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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十四 面具蛇

我大脑里的第一个反应是:这些鬼们真特么阴魂不散!但是定睛一看,这个鬼除了这张脸之外,什么也没有了,没有脖子也没有身体。这张阴森的鬼脸在我眼前左左右右的晃着,我就想起了阿三们养的那些个眼镜蛇,再仔细一看——这并不是一张鬼脸!这是面具!

面具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手电的光打在上面,幽幽地泛着青光,上面刻画着青面獠牙、青筋爆出的鬼脸,鬼脸的两只眼孔后面什么也没有,所以才这么空洞。我沿着面具往上看,面具之上就是本尊——一个三角形的蛇头,上面布满了黄黄绿绿的斑纹!我身上就像过了电,汗毛都竖了起来……忒恶心!

在出发之前,颜海给我们普及了不少关于毒蛇、毒虫的知识,这应该就是那个“菜花烙铁头”,据说这种蛇已经很稀有,有些人就把它拿来当宠物养——我根本就理解不了,毒蛇你当什么宠物!想学农夫救蛇吗?

关键是它对我的存在完全没有反应,两只蛇眼死死盯着熟睡的卜灵——怎么办?如果不赶快弄醒卜灵,他这么无知无觉的真的很危险;可是卜灵累急了是真的睡死过去了,我在叫醒他的过程里估计就会被这个背着面具的蛇攻击。

我心里一团乱麻,又不敢喊别人,这只面具蛇被惊到不知道会干出什么样的事儿来,我的个老天爷爷!

我拿着手电筒的手开始冒汗,再这么瞪下去也没有用,我仔细想了想我力所能及的对付它的办法:帐篷里空间太小,拎蛇尾是肯定不行的,还没等我站起来,它反身就能咬到我。打七寸?谁能告诉我它的七寸在哪儿?那就只剩一个办法了,直接捏住蛇头,掐住蛇的上下颚!

这个办法我也只在动物世界里看到过,根本就没实践过,只能求老天保佑了。

我屏住呼吸,轻轻爬起来,那面具蛇还是在左右晃,就像是跳新疆舞的妹子——特么的我还有心思胡思乱想!

我轻轻搓了搓手,把手心的汗擦掉,这可不能手滑,这可是要命的事儿!我盯着那晃来晃去的蛇头,一时掌握不住方向,特么的你晃什么?你以为你是催眠师啊!

我屏息探出手去,马上就能捉到蛇头了,但是要徒手捏住这么恶心的东西,我心里还是有点打鼓,就在我犹豫的一瞬间,忽然面具一闪,那蛇突然转过头来对着我,张开嘴就朝我伸出去的手扑来,就在零点几秒的时间里,我脑袋还没反应,手上一疼,那蛇就已经缩回帐篷角落里,金属的面具碰上了我放在那里的水壶,嘭得响了一声。反应过来之后,我也“啊”得大叫了一声,完了完了,小爷我又要死了……

接着帐篷外面就响起了脚步声,颜雨一把拉开帐篷:“怎么了?”

我看着手上的两个血点,都快不会说话了,“蛇……毒……毒蛇……”

颜风一眼扫到了我手上的伤口,立马警醒起来,迅速扫了一眼帐篷,从裤兜里摸出一把小刀,然后一把推开我。我就看见亮光一闪,那条面具蛇就被钉到了帐篷上。卜灵被我压着竟也睡得着,但是另外一边颜海和颜雨也闻声赶过来了。颜海看到我手上的伤口,让颜雨赶紧去拿医药包,他扯出一条细绳先给我止住毒液的蔓延,然后用消毒的小刀在伤口附近划了个小口,往外挤毒血,挤出几滴发黑的血之后,血色就正常了。颜雨把医药包拿过来了,颜海从里面找出一瓶药来,让颜雨用凉开水化开,给我冲洗伤口。

忙了大半晚上,伤口终于被包扎了起来,颜海的额头上都挂了汗,不知道是累的还是紧张的。死猪一样的卜灵都被吵醒了一次,然后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观察了老半天,看我没有别的反应,颜风和颜雨也舒了一口气,坐在垫子上休息。这时候天都快亮了,我也不能再耽误大家休息,催促他们去睡会,我感觉自己也没什么问题了,看来处理的很及时,颜海的手法也很老练,毒液都被排了出去——我还真是命大!

不过我也真够挫的,刚出来一天就光荣负伤,这条小命还差点完结,我果真注定就是个白痴拖油瓶吧?

颜风把那条蛇从帐篷上摘下来,用胶布临时缝上缺口,又检查了一遍,确认帐篷里再没有危险,才晃晃悠悠地回自己的帐篷去睡觉。颜海用脚翻着那条死蛇,仔细端详了一会,那个巴掌大的面具都长到了蛇肉里,没办法取下来,不过可以肯定,这条蛇是被人驯养的,那也就是有人故意放蛇来袭击我们,那会是谁?

颜海突然想到什么,站起来跑到他睡的那个帐篷去。我们两个人睡一个帐篷,颜风和颜雨的帐篷在中间,我和卜灵睡在靠近山坡的一侧,颜海和老马的帐篷在最外面。我们闹得这么厉害,老马只露了个脸就再没出现,他也够淡定的。不过这毕竟和他没关系,他只负责给我们带路,我们是死是活都不是他的责任,只要到时候有人活着给他报酬就行了。

颜海跑过去看了一眼帐篷,脸就皱了起来,他转头看见我还在探头看着他,就朝我挥了挥手,让我抓紧时间休息。他又去和颜雨说了两句话,颜雨也回帐篷睡觉了,他就围着帐篷转了一圈,然后坐在石头上守最后一段夜。

我躺进睡袋里眯了会,折腾了这半夜,加上手还痛着,我也不困了。但是因为我的原因,他们都没休息好,我可不能再掉链子,再给他们添什么麻烦,我得养足体力。

颜海来喊我们的时候,我睁开眼一看,天都大亮了。卜灵还在睡着,我捏着他鼻子才把他憋醒。颜风和颜雨正在火堆上煮东西,颜海让我坐下,他把我手上的绷带拆下来检查伤口,伤口没有异常的情况,不肿也不发紫,就和平常的伤口无异,他就给我涂上了药重新包了起来。

“你这体质还真奇怪,走点路累的要死,被毒蛇咬上一口反而没事!”颜雨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过来的,看了会颜海给我处理伤口,又把旁边睡回笼觉的卜灵拽了起来。卜灵还真是属猪的特性,在哪里都能睡得着,这荒山野岭的,他也能睡得死沉,等到他清醒过来看到我手上的绷带,还一脸惊讶,这货昨天半夜醒的那次也是梦游吧?

颜风把煮好的东西一人分了一碗,我用勺子搅了搅,还挺香的,“这煮的是什么?”

“蛇肉。”颜风平静地答道。

我想起那条花花绿绿的蛇,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吐出来。

“蛇肉很有营养,放心,都处理了,毒不死你。”颜风眨了眨眼。我看了看其他人,颜雨已经吃了起来,颜海面无表情地往水壶里装水,卜灵皱着眉盯着手里的碗,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吃。

卜灵看了一眼颜雨,又往别处看了一眼,也就放心地大口吃了起来:“别信那个疯子胡说,蛇在那儿呢!”我循着卜灵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那条面具蛇被装进了一个瓶子里,面具已经剥了下来。

我瞪了颜风一眼,这孙子!我想了想,好像少了一个人,“老马呢?”

颜海还在整理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野草,头也没抬,我再看颜雨,颜雨回答我说:“昨晚上趁乱畏罪潜逃了。”

“畏什么……”我一想又明白了,瞪着那条装在瓶子里死蛇,“他的放蛇?”

“八九不离十。如果不是他,那就是我们中人放的……”颜雨平静的说,我就当他是开玩笑。

没了老马,我以为我们得打道回府,谁知收拾好东西之后,我们还是继续往山里走。颜海的警惕性明显比昨天要高,他在前面开路,我和卜灵跟在他后面,颜风和颜雨在我俩后面断后,这架势,我和卜灵完全被保护了起来——那我俩这次来是干什么的?处处拖后腿……

一整天我都铆足了力气赶路,有时候还给卜灵分担分担负重。我本以为卜灵今天的状况会更差,谁知道他一觉醒来,就满血复活了!看来他这个自我恢复能力真不一般。不过他这个体力摆在这儿呢,到了中午的时候脸就又开始发白了。

颜海不说,我也没问我们这是往哪里去,估计他也不知道我们这是往哪里走,但是路上他都留了记号,要退回去的话还是能找到路的。越往前走,我越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能是这些山长得都太相似了,我脑袋里的画面都开始重合,怪不得说在山里容易迷路呢。

我偶尔能捕捉到颜海所说的“鬼气”的信息,可是这些鬼气断断续续、神神秘秘的,在我要把握它的方向的时候,它又消失了。

我们沿着山谷走了一上午,这条山谷很长,长得没头,山谷两边是两座很高的山,山坡很陡,有时候能看见山壁上有天然形成的山洞,隐藏在郁郁葱葱的树林里,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羽化成仙的仙人遗骨。颜海一路上不停地用木棍探路,在草丛里挑出好几条蛇来扔到远处,不过还好我们没遇上什么猛兽。

后来我脚上的水泡磨破了,一走就疼,但是我得忍住,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伤就耽误了行程。颜雨在后面拉了我一把,“小嘉,脚怎么了?”

擦,他怎么看出来的?我们之间的距离本来就不远,颜雨一说话,颜海也停下来看我,我这个囧,这一路上就我事儿多。我挠挠脑袋:“没事,就是起了个水泡。”

“怎么不早说?”颜海放下背包,命令我脱鞋检查。我只好听从组织安排,脱下鞋来一看,血都把袜子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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