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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墨羽

“初初仙子,上仙叫仙子去后园。”初初刚到静华堂,片刻之后,碧凝便来唤她。

“师父可说了找我何事?”初初一愣。

碧凝摇摇头:“上仙正与墨羽仙君在后园喝茶,只是吩咐奴婢叫仙子过去。”

初初心下好奇,不知无极上仙和素未谋面的墨羽仙君找自己何事。

“初初,这是墨羽仙君。”无极上仙见初初到了,笑眯眯地给她介绍。

初初却瞪着墨羽仙君,惊讶地张大嘴巴,全然忘了礼数。

原来,这墨羽仙君竟是初初两次在流玉湖边见到的陌生人。第一次是她追小豆子到流玉湖,被墨羽仙君嘲笑竟追不上一个小娃娃。第二次便是刚刚墨羽仙君在流玉湖边问她借海焰珠。

“咳咳。”想是墨羽仙君怕自己的细皮嫩肉被初初“灼热”的目光灼伤了,便咳嗽以示警告。

“师……师父,墨羽仙君便是今日借……”初初结结巴巴地对无极上仙说。

“为师已经知道了。”无极上仙挥挥手,“你们两个在流玉湖边鬼鬼祟祟,要不是墨羽仙君替为师给你们一个教训,怕是这事都传的仙界皆知了吧!”

初初见无极上仙如此说,撅起了小嘴:“师父,您真夸张……”

“哪里夸张了?分明就是你们两个太不小心。”

“师父,您偏心!”

“为师这是帮理不帮亲。”

“您就是偏心……”初初小声辩解。

墨羽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这师徒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没完,也不插话。

过了一会儿,无极上仙意识到,颜皊之事一过,初初显是又恢复了调皮捣蛋的本性,便严肃地转移了话题:“初初,你说这些年你修行的如何啊?”

“还好……”初初果真马上偃旗息鼓了。

“为师这些日子要去即墨拜访一个老友,定是没时间指点你修行了。眼下你就要封仙品了,幸得百战仙君回了天界,你便跟去他宫里修行一段时间吧。”无极上仙特意强调了墨羽的名号?——百战仙君,看来是容不得初初不同意了

“您在即墨哪有什么老友……”初初小声嘟哝着,拆穿了师父的托词。

“你说什么?”无极上仙扬声问道。

“没什么,徒儿说感谢百战仙君垂青。师父去即墨一路顺风。”

“小徒弟伶俐得紧啊。”一直不说话的墨羽带着一丝笑意对无极上仙说,“我一定会尽心指点她一二。”

“快去收拾收拾东西,今日便随墨羽仙君去吧。”无极上仙对徒弟说。

因有前两次见面的不愉快,初初心中对这个墨羽仙君颇有些微词,因此他和善的笑容,在她心里也变成了对她的嘲笑。

于是她板着小脸儿,不情愿地回了自己的卧房。

墨羽和无极上仙闲话了一会儿,喝了一回茶,便带着初初,回自己的轩和宫了。

无极上仙目送他们腾云离开了断尘崖,捋了捋银白的胡须,目光深邃,良久,转身回了星华殿。

“仙君怎的知道我得了海焰珠?”去轩和宫的路上初初忍不住问道。

初初这一问,早就在墨羽的意料之中。

他轻描淡写地回道:“你说的那么大声,经过的人谁会不知道。”

他这么一说,初初心里也打起了鼓,难道自己真的太过欢喜,嗓门大了?还自以为小心谨慎,当真丢人啊!

见初初红了脸,墨羽不经意地笑了一下:“昨天那个小胖娃就是你师弟么?”

初初没想到,墨羽仙君竟忽然问了这样一个不相干的问题,点了点头:“对呀,他就是小豆子。”

“当真是一个谦让的师姊呢。”墨羽轻轻地说。

初初知他指的便是那日自己追不上小豆子,还嘴硬逞强说是自己谦让他的事情,因此脸更红了。

“师父一向如此教导我们,呵呵……”初初讪讪地打着哈哈。

沉默了一阵,初初想着墨羽仙君看起来不怎么好相处,未来自己还要寄人篱下在他宫中一段时日,要不要再找点话题,先讨好一下。

墨羽却先开口说话了:“以后不必叫我仙君,叫我墨羽即可。”

“是是。”初初点头答应。

不过一路上初初尝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直呼墨羽大名,不知为何,初初总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是以,一直到轩和宫,墨羽也未听到初初再找自己聊天。

“你这里不错嘛!和星华殿倒是有些像。”到了轩和宫,初初好奇地四处看看。

叫不出“墨羽”二字,她索性便直接说“你”了。

“若真和星华殿比起来,倒是哪里好些?”墨羽饶有兴致地问初初。

初初吐了吐舌头:“我说了又不算。”

“仙君,刚刚流音仙子,织梦仙子,碧麟仙子先后来拜访仙君,见仙君不在,便留了些东西。”宫中一个小童向墨羽禀报。

墨羽看着摆在桌上的大大小小的礼盒,皱了皱眉头:“先收到后厅吧。明日一早一一送回去。”

小童应了一声,便吃力地把东西一件件搬走了。

初初心里不解,若是有人送自己东西,她定是高兴得紧。这墨羽仙君为何如此不知好歹,人家一片好意,他还不领情。

“走吧。”墨羽拉着皱眉看着自己的初初,去了后园。

“你的卧房在这樱花林尽头的第二间,红色门的那个便是,以后不要走错了。”墨羽耐心地为初初解释。

“小仙记得。”

初初却腹诽道,不记得又怎样,就住这几日而已,等我封了仙品,才不会再来这里呢!

“可还能习惯么?”打开房门,墨羽问道。

初初环顾一下卧房的样子,宽敞明亮,干净整洁,竟是比自己在星华殿住的还要大上许多,便连连点头:“习惯习惯。”

“那你今日便在这里休息吧。晚饭时我遣人过来唤你。”墨羽叮嘱了一下。

不等初初道谢,墨羽咳嗽了两声,捂着胸口匆匆离开了。

初初见环境不错,收拾停当,去樱花林中转了转,见樱花开的正旺,心情很是不错。

傍晚,果然有小童来唤她吃晚饭,然而墨羽却没有一起用晚饭。直至初初睡下,也是再没见过墨羽的踪影。

初初有个认床的毛病,刚到这里,夜里翻来覆去好一会儿,却是没有睡着,便披了外衣,去樱花林里走走。

温润如流水般的月光洒在一朵朵洁白素净的樱花之上,那樱花似是支撑不住一般,又将皎洁的月光倾泻了一地。

“咳咳……”

初初正看眼前的美景看得出神,忽听不远处一人剧烈地咳嗽。

初初寻声找去,却见墨羽仙君盘腿坐在樱花林中修行。一袭玄衣似是融入了树干之下的夜色中,越发衬的一张俊脸苍白异常。

“你睡觉有梦游的习惯么?”墨羽闭着眼睛问。

“今夜月色不错,小仙只是出来看看月色,没想打扰仙君的修行。”

墨羽睁开眼,盯着初初的眼睛:“叫我墨羽,也不用称自己小仙,礼数在我轩和宫都不作数。”

“是。那我回房了。”初初吐了吐舌头,准备开溜。

“咳咳……”墨羽又剧烈咳嗽了一回,忽地突出了一口黑血。

“你怎么了?”初初被吓呆了。

“没事,你回……咳咳……”

初初见那黑血瞬间便将飘落在地上的樱花瓣腐蚀掉了,便关心的问道:“你中毒了么?”

墨羽点点头,复又闭上眼,脸色益发苍白。

初初想起传言海焰珠能够祛病解毒,便急忙从贴身的荷包中取出,递给墨羽:“都说这个能解毒,你试试吧!”

墨羽睁开眼,见是海焰珠,眼中掠过一丝惊讶,侧头看着初初:“这么珍贵的宝贝,你便随意借给我用么?”

“中毒可不是闹着玩的。”初初的小脸上显出了严肃的神情。

那次长曲被一只毒蜂王蛰了,整条手臂都肿的灯笼似的,锦云君请无极上仙给长曲祛毒的时候,初初刚好也在一旁,无极上仙一刀下去,长曲的手臂流了好多黑血出来,她吓得至今都害怕蜜蜂。

“多谢你。”墨羽看着她,目光温柔了许多。

“我不打扰你驱毒了。”初初见他中毒似乎比长曲那次还深,便留下海焰珠,连忙起身离开。

“你修行尚浅,以后这么重要的宝贝,不要总是带在身上。”初初刚转过身,就听到墨羽在身后轻轻地说道。

初初呆了一下,心想都性命关天了,墨羽仙君竟还有心思管这些有的没的。不过,初初仍是点头答应了一下,快步回了卧房。

又是翻来覆去将近两柱香的时间,初初才朦朦胧胧睡去,一夜梦里又是长曲红肿的手臂,又是墨羽仙君口吐黑血,晕倒在地,自己要过去帮忙,却是挪动不了半步……

初初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见窗外已是天明了。

一个小鬟来唤初初起床,说是早饭已准备停当,仙君正在接待客人,叫初初收拾妥当自己去用早餐即可。

不知是谁,一大早就来串门,初初一边收拾一边在心里思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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