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享的男朋友走了,似乎把她的心也带走了。
莫以容依旧跟我对峙,不谈离婚的事,暗地里监视起我来。
医院里有她的眼线,电话单她要打出来,一个一个的核实号码,晚回家一会就接二连三地电话轰炸,越是这样,我越是烦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不去理会她。
为了让方享的心情好起来,我隔三差五地约她出来,吃吃饭,逛逛公园,哪怕是她去书店看一下午的书,我也会心甘情愿地陪着她。
这是从来没有尝试过的感觉,就是人们常说的初恋的感觉吧,如果不是方享,我想,我这辈子在爱情上都将是个缺憾。
开始她还有所推辞,后来我想了个法子,请她吃一次饭,隔两天也要她回请,她放松了警惕,在花钱的时候,她亦会和我抢着付账,我对她以礼相待,陪着她的寂寞。
有一次看电影的时候她像个孩子似的靠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我小心翼翼地握着她的手,希望不久的一天,我能成为她戒不掉的习惯。
我的成熟,理智或许打动了方享,她开始毫无保留地把心事向我坦言。
“每个周六又没有课,我却总是找不到他,往他宿舍打电话,说周六都不回去过夜的,我一问他,他就含糊其辞,真不知他去哪里了,我心里很不安。”
“是挺奇怪的,会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上次他回来时,说的话也奇奇怪怪,他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我总觉得这里面有古怪。”
“那你就去看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有点怕。”
“怕什么?怕他做对不起的事?怕捉奸在床?如果真是那样,你更要越早知道,越早面对才好,不然对你太不公平。”
“我相信他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如果我去了,也是要证实他对我的专一。”
“别总是把事情想的那么简单。”我警告她。
“我偏要证实给你看。”她倔强地说。
她的小性情总能触动我心底最柔软的那根弦,越是相处越是喜欢,即使是发脾气都可以表现的温柔可爱。
让我生不起气来。
活到现在我才知道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
她决意去上海探听虚实,早晨五点多我送她上火车。
忐忑不安的其实是我。
如果这次只是虚惊一场,她对他的感情或会更加坚定,我的等待更是无望。
我目送她上火车,免不了牵肠挂肚,于是趁她不注意,我也钻进车箱。
车箱里人多拥挤,单薄的她正渡在人流的推攘中慌乱无助,一筹莫展。
火车启动时,她一眼看到我,惊喜地叫了起来,我拨开人群向她走去,她激动迎过来一下扑到我的怀中。
她毫无心机的拥抱让我感动不已。
“你怎么上来了?车已经开了!”她反应过来。
“我送你。”我说。
“那怎么行?下一站你就下吧,陪我一站就好,我好高兴!真怕一个人坐火车!”
我帮她问好一个两站后便下车的乘客,我和方享在那个座位旁站着,怀着一丝渺茫的希望,我问她,“可不可以不去上海?跟我回去?”
她轻咬着嘴唇,注视着我,欲说还休,我已知道答案。
正有人要借过,我一把把她揽到怀里,她试图挣托我的怀抱,我毫不松懈,用哀求的眼神注视着她,“靠着我,不累。”我说。
她坚持未遂,乖乖地依在我的怀中,我贪婪地呼吸着她长发散发的芳香,我想,这方享,真是芳香醉人。
真想火车永远都不要到站,就这样抱着她到天荒地老。
在外人看来,就像一对情侣一样,可是只有我们知道,我和她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洪沟。
那是她心里对那个人的爱。
就这样,搂着她在火车上经过了两站,等她有了座位,我不得不离开。
我曾希望这是一个开始,可是后来我才知道,这是这辈子我对方享最美丽的回忆,我和她的缘份也只有这么多。
方享回来之后并没有主动联系我,我找到她时,她精神恍惚,好似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为她担忧。
她给我讲述了一件让人难以置信的事,那个袁寿齐为了她被一个有权有势的女人威胁,长期被包养,还让那女人怀了孕。
我火冒三丈,“离开他,算是什么玩意!一个男人被个女人玩弄在股掌之间,竟一点办法也没有,如此懦弱,根本不是个男人!不值得你难过!”
“但他是为了我,他是那么爱我,我有多为他心痛,你懂吗?”
“那只是借口,你想想,是个男人都不会喜欢一个大他十几岁的女人,不能说他不爱你,但他更爱钱,你以为他会分文不收,义务为那女人提供性服务吗?除非他有那个爱好,或者那女人床上功夫了得,让他欲罢不能。但他又不想放弃你,脚踏两只船,如果不是你揭发,他会隐瞒你一辈子的!就算和你了结婚也跟她断不了关系!很不幸被你发现了,他当然会选择你,那些鬼话说不定是蓄谋已久,否则他怎会连协议也拿不出来?现在又有了孩子,那个女人能善罢甘休吗?他现在还是舍不得你,但是当冷静下来,他就会衡量了,是你重要还是荣华富贵重要?到时候再甩了你,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他很快就回来实习了,就不会再走了,我不会再让他走。”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走着瞧吧,等他对你厌倦了,你就知道我现在的话是忠言逆耳了!”
我只能说到此,不碰的头破血流她是不会死心的,我早已暗暗下定决心,当她受伤的时候,我会第一个站在她身边,给予她保护和依靠,我会实现对她的承诺。
莫以容也不傻,自从我对她采取听之任之,不理不睬的态度,她几番衡量,以我现在的前途和她的处境,放弃我,放弃这段婚姻终是不智之举。
她洗心革面,专心学做菜和家务,每天回到家,都是热菜热汤伺候着。
事情在我的意料之中,无惊无喜,只是感到疲倦。
我的心只在方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