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辉因为项目跟章泽辉公司有数次往来,可自从那天起,跟他谈的便都是别人了。一日,方成辉谈完事情,去小禾办公室看了看,没人。小禾办公室就在章泽辉办公室外面,抬眼便看到了章泽辉,想想就进去打了招呼。
章泽辉问:“项目可有什么问题?”
“没有。张小禾最近怎么都不在?”
“你找她有事?”章泽辉看了他一眼。
“嗯,一开始这个项目是小禾接手的,还是觉得后面的合作也应该是她参与比较好。”方成辉解释道。
“她休假了。”章泽辉嘴角微微上扬,淡淡说道。
“去哪里了?”
“这个,我无权过问。”他继续微笑。方成辉点点头,离开。
方成辉想想就觉得心里挺堵,小禾倔强的脸和她坚定的眼神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他一向待人凉薄,冷淡,迫不得已也只是应付,从不往心里去,皆因为他比一般人更洞察人心,不愿去触碰那些人性不可避免的复杂面。他唯有耐心,认真的对待过一个人,就是李青青。他习惯看她的笑容,看她跟自己说话时紧张的样子,她的小动作,她的善良傻气,她的认真坚持,她对自己的等待,这一切让她安心。即使最后他不得不接受她嫁与他人为妻,那也是因为他愿意成全她,看她幸福。
而张小禾则完全不同,她任性又坚持,跟他一样不屑于应付别人,明明是可爱的长相,却时常是酷酷的样子,她忠心护主,几乎要成了章泽辉的保姆兼助理,可自己明明才应该是千金大小姐的样子。她其实善良的让人心疼。可是方成辉自己也无法确定他对张小禾是怎样的感情。他感到不安,可是他需要看见她,跟她说话。
他到小禾家时,来开门的是家里的阿姨:“方秘书啊,请问您找我们家老爷还是小姐?”
“我找小禾。”
“她不在家。”
“她去哪里了?”
“小姐去度假了。”
他给张小禾打电话,都是转到语音信箱。他给她留言,一开始是透着寒意的凛冽的声音:张小禾,赶紧给我回来。
张小禾,快点回来。
张小禾,你是要怎样,快点回来。
张小禾,你什么时候回来。
小禾还是没有回来。他偶尔闲来无事还是会去找青青聊天,青青笑嘻嘻地说:“你最近好像很烦躁。对于你来说,这种状态不常见哦。”
“嗯,是有点。”他看着她,点点头。
“是什么样的烦恼呢?”
“是必须等待的烦恼。你最近怎样?”
“我一如往常,没什么特别的啊。”她答道。
“章泽辉待你可好?”
“嗯,挺好。可是他……”说到此,她无奈地撇撇嘴。
“他怎么了?”
“他不准我养任何动物。狗不行,猫也不行,连鱼都不行。”她抱怨道。
“章泽辉还真是个霸道又自私的家伙。”他附和道。
“嗯……他其实也没有很过分。”她辩解道。
“好了,青青,不管怎样,看来你甘之如饴。”他露出好看的笑容。
莫小晓怀孕了,青青看她依然活蹦乱跳无所顾忌的样子,跟在她身边时便总是替她多担一份心,小晓就笑她:“青青,你比我还紧张。”
“当然了,你现在就是要多注意,生宝宝是一件很辛苦,很伟大的事。”
“那你也开始做这件伟大的事吧,我们一起。”小晓继续逗她。
“嗯,我还早着呢。”青青说道,有点无奈。
“莫非是章泽辉不行?”小晓惊讶道。
“莫小晓……你不要胡说”青青脸红道。
“嗯,看他也不太像中看不中用的人。那是为什么?”
“他说还不想要孩子,再等等。”
“哇塞,章泽辉是不是个变态,他要等什么。”
“你不要胡说。虽然我也不理解他是为什么。”她无奈地说道。
青青休假的半天,去超市买了些日用品和吃的,再回家收拾打扫,然后便坐在窗前发呆。直到章泽辉回家。她立刻从沙发上跳到地上,跑过去帮他挂好衣服:“你终于回来了,我饿了。”
“是么?吃饭去吧。”
“不,在家里做。”她看着他,目光温柔。
“我乐意奉陪。在家里……做。”他立刻靠近她,目光促狭。
“你……能不能想点别的。做饭啦,我饿了。”她回避他的目光,走向厨房。他跟过去,从后面抱起她放到厨房门口,“还是我来吧,你在旁边帮帮忙就好。”
她在旁边看着,偶尔聊聊天:“小晓怀孕了。”
“是么?恭喜她。”
“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她低低地问道。
他看着她,目光灼灼:“我们不是不可以,只是,再等等。”
“等什么?”她继续问道,鼓足勇气要问清楚。
“嗯,等我们享受够了现在的时光,准备好迎接新的生命。”
“好吧。”她答道。
“青青觉得委屈?”他笑着问道。
“没有没有。”她知道不能跟他的逻辑作斗争。
青青本来上班时间就固定,没有很忙,而章泽辉则经常加班,所以她有很多空闲的时间,便被小晓叫去陪着逛街吃饭,买东西。她倒也乐得给孕妇服务。只是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天,小晓就有点不安了:“青青,你常来跟我厮混,不知道你们章总会不会不悦?”
“怎么会?反正他也忙。”青青答得理所当然。
“好吧。”小晓放心了。
随后,李毅给青青打电话:“李青青,章泽辉让你去他公司一趟。”
“噢。为什么?”她问道。
“我哪知道。”
“好,我现在就去。”
她在车上时,想了想为什么章泽辉不打电话给自己,于是又打电话问李毅,李毅还是说:“我哪知道。”
“你找我干嘛?”她看到章泽辉端坐在办公室里时,疑惑地问道。
“噢,你来了,没事啊,不过既然来了就等我下班吧。”
“李毅太可恶了,骗我。”她忿忿地说道。他低头微笑不语。
李毅跟小晓抱怨:以后别整天找李青青干这干那了,章泽辉都给我打电话了说什么你老婆怀孕你自己伺候不了整天让我们家青青伺候,合适么。真慎的慌,还说什么原本青青是可以去公司帮他忙的,他们也不至于忙到连生孩子的时间都没有。
小晓先是笑,随后也忿忿地说,不与章泽辉这种人过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