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辉去了偏远的小城的考察学习活动,为期一个月。他走之前去看了青青,一如既往的寥寥数语和大部分时间的沉默。太阳西斜的时候,他站起来准备走了,“青青也要下班了吧,我走了。”青青点点头。他走了几步,想想又转身,重新走过来,“青青我要去外地出差一个月,有什么事打我电话。”她点点头,“保重。”他笑了笑,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头发,感觉到她的惊讶和微微的闪躲,于是拍了拍她的肩,“再见。”
他突然有点担忧,会不会再回来她真的已经为人妻。
日子一如往常。青青周末经常去和章泽辉做饭什么的,至于结婚这件事,由于她觉得仓促,父母提到后她很不安所以就没有再提起。
一日章泽辉忙于公务,一直专注于电脑,青青就在书房里四处翻翻看看,竟然看到了张爱玲的书《倾城之恋》,它孤零零地存在于一堆大部头历史哲学书籍之间,很是突兀。青青之前看过,便又拿出来翻了翻。好奇心驱使,便拿去了章泽辉旁边,他抬头看了她一眼,也扫到了手上的那本书,“怎么?”
“你也看过这本书?”
“没有看过。是别人落下的吧。”他猜测。
“哦,那是谁落下的呢?谁会拿着书来你这儿看呢。”她笑着问道。
“青青是在猜谁呢?是心怡吧。”他拉她到身边,握着她的手问道。
“那就是喽。”
“心怡以前常跟我妈过来坐坐,有时候翻翻书看,我没注意过。”他答道。
“嗯,那你知道这个书中的故事么?”她问道。
“知道一点。”他拉她坐到自己腿上,趴在她肩膀上说,“正好我现在也闲着,你给我讲讲吧。”
“好。是个很经典的故事。”她认真地给他讲了一遍,“你觉得是个美好的结局么?”
“已经颇为难得了。在那个背景下。”他说的淡然。
“我认同。可是这故事总透着悲凉,落寞。”她感慨道。
“嗯,那……”他吻上了她的嘴唇。
“唔……”她想说什么都已忘记,他较以往的温柔多了几分急切,甚至咬的她嘴唇发麻,她推着他以示抗议。
良久,他放开她,她喘着气,瞪了他一眼。他笑了,“帮你驱散一下伤感的氛围。”
“谁会像你这样?”她小声嗫嚅道。
“我们出去散散步吧,顺便给你买吃的。”他心情愉悦地提议。
院子里有秋千,她眼巴巴地看了一眼,没好意思提议。他低头笑了,牵着她走了过去。她高兴地像个孩子,玩得不亦乐乎,“来吧,章泽辉,我推你。”
“不用了,我不喜欢这个。”
“那你喜欢什么。”
“你吻我。”
“你……这是在外面。”她脸红。
“那我们现在回家。”
她无语,看了看他,眼神温柔,像是有安静的星星的光芒,于是她踮起脚尖吻了他,他温柔地配合她,慢慢抚摸着她的头发,带她深入了这个吻。直到她几乎站立不稳地靠在他身上。她低着头,被色诱冲动地结果就是羞愧。他嘴角上扬,静静地等她恢复如常。
他们在家门口吃了晚饭,他真的如约带她去超市买了各种零食。还帮她拎回家。青青顿时觉得他形象高大了几分。晚上他陪她靠在沙发上看电影,摆满了零食,果汁。直到天色渐晚,她有点歉疚地给家里打了电话。
睡觉时,不待她开口,他就说,“青青,你知道的,我要是想对你怎么样早就怎么样了。所以……”
她也不想做无谓的抗争,更何况潜意识里她也贪恋那个温暖的怀抱吧。她心有不甘,“那你背我去卧室。”
“好。”他欣然应允。
她躺在床上又想起了那个故事,便和他聊起了生离死别这个话题,又感叹了一番这世间有多少两情相悦,求而不得的遗憾。
“所以我们不要有遗憾。”他在她耳边说道。
“嗯。”她想着便也安心睡去。
这世间倾城的故事大多凄美,平凡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青青知道身边的人等着她做好准备结婚,他们耐心地等,是因为迁就她。尤其是章泽辉。青青想,是自己太任性么,是在恃宠而骄么。到底在不安什么,怕什么。思及此,便对自己生出了责备,之后便是要改正的心理。于是决定不再纵容自己的小情绪,嫁给章泽辉无疑也是自己想要的。既然如此怎么舍得浪费他的耐心,时间。她做了决定,只要章泽辉再提及,她一定毫不犹豫答应。
那盆吊兰长得极旺盛,绿绿的叶子充满生机。周三下午,她一如既往早下班,在章泽辉家整理,打扫,冲着吊兰发呆。门铃响了,她有点惊讶。从屋内的视频电话看出去是李心怡。她开了门,让她进来。
“章泽辉还没下班,心怡你先坐。”她给她倒了水。
“谢谢。我不找他,我来找你聊聊天。”心怡微笑着接过水。
“好。”她点点头。
心怡看到了那盆吊兰,便夸她细心养得好。她笑着说,“吊兰很好养的。浇水就行了。”
心怡看到了客厅一角放着的那本倾城之恋,看了看青青,随手拿起来翻了翻,“这似乎是我的书呢。”
“应该是的。泽辉说可能是你忘在这儿的。”
“对,这儿比较安静,我以前有时候来看看书。我还有这儿的备用钥匙呢。”说罢,心怡拿出钥匙放在小桌子上。
“青青,我听章阿姨说你们要结婚了,恭喜。”
“其实还没有呢。”青青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了头。
“呵呵。青青喜欢倾城之恋这个故事么?”
“挺喜欢的,就是有点伤感。”
“感情这事本来就机缘巧合,想来,无奈也是必然。”
“嗯,确实也是缘分。”
“缘分是很重要。其实还要感谢上天成全,别人成全。不然哪来的得偿所愿。”心怡看了看电话,“我还有点事,改天我们一起逛街。”
“好。”
青青送她到门口。她觉得有点累,喜欢章泽辉,就必须接受李心怡的存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