唐丰也不卑不亢的点了点头。别说一个小小的市长,就是省长或是其他国际要员,唐丰也不是没见过。
在特种部队服役期间,唐丰甚至还亲手干掉过几个恐怖组织的首脑人物,那些人哪个不比眼前这王府尹要风云的多?
在唐丰眼里,眼前这个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地方官而已,再加上人人平等的这个观念从小就映入在了脑海中。
所以,此刻的唐丰在见到这位杭州府尹的时候,心里没有丝毫的紧张可言。不就是个万恶的地主阶级代表么,怕个球!
王府尹点了点头,自己坐了下来之后,说道:“坐吧。”
“谢府尹大人。”毕竟是到了另一个时代,且还是别人的地盘,唐丰觉得必要的礼貌还是需要的。
他郁王府尹对面而坐,王东斌则是老老实实的站在了他老子的身后,噤若寒蝉!
很显然,这王东斌平时肯定是个怕老子怕的要命的家伙,唐丰有些搞不明白的是,王府尹这么严厉的家教,怎么久教出这么个废材儿子出来?
“某这次请你过来,想必你也知道原因吧。”王府尹的声音略显低沉,加上说起话来脸上几乎是没有半点表情,这让唐丰恨不爽。
妈的,老子又不是犯人,用得着黑着一张脸么?
心中腹诽了一句,唐丰面上笑道:“贵公子已经告之一二了,只是在下才疏学浅,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
“呵呵。”王府尹不懂声色的笑了笑,道:“某请你来,并不是需要你帮忙。才子会上斗文甚讲规矩,怎可能让一个外人插手?就算你想帮,恐怕也帮不上。”
“父亲……”身后的王东斌闻言,心中顿时一急,不让唐兄帮忙,那我岂不是注定了要在那才子会上丢脸?
王东兵话还没完全出口,就被他老子回头一眼看住,连忙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那府尹的意思是?”唐丰也搞糊涂了,不是让我帮忙还请我过来作甚?
本来唐丰也不想掺和这事情,虽然他道现在为止对王东斌也产生了一点好感,但还没到那种两肋插刀的地步。
只是这样一来,那昨天晚上想好的狠狠的敲一笔的计划恐怕就会落空了。
王府尹目光如炬的瞧着唐丰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某听说早两****当众戏耍了一番犬子,而后来又莫名其妙的与犬子交好,更重要的是你还给他介绍了一个青楼女子,不知道这些是否属实?”
日,这是家长兴师问罪来了吗?唐丰脸皮虽厚,但也被王府尹瞧得脸上发烫,这主要还是因为他心虚的原因。
自己带坏小朋友,人家家长找上门,这确实是件让人尴尬的事情,就连唐丰也不禁老脸一红,看了看王东斌,却见后者一脸冤枉的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分明是在告诉唐丰这些事情不是他告诉自己父亲的。
“额,这个……”唐丰支吾了一下,但很快就稳定了心神,说道:“府尹可能是误会了,王公子天生聪慧,小的怎么可能戏耍到他,而至于青楼女子的事嘛,那您更是冤枉小的了,小的本来就是郁香楼的仆佣,任何客人来了我都得竭力招待,实在是身不由己啊。”
想来想去,唐丰只能肯定,王东斌这二货肯定是被他老子盯梢了,否则的话怎么几日来的事情都被府尹了如指掌?
“哈哈……”府尹突然大笑两声,随即面色一沉,道:“好一个身不由己。”他目光深邃的盯着唐丰,不等后者开口,又道:“好一口伶牙俐齿!”
“父亲,唐兄他……”王东斌忍不住的又想说什么,却被府尹不缓不急的‘闭嘴’两个字就给堵了回去,只得一脸愧疚的瞧着唐丰。
日啊,这老小子想干嘛,难倒用马车把老子接来就是为了给王东斌出气的?到了现在,唐丰倒是彻底的稳定了心神。这也就是他,若是换做一般人,恐怕直接就要下地磕头求饶了。
心念急转,唐丰很快就将自己这个猜测否定,若是府尹真要教训直接,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么?用得着在自己面前装农夫么?
在这个时代作为一地最高行政长官的杭州府尹若真的是要教训自己的话,唐丰完全相信对方可以给自己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直接拉倒大堂,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打上几板子再说。
想到这里,唐丰反而冷静了下来,目光直接对视府尹,说道:“府尹大人,所谓官有两张口,怎么说怎么有理。小的只不过是一个连自由身都没有的奴仆而已,您若真要如此说,我也没办法。”
府尹没料到唐丰此刻还跟直视自己,并且说出来的话分明是有些耍无赖的性质,不禁愣了一下,随即又冷笑道:“你就不怕我把你拉到大堂上去挨板子么?”
唐丰不动声色的道:“怕,当然怕。只是府尹大人若是真的想打我板子的话,恐怕就不会在这里见我,而是在府衙大堂了。”
顿了顿,唐丰又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蔬果,接着道:“还有这满桌子的吃食,哦,对了,这是竹叶青吧,很烈的酒呢。”
说着话,唐丰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自顾的伸出手去在盘子中拿起一枚果子丢到嘴中嚼了起来,面带笑意的瞧着眼前的府尹。
唐丰这是在赌,赌眼前这个老狐狸一开始就是有事要求自己。而对方之所以现在这般言语,说白了,就是在给自己下马威。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凡是求人,多少都要付出一些代价。
王府尹能在官场混到现在这地位肯定也深谙其中的奥妙,而唐丰的身份有极其卑微,与前者完全不再一个等级上。
这样一来,王府尹求唐丰办事就显得很没面子。
当然,这是唐丰的直白想法,也许王府尹的真实想法并不一定是这样,但应该不会相差太多。
说实话,到现在,唐丰的内心倒真都有些忐忑了,若是赌错的话,那又可能就真得要挨上一顿板子,甚至坐上级天大牢都说不定。
不过话又说会来,就算真的赌错了,唐丰也不会后悔,不管对面坐着的是杭州府尹还是大唐皇帝,想要唐丰卑躬屈漆就不可能。
“哼,是吗?”王府尹脸色阴沉的可怕,目光死死的盯着唐丰,却不说话。
妈的,斗鸡眼么?老子可不怕你。唐丰心中一声冷笑,目光毫不避讳的迎了上去。
两人就这样坐着,也不说话,只是用目光互相凝视着对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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