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个小茶庄园做起,林耿兢兢业业,如今也让自己的茶行生意如日中天,资本积累到了一定程度,当然为了更好地赚钱,他想到了开公司,于是,他想到了自己的茶行伙伴——陆宇。
忠厚老实的林耿,又怎么会知道身边这个视若己出的陆宇,会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呢?
在陆宇眼里,唯有利益与权利,是自己永世所追寻的。什么时候谁的利用价值完了谁就被抛弃,节约资本,他可不愿意做无谓的浪费。
至于林耿,时机一旦成熟,不过是随时被抛弃的一粒棋子。
可是,林耿不知道。
那么,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对陆宇掏心掏肺,这次宴会,林耿特地邀来了陆宇。
觥筹交错,灯红酒绿。
陆宇应邀而来,时机未到,他就是只十足的狐狸,狼性,暴露是迟早的事,这个当儿,静观其变。
林耿端着酒依次敬之,陆宇浅斟小酌。
林耿来到陆宇这边,放下酒杯,笑道:“陆兄,最近都没有合作了,也不知道你出差去了哪里,这次宴会还怕你不来呢。”
陆宇拱手笑道:“失敬失敬!”
“怎么,跟我还行夫子之礼?”林耿眉毛一挑,大笑起来,狠拍了陆宇的肩膀三下,“咱两合作了这么久,还分什么彼此啊!”
陆宇一怔,遂也大笑起来,道:“大行不顾细谨!林兄说得极是!”
突然,他收住笑意,一本正经。
“不过,这么久突然把大家聚到此地,林兄不会就是摆个家宴这么简单吧?”
“知我者莫若陆兄!”林耿说道,“请你来就是为这件事商议的!”
林耿说着对陆宇示意:“借一步说话。”
陆宇伸出手,道:“请!”
两人来到厅外,里面孙梅招呼着宾客在喝酒吃菜。
“陆兄,我当你是亲兄弟,自己人,这些事情才愿意跟你分享,我林耿是个大老粗,心不细,想不周全,也没个商业头脑,祖祖辈辈经商也没做出个店来。”
林耿双手握住陆宇的手腕,双眼望着陆宇,里面流淌的,纵使是失明之人,也能感受到的真诚。
陆宇心颤了一下,他的生命轨迹中,都是充满是利用与被利用,都是金钱和权欲的争夺,没有宁静,没有真诚,你看到的,不过是一层又一层的面具,你甚至不知道,后面到底有没有脸。
所以,这样被虚伪麻痹的心,在这样憨厚的脸庞下,竟然也会颤动?
大概,是有那么点些微的感怀的。
“你说。”陆宇双目回望过去。
“好!”林耿握着陆宇的手开始剧烈地颤抖,他异常兴奋,道:“咱两的合作,使得我经营的这么间茶行如日中天,现在也盈利了些许,想把这茶业发扬下去,多挣些钱来,开个公司来着。”
开公司?
陆宇瞬然清醒,刚开始的几口酒俨然成了兴奋剂了。
披着狐狸外皮的狼终究是无法遏制自己的野心的。
“你打算怎么个开法?”陆宇问,眼光里充满的是狐疑和贪婪。
林耿的心剧烈地抖了一阵,感觉毛骨悚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从陆宇的眼光里会感受到这些。
摸不到底的恐惧。
奇怪。
但林耿依旧满怀希冀地,望着眼前这个“最诚挚”的伙伴,道:“我是半个乡下人,不懂这些,才劳烦你给我个门路,一点也好。”
“哦?”陆宇抽开手,一只手捂住额头,佯装很累的样子,道:“这个,这个,还得思量,开公司不是个简单事儿,里面还有很多章程细则要弄得,再说,你的茶行弄成公司,销量肯定会翻倍,这个当儿,你的产量跟得上去吗?”
“肯定跟得上!这个我敢保证!你相信我!”
林耿双眼放光。
“哦?”陆宇眼珠转了一圈,笑道:“你准备好了?”
“对!我铁了心要开公司了!”林耿斩钉截铁,道:“我买下了全城最大的一片茶地!”
呵!
这是林耿窝在心里良久现在跟陆宇要吐的秘密?
陆宇的心里说了一万个“蠢货”,他怎么会不知道林耿的动作呢?别忘了,他和方明瑄是怎样的交易的,不然,他又何苦和区区一个茶行老板周旋了这么久?
“哦.......”陆宇点点头,道:“那好,既然有了场地,有了资本,那开个公司倒不是难事,只是我对这方面不是特别娴熟,怕也帮不上什么大忙,这些事情,你还是找专业人士咨询较为妥当。”
林耿眼里的光黯淡了下去,他想,陆宇这么精明,怎么会连这些都不知道?这样推托怕是不愿意帮自己吧?想来觉得自己的心太可恶了,怎么能这样怀疑自己的朋友呢?
遂道:“那好,陆兄那这次就算打搅了。往后你若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我一定到!”
陆宇挤出了点笑意。
呵?他堂堂一个陆氏集团的董事长,怎么会找这么个马上就要落荒的小店主呢?
他觉得滑稽。
黄雀永远觉得蝉是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