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会把她带来,楚乔,谢谢你!”微儿看到我惊喜形于色,拥抱我,我下意识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你应该早告诉我。”她咯咯地笑,“就知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需要说你们不也都知道了?”
我寻找袁寿齐的身影,微儿说:“寿齐驱车去旧屋取酒了,他有一瓶97年的Latour,说等楚乔来了才开。”
“还是寿齐了解我。”楚乔沾沾自喜。
我帮微儿把送给她的白百合插进水晶花瓶,花瓶里还是结婚那日的一束粉玫瑰,花瓣已蔫黄。
他的房子是一所公寓,比起楚乔的别墅寒酸很多,但也是中上等的生活姿态。
这让我对楚乔有所怀疑。他却不以为然,悠闲自在地靠在沙发上看NBA。微儿则带我看遍整个房间。
“为什么不见结婚照?”我纳闷。
“拍了,但是没有做成相框,寿齐说挂在家里太庸俗,我绣的十字绣他也不让挂,等你结婚的时候送给你呀,花了半年的时间绣的呢。”
“嗯好,得找到结婚的对象先。”
“那个人如何?”微儿冲楚乔那边努努嘴,“看似发展挺顺利。”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兴味索然,转到我感兴趣的话题上,“袁寿齐对你好吗?”
看着微儿一脸幸福满足的小女人神态,我笑自己真傻,一个男人对女人最大的尊重就是能够娶她,我还想知道别的答案吗?
“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工作狂。”
“这不是缺点。”
“恩,他爱书,如果活在古代,他就是那种赴京赶考的苦读书生,有时整夜在书房里,半夜我醒来,还看见他在看书,真怕有一天某个狐狸精出现勾去他的魂。”说着,微儿也不由自主的窃笑起来。
这明明是欣赏,哪里是抱怨呀。
我心里有点酸酸的味道,但是还说:“有你这个田螺姑娘看着他,狐狸精也钻不了空子。”
这时门铃响了,我惊慌失措地站起来,看着外面,听到楚乔和一阵熟悉的笑声。
微儿拉着我出去,“是寿齐回来了,你又不是没见过。”
看见我的出现,那笑声嘎然而止,袁寿齐稍稍变了下脸色,随即又展开笑容,那样熟悉的笑容,让我的心骤然一痛。
“今天用什么好吃的招待我们?”楚乔强调我们两个字。
“家政阿姨差不多做好了,都是她的招牌菜,寿齐说我现在身体不方便,不让我动手,不然也能做几个拿手好菜让你俩尝尝。”
说笑着,两人朝饭厅走去,我跟在他们身后,忽听后面的袁寿齐的声音,“你身体好些吗?”
我定脚步,回头望向他,他的眼神碰得我的心一动。
“还好,你好吗?”
“你都看到了,这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不明白。”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更不明白。”
饭菜很精美,但是我如同嚼蜡,食不知味。
有太多的事我不明白了,谁能告诉我,袁寿齐的神态和语气让我觉得很有内容,一定发生过什么,我和他,一定发生过什么。
他说,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他定是有话要对我说,想到这,我又强打起精神,和他们说笑。
“楚乔,你的金屋也该弄个娇藏藏了,确定目标了吗?”微儿试探他。
楚乔笑而不语。
“女人是不是把自己的终生大事搞定后就喜欢以过来人的身份为别人操心了?”袁寿齐揶揄她。
“目标确定了,前几日才确定,但不知人家有没有意思。”
楚乔边说边给我夹菜。
“我不吃虾。”我说。
楚乔尴尬地把筷子又缩了回去。
“今天的清水排骨不错,尝尝看。”袁寿齐说着,给微儿夹了一块,我心里一酸,他应该还记得我小时候最爱吃清水排骨蘸酱。
微儿皱了皱眉,“太油腻了。”
他亦夹回到自己的碗里。
楚乔大笑起来,“今天是碰钉子日!”
总算合谐地吃完一顿饭。
喝咖啡的时候,袁寿齐站在我送的白百合面前沉思片刻。
这让我更纳闷,他刻意躲避我的目光,让我心寒透顶,那个阳光快乐的少年,那个在杏花下陪我大笑,被我抱住却不知所措的少年不见了,眼前的他阴郁,冰冷,不死不活。
我自顾地吞咽着泪水,想什么呢?我对自己说,你不是十六岁了,充其量你们只是同窗好友,你那些自作多情,莫明的情愫在时间里已经贬值。
但是,我仍想找他好好谈谈,我想明白,为什么,他会对我说那些话,还有那本书,来时我纠结万分,已装进包里,又拿出的《神秘岛》,死也要死的明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