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列站在门外,听着焦依唇笑的如此不怀好意,心中立马有种不详的感觉。
破门而入,却是见的焦依唇正在喂小雪儿喝药,怒上前去,一手挥翻药碗,再一手拍飞焦依唇,然后也不看焦依唇被他伤成怎样,只是焦急的按住雪茉的后颈,一路往下,手中着力,滑至她的背部的时候,换作内力,猛的一掌。雪茉身不由己的往前一扑,刚喝下去的药全喷了出来,就连苦胆差点都一并出来了,吐完后,雪茉恨恨的瞪着名列,真的有种想杀了他的冲动。名列不理会雪茉的目光,对着刚爬起来的焦依唇吼到:“你给她喝了什么?”
焦依唇冷笑着看着名列和一脸不解的雪茉,幽幽的道:“呵呵,就是你看到的啊!可是上好的呢!”
名列闻言,心中怒火翻飞,手臂一挥,焦依唇的脸上立马出现几道红印,鲜血顺着嘴角溢了出来。“解药呢?”
“哈哈哈哈,解药?列列,你为了她竟如此对我,一点也不恋旧情。你要解药?哼!没有!就算有,她的毒也早就沁心入脾了,你救不了她的,哈哈哈哈哈!”焦依唇此刻已失去了理智,看着一脸不解的雪茉,疯狂的笑着。
雪茉不可置信的看着方才还对她温柔有加的焦姐姐此刻竟像一个诡计得逞的毒妇,一时惊讶的站了起来。焦依唇嘲笑的看着雪茉,不悲也不喜,美丽的眼睛亦是暗无生机。她知道她的下场很惨,别说雪茉此刻会怎样打她出气,就是名列也非要剐掉她一层皮不可。然而期待中的掌声却没有到来,孱弱的雪茉竟拼命的推开怒火冲天的名列,将自己扶到床上,心疼的替自己擦拭着血迹。
“哎,你……”名列憋屈的收回手,瞧着焦依唇抱着雪茉痛哭淋漓,他愤愤的转过身不再理她们。
“我怎么会舍得伤害你呢?怎么会?小雪儿,你这么好,心这么善,是该得到幸福的。他是真心对你,如果……反正姐姐真心祝福你。”焦依唇拥着雪茉,喃喃的说,“如果我是男人,我一定会娶你,一生只娶你一个,绝对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我会的,可惜……”
雪茉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紧紧的抱住她,视她若珍宝。
名列冷着脸站在旁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迄今为止,自己竟然没有一个可以值得他承诺一生的人,也没有一个真正爱他的人。做冷血尖锐的人久了,骨子里渗出来的都是无情与隔阂。
“约定!”两人女人笑着拉着勾勾,然后焦依唇又抱了抱雪茉,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还在游离状态的名列,孤独的离开,苍凉而薄弱的娇躯,在瑟瑟北风中显的格外凄凉,仿佛一阵风过,她便随之而去,烟消云散。
“什么约定?”名列虽然走了神,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却都听到了。雪茉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没做任何回答。“不说也罢!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名列竟然不追究,说完便走,这可不是他的行事标准。刚才还怒火朝天,现在却冷静异常,由不得人不怀疑,不过雪茉可没想那么多,最多也是以为他神经不正常,一笑而过罢了。
回到床上才发现好冷,赶紧把自己捂的紧紧的。瞅着这天阴沉沉的,估计酝踉了一冬的雪终于要下下来了。昔日姐妹嬉笑天,今朝何人伴雪眠。雪茉愣愣的看着窗外,直到把自己也沉入梦中。
雪茉所料果然没错,两天不到,已是素白一片。雪茉半夜就听着簌簌的雪花声,心里激动的不得了。这不一大清早就起来了,抱着芹妈为她准备的暖炉和她的玄琴就奔了出去。漫天的雪花就像因风而舞的柳絮一样,活跃了整个世界。雪茉的心情没来由的好,一路上蹦着跳着来到了仙乐亭。亭中一个人也没有,银装素裹的世界里,就只有她安静而又雀跃的拭雪弹琴。轻拨了一下琴,不愧是仙乐亭,音质特别好,雪茉笑了。好久没有听见如此悦耳的声音了,雪中弹琴,是她最喜欢的事情了。美妙的音符从玄琴里面,从纤纤素指间溜了出来,在上空,在湖面欢呼着,跳跃着,随着主人的情绪跌荡而波澜起浮。和姐姐在雪花纷飞的梅林欢呼雀跃,载歌载舞;逗弄美丽的银鸟,欺负霸道的太子……梦中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可是如今,姐姐却不知去向,不知生死。
镜花镜月镜中梦,梦来梦去一场空。
追忆往昔蝶飞舞,却恨今朝月独眠。
琴音、哀思、美景、佳人全都入了画,成为焦依唇不可忘却的一景。她笑了笑,莲步轻移,走到仙乐亭中,然后静静的站在雪茉身边,听着她那美妙而忧伤的琴音,心头微微泛酸,不过到底是经过风浪的人,很快就镇定下来了。
红袖轻动,身体翩飞,如流水一般柔软,如行云一般飘逸,随琴音而动,波澜起浮。雪茉以为看到了姐姐,手上弹的更好了。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舞美曲美,堪成一绝。连隐在仙乐亭上的灰衣人都快忍不住拍手称好了。
一曲终了,两人都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焦依唇拍着身上的雪花又走进亭子,说:“小雪儿,你弹的真好!”
“姐姐也舞的好!”(哑语)雪茉笑着站起来,替焦依唇掸走貂衣上的白雪,哪知焦依唇却一把抓住雪茉的手,顿了顿,又松开了。扯开披在外面的貂衣,随手抖了两下,白扑扑的雪花就争向的落到地上,和积雪抱成一团。
“好热啊!”焦依唇抱怨道。
“焦姐姐,快把衣服穿着,以前姐姐跟我讲过,你这样是会着凉的。”雪茉拿过焦依唇手上的貂衣,替她披上系好。
焦依唇一直看着雪茉,见她对自己这般好,心中竟有些不忍了,于是笑着说:“你真是个好女孩!”说着伸手将雪茉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的发丝弄好,然后像是对雪茉,又像是自言自语,“希望你能找到属于你的他,然后携手白头,天涯海角。名列呢,也说不准他这个人到底怎样,不过对你的感情,却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和体会过的,若是真心便好,若是假意,小雪儿,你也不要太在意,他本性如此!”
雪茉笑着说:“我知道,我不会向命运低头的!焦姐姐,你看这么好的地方,我们干嘛要谈他扫兴呢?你说你想云远哥哥吗?”(哑语)
“远……”焦依唇深情的喊着,眼深迷离,慢慢的险入了沉思。亭上的灰衣人屏住呼吸,期待着她的答案。
“我怎能不想他?可是他不再属于我了,是我背叛了他,如今这样的结果也是我应得的惩罚,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毁了他!”焦依唇的声音有些哽咽了。亭上的人却是紧握住拳头,静静的等着。
“那你想不想见他呢?”(哑语)
“当然想,可是能吗?名府不是谁想进来就进来的。”
“呵呵,焦姐姐,那你许个愿吧,你看这满天的雪花都期待着呢!放心,雪精灵会帮你实现的。”(哑语)
“是吗?”焦依唇将信将疑的闭上眼睛,双手放在胸前。再次睁开眼睛,精灵般的雪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她朝思暮想的云远。
焦依唇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继而又笑到:“小雪儿,你别逗我开心了。”
怎知眼前这人一把抓住她的手,急切的说:“是我啊!我来接你了!”‘我来接你了’,多么亲切的话,焦依唇激动的扑到云远怀中,泪流满面,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都成了烟云。
原来这是雪茉和云远早就策划好的,看着他们破境重圆,雪茉心中也踏实了好多。踩在厚厚的雪地上,听着它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雪茉一时不知道要干什么了,琴落在仙乐亭中,她现在是不会去取的,那么……看着白茫茫的一片,玩心顿起,找来铁铲儿,滚着雪球儿,雪茉全心全意的打造着自己心中的那个人。
名列正准备去仙乐亭中赏雪的,没想到半路上却看到了雪茉一个人在雪地上玩的兴起,头上、衣服上落满了雪花,立刻觉得赏雪还没有赏她逗她来的有趣。
“呀!”雪茉惊讶的抬起头,四周静悄悄的,根本没有人的痕迹,她狐疑的摸着后脑勺,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笑了笑,又继续着她的造人大业。
“唔”雪茉捂着后脑勺,有些生气了,这下可不是她弄错了吧,可是四周就是连个人影儿都没有,于是她便多了个心眼儿,佯装没事似的,滚了个雪球儿拿在手上,等第三个雪球利空而来的时候,她潇洒的转身,朝着假山后面的白衣人扔了去。名列被砸后,愣了一下,他哪里料到小雪儿竟然还有这等警觉,这等准头。不过这让他觉得更好玩了,没有看出来,小雪儿也这般顽皮,
两人一来一去,在雪地中开始了雪球大战。不多时,两人身上就落了好多雪花,有点甚至还咯吱咯吱的钻到了衣服中,凉凉的,
不过玩的兴起的两人哪里还顾得了这些,都摒弃彼此平时的模样,摇身一变,成了谁都不认识的玩伴儿。等到最后雪茉识的名列真面目的时候——反正最后想来,那份惊讶是让她忐忑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