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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新人

这一天是新人入宫的日子,宫里热热闹闹忙成一片,奴才们端着各宫给的赏赐,忙不迭地走在巷路上。我按照位分高低,给每一位新人都准备了赏赐,此外还有柔妃、静妃和林昭仪的,只接得新人们手软。

这批新人中位分最高的是京都总督魏成明之女魏姿雪和吏部左侍郎孙书杰之女孙雅琴,禹仍看在她们父亲的官位上皆封了从三品容华的高位,自然这两人的赏赐是最为丰厚的。

新人都到齐后,第二日一早便要来凤坤宫向我请安和参见其它高位妃子。晚上禹仍来凤坤宫陪我和子鸿用了晚膳,又逗子鸿玩耍了一会儿,便歇在了我宫中。

床榻之上,我枕在禹仍宽厚的臂膀上,懒懒地和他说着话,“柔妃似乎很得皇上欢心,想来是伺候的皇上很好吧。”

禹仍在我脸颊上吻了一下,爱怜地说道:“朕的妍婉可是吃醋了?她就是容貌生的美些,又爱撒娇撒嗔,朕只把她当个孩子罢了,哪里比得上妍婉温柔敦厚又懂得朕心呢?”

我不禁笑道:“皇上可是冤枉臣妾了,臣妾只是觉得皇上喜欢柔妃,也不要冷落了静妃,她平日里文文静静又不善言语,想必不如柔妃讨皇上欢心,但她也一心念着皇上呢。”

禹仍饶有兴味问道:“那妍婉如何得知静妃一心念着朕呢?”

“这几日她们来向臣妾请安时,臣妾发觉静妃有些闷闷不乐,虽然她表现的不甚明显,但同为女子,臣妾觉得她眼神里流露出的是一种相思的苦楚。想来皇上对柔妃颇为上心,倒是伤了静妃的心呢。”

禹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好吧,那今后我便多去看看她吧。”转而又用手捏了捏我的鼻子,“怎的你只留意着别人,也不为自己想想,朕这几日不也只在你这留宿了一次吗?看来你是想千方百计地推朕去旁人那啊。”

我明知他在逗我,但还是急地一下撑起身子来,“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当然希望皇上常来……臣妾明知皇上心里有臣妾,所以才不与他人争风吃醋,况且妍婉怎么舍得推皇上去别人那里……”

他看我着急的样子,竟抚着肚子咯咯地笑出声来,我顿觉失态,刷地一下子红了脸,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禹仍看我生气的模样不觉更为怜爱,一下子把我整个人都拢在他温暖的怀抱,声音浑厚而温柔,“爱妻莫要生气了,是朕错了,快快转过来吧。”

我只装作生气的样子,“皇上怎会有错,只是怪臣妾愚笨。”

禹仍不再说话,只是轻轻地亲吻着我的耳垂和脖颈,他的温柔如同细腻的绸缎,把我层层包围,寝殿中只余下一帐暖暖的春意……

次日用过早膳,禹仍便上朝去了。我梳妆完毕后就坐在正殿等候嫔妃们的到来。只过了片刻,新人们便成群而来,只候在殿门外等我的传召。待柔妃、静妃和林昭仪到齐后,我便传了殿外的新人入内。

我端然坐于主座中央,微笑注视着一众新人,她们皆打扮地鲜艳亮丽,齐齐跪下叩首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说罢抬起头来,复又叩首三次。

我看她们俯首在地,故意沉默了片刻,才温和地说道:“众位妹妹有礼了,请起,赐座。”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谢过后便按照位分坐下。我又与她们介绍了柔妃、静妃和林昭仪,众人复又起身见了礼。

“从今往后,各位妹妹就是皇上的嫔妃了,必当事事以皇上为重,服侍好皇上,多替皇家开枝散叶。众位姐妹也要和睦相处,切忌不可争风吃醋、惹是生非。”我着重强调了最后一句,众人皆神色一凛,恭顺地答了是。

柔妃素来爱笑爱闹,扬了扬美目扫视了一遍众人,才笑着说道:“皇后娘娘,臣妾看众位妹妹皆生的貌美如花,又看着可亲,真是如自家的妹妹一般呢。”

我听她对新人如此友善,不觉对她增加了几分好感,也微笑着说道:“是啊,往后大家可都是自家姐妹了,有何需要的,便来告知本宫,柔妃也待人亲切和善,大家多走动走动才好。”

众人也颇为欢喜,一一谢过。柔妃倒是一直和众人说笑着,林昭仪年纪小,便只睁着乌黑的大眼睛听着众人谈话,偶尔掩嘴笑笑。只是静妃还是一如往常的沉静寡言,只带着淡淡的微笑,端然坐在座位上。

今晚是新人开始侍寝的第一天,禹仍选中了谁,便是得宠的第一份先机,**的眼睛都齐刷刷地注意着乾正殿的动向。在十六位新人中,不乏美貌动人者,但京都总督之女魏容华出身颇好,容貌也是众人中的佼佼者,又身量纤纤,走起路来风姿绰约,颇有一种独特的魅力。禹仍对她也甚是中意,便选了魏容华第一个侍寝。

次日,各宫的赏赐就纷纷到了魏容华宫中,一时间魏容华便成为六宫瞩目的焦点。接连三日,禹仍都召了魏容华侍寝,不免将柔妃刚得宠的风头分去了大半,宫中之人也都随风转向,对魏容华颇为讨好谄媚。

柔妃对此似乎并无任何反应,还是每日花枝招展,笑语盈盈,我才放下心来。直到第四日,禹仍才陆续召幸新人。这一月结束,我整理完各宫呈报上来的账目,便翻看着敬事房拿来的彤史,这一月之内,最得宠的还是魏容华,承宠七次,其次是柔妃,承宠五次,再者是我,承宠四次,其余是孙容华、刘嫔各两次,冯嫔、陈贵人、沈美人各一次,剩下的时间皆是禹仍独自宿在乾心殿。

对于新晋得宠的魏容华,禹仍颇为眷顾,赏赐接二连三地下来,又加之魏容华恃宠而骄,常常不把位分低的宫嫔放在眼中,许多并未承宠的妃嫔不觉有些眼红,虽然表面上对魏容华颇为客气,但暗地里则是口出怨言。这些皆是茉香告知于我,她性子爽朗,人也爱说笑,平日里与各宫奴才走动的多,便不时有风言风语被她得知。

待她回来告知于我,我也并不觉得惊讶,魏容华心高气傲,又颇得圣宠,怎会不引起些风波。

我在一次例行请安中稍稍提起,“近来有风言风语传到本宫耳中,身为嫔妃,定要安分守己,皇上和本宫只喜欢守礼之人。”一时间下座安静不已,魏容华等几人脸上已讪讪的,只用手绢掩着嘴轻轻咳了几声。

柔妃见我神情严肃,便有意打破尴尬的气氛,笑着说道:“皇后娘娘说的是,几位妹妹这样年轻,难免有错处,劳皇后娘娘多提点她们便是了。”

我微微点头,面色有所缓和,“柔妃说的不错,魏容华你在新人中位分最高,可要好好做个表率。”魏容华听我如此说,忙俯下身说道,“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和柔妃娘娘提点,臣妾年轻,不甚懂事,还请娘娘不吝赐教。”

我这才露出笑容,抬了手示意她起来。众人又说笑几句,这才散了。听闻此后,柔妃与魏容华关系愈发亲密,常常互相走动,互赠些小物件。

禹仍今日事少,便到我宫中陪我品茶说话。我穿着家常的便服,头发也松松挽成坠马髻,只簪一枚镶蓝宝石的金簪,愈发显得整个人都清爽素净。禹仍用茶盖压了压茶叶,细细品了一遭,不觉眉目舒展,“妍婉这里的茶比别处的都香。”

我只含笑地睇他一眼,嗔道:“皇上尽管哄臣妾开心好了,这茶还不是平日里皇上常喝的,怎的一到臣妾这就好了?“

“因为……朕心里只记挂着妍婉,便觉得你这里的茶也香了。”禹仍放下茶杯,只细细凝视着我。

我听他这样说,笑容如花般绽放开来,“臣妾怎知皇上平日里想的是不是臣妾,多半是想的魏容华与柔妃吧……”我故意作出一副吃醋的模样,只低着头摆弄着腕上的镯子。

禹仍见我如此,拍了拍他身旁的软榻,示意我坐过来,我故意撅着嘴慢腾腾地磨蹭过去,刚一坐下,禹仍就揽住了我的腰,在我腰上轻轻掐了一把,笑道“你这个矫情的丫头……”我又惊又羞,忙躲开他的手,嗔怪道:“皇上好不正经,那么多下人看着呢……”我抬眼瞧过去,迎春、秋月等人早已退到殿门口低头站着,迎春竟还低头憋着笑,不觉更加羞臊。

又吃了一遭点心,禹仍似是想起什么,“听闻皇后把**打理的甚好啊,几位宠妃不单没有争宠斗气,还相处的甚好,都是皇后的功劳啊。”

我拿了一块点心在手,微笑道:“哪里是臣妾的功劳了,柔妃与魏容华皆是好脾性的人,想来是投缘吧。”

禹仍点点头,挑了一块我素日爱吃的点心,喂到我口中,我心下欢喜,只眉目含羞、流转含情地看着他。

忽然殿外传来陈礼生的声音,“皇上,您今日召了柔妃娘娘侍寝,此刻该起驾了。”我正与他含情相视,听到这些,不觉神色黯然。禹仍握了握我的手,对外面说道:“今日朕就宿在皇**中,你亲自去回了柔妃,让她早些歇息吧,朕明日再去陪她。”

我忙拉住他的袖子,“皇上,柔妃想来也是盼了皇上许久,这样做岂不是伤了她的心,臣妾无妨,皇上还是快去锦绣宫吧。”

禹仍挥挥手,示意迎春把殿门关上,“朕现在只知道若此刻朕走了,你一定会伤心,朕平日陪她的时间多了,不差这一日,朕宿在正宫皇后这里,想来她也不会有异议。”

我还欲再说,禹仍已一把把我抱起,向内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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