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昨日为娘娘做好了衣服,明明放在了房间里,生怕出什么意外,可是今日却发现…..”洛绮吞吞吐吐地说道。
“却发现什么?”云儿在一旁喊道。
“却发现这衣服被人划了一个口子。”
“什么?你说你把娘娘的衣服弄坏了?”云儿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她知道,这件衣服有多么重要。
“真的不是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着,洛绮赶紧跪了下来。
“你不知道怎么回事?是你摔倒了的时候弄坏的吧?你知不知道娘娘今晚穿不上那件衣服可是欺君大罪。”云儿大喊道。
“不是的,奴婢摔倒的时候紧紧护着娘娘的衣服,后来才发现……”
“云儿,”子诺将云儿喝止住了,云儿没有再说下去,“你说的话可当真?”子诺温柔地问洛绮。
“有位将军可以为奴婢作证。”洛绮感觉到,那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你的膝盖还有伤,别跪了,先起来再说。把将军请进来吧!”子诺从来不是一个轻易下定论的人。
听到这话,飞影从外面阔步走进殿内。
“洛绮说得句句属实,臣亲眼看见这姑娘以身体护住衣服,娘娘若是因此惩罚她,恐怕难以令人信服。”飞影还是冷冷地,但却是义正言辞。
子诺一见是飞影,淡淡地笑了,“怎么?没有想到温将军也会为女人求情。”子诺调侃道。
飞影语塞了,“这……”一想起昨天刚见子诺时对子诺说得那些话,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臣只是据实而禀。”
“好吧!子诺还是浅浅地笑着,“洛绮,你把衣服呈上来,让本宫看看。”
洛绮听了吩咐,将衣服从盒子里取出来,双手递给云儿,云儿拿过衣服,又递给了子诺,子诺仔细地看了看,显然是人为的。
“这,恐怕没有办法补救了吧?”子诺问道。
“回娘娘,这口子太大了,恐怕是没有办法了。”洛绮对答道。
“洛绮,你好大的胆子,我昨天千叮咛万嘱咐,你竟然弄成了这个样子,看来,不仅仅是你,你们整个尚衣局都要受到牵连了。”云儿看了这衣服,知道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尽管明知道这件事情和洛绮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若是不罚她,实在没有办法向皇上交代,皇上一定会怪罪子诺的。
“娘娘,您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冤枉无辜呀!”飞影说道。
“无辜?那敢问将军,行军打仗,粮草被敌军所劫,押粮官有罪吗?”云儿问道。
“当然有罪。那是他办事不利。”飞影不假思索的回答。
“可是,粮草不是押粮官劫的呀!看来将军也认为即使不是押粮官做的,但是任务交给了他,他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云儿说道,她大概是害怕子诺心软,反而给自己惹来麻烦吧!
“云儿,不得无礼。”子诺喝住了云儿,这也给飞影解了围。
子诺又说道,“将军说得没错,这事情却是不能全部怪罪在洛绮身上。”
“娘娘,您若是放过洛绮,恐怕皇上不会放过您呀!您如何向皇上交代呢?”云儿有些急了。
子诺摇了摇头,“本宫也不知道。”
“娘娘……”飞影也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云儿说得十分有理,这衣服无故坏了,必然要有一个人为此负责,这个人,不是洛绮,便是子诺。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飞影问道,不过,他的话语里显然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理直气壮。
子诺浅浅地一笑,“温将军说得对,本宫不能因为一件衣服而随便怪罪别人。”
“不,娘娘,是奴婢不好,奴婢知道给您闯了大祸,不惩治奴婢您对皇上没有办法交代。您若是真的怪罪奴婢,奴婢绝无怨言,只要不连累到尚衣局的人就好。”洛绮也看出了子诺的为难,主动说道。
屋子里沉默了,谁都没有说话,都在等待着子诺的决定。
而子诺,这个决定对于她而言似乎是艰难的,她没有办法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洛绮,你是苏州人?”子诺终于开口了。
“回娘娘,正是。”
“这牡丹是你绣的吗?”子诺指着长裙胸前的那朵金色牡丹问道。
“正是奴婢亲手所绣。”
子诺点了点头,赞扬道,“素问苏绣甲天下,而你的手艺也算是苏绣中的一绝了。”
“回娘娘,奴婢家里世代都是做刺绣生意的,只是后来赶上战乱,家道中落,但是祖传的手艺一直没有丢下。”
“那你知道云锦为什么如此名贵吗?”
“奴婢略知一二。”
“说来听听。”
“云锦产于南京,它通经断纬,挖花盘织,上面的花卉做工精细,有雍容华贵之感。”
子诺点了点头,“没错,而且更重要的是,它是完全由手工织成,一块云锦由几万条丝线组成,做工精细。”
洛绮点了点头,“娘娘说得极是。”
“云锦除了花纹考究以外,用料也十分考究。”
说着,子诺顺着被损坏的部分,仔细地从长裙上抽下几条丝线。的确,这线是十分特别的,有金线、银线、铜线及长丝、绢丝及各种鸟兽羽毛,尽管这料子整体是粉红色的,但是从不同的角度看,透着不一样的色彩,这样的效果,都是这丝线的功劳。
“娘娘,您这是……”洛绮十分不解地问道。
“把这云锦拆了,取下丝线,用这上好的丝线绣在别的衣服上,你有把握吗?”子诺问道。
“娘娘的主意很好。”洛绮还从来没有想过,竟然可以把这云锦的丝线抽出来,若是绣工精湛的话,绣出来的衣服一定会别具一格,“可是,奴婢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子诺淡淡地一笑,“本宫相信你。”说着,子诺命云儿拿来了一条白色的长裙,“这个就交给你了,本宫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子诺笑得很温柔,眸子里却透露着一种倔强的自信。
“娘娘,这可行吗?”飞影将信将疑地问道。
子诺轻松地一笑,“难道将军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飞影摇了摇头。
“那就只好一搏了。”子诺很淡定地说。
的确,除此之外,确实再也没有什么办法了,也只好一试。
“洛绮,你就留在千华宫,免得回了尚衣局再出什么差错。”子诺吩咐道。
“多谢娘娘救命之恩。”说着,洛绮又要跪下。
“不必多礼了,你的膝盖上还有伤。”子诺关切地说道,“云儿,你带洛绮下去吧!”
“那臣也告退了。”飞影见事情已经解决了,便要离开。
“将军留步,本宫有话对将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